不多時,龍王的一干子女都從四面八方趕來,竟然將若大的龍宮齊得水泄不通。王江但听得那守在寢室之外的蟹將不斷通報︰「三太子到!八太子到!……庶子鮐茫到!……」
李水河見著師兄接二連三的子女趕來問安,心想︰「別說病了,就是沒病,要應付這一干子女輪個來請安,也叫兄師頭痛吧!」
便見龍王很不耐煩的說道︰「全部退到外面,庶出一律在外殿等候!」
說這話時,大概是子女良莠不齊,幾個平日沒少惹事的,在龍王眼前晃悠,引起龍王心中煩悶,頭上的青煙冒得更盛了一些。
李水河看著這位被世人稱呼為「龍王」的師兄頭上冒出的絲絲青煙,說道︰「師兄,讓師弟幫你吸出你身上的玄黃之氣吧!」
龍王說道︰「有勞師弟了!」
一眾子女便退開,騰出空間。
幾顆夜明珠被放置在珊瑚做成的支架上,那些支架形狀婀娜多姿。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王江能夠看見地面上偶爾長出的水草隨水流輕輕飄蕩。龍王跨步站到中央。
便見一條黃金大蟒從李水河道長的肉宇中飛出,在龍王頭頂上方盤旋,帶動海水旋轉。勁流之下,地面上的幾根初生女敕草,被水龍卷的余勢輕輕扯斷,繞著龍王從地面上盤旋而起。不多時轉速愈快,那水草在高速旋轉下已然見不到本體,只見到淡淡的虛影。喀喀嗒嗒的踫擦之音,吸引著王江呆滯的眼神,看到那珊瑚做成的支架搖搖欲動,顯然是被水龍卷的余勢所影響。
李水河道長左右兩手頻頻出擊,點出道力,注入那條黃金大蟒體內。便見一條條黃色虛影從黃金大蟒身上分出,身外化身。
王江心中默數︰「一、二、三、四、五、六、……十七、十八」。
這條黃金大蟒每分出一條虛影,那金黃的顏色便淺一分,到最後顏色便和虛影別無二致,轉得太快,眾人根本分不清究竟哪一條是虛影哪一條是實體。
王江細數了一下,上六、中六、下六共三組,一十八條分身。每一組有六條淺黃色的蟒蛇虛影,水平排成二個三字,在空中的一個水平面上首尾追逐,構成一環。不多時便看到上中下各一坤卦,將龍王全身籠罩。
若能瞬間定格,將圖形平展開來,應是︰
坤坤、三三
坤坤、三三
坤坤、三三
只是,這靜態圖形由黃金大蟒構築並舞動起來,上中下三個高速轉動的蛇環,就不再是平平淡淡的圖形了,而是化成了極地之勢「萬丈深淵」。
在六十四卦里,坤,至陰反陽,表現為地在下面卻是實體,看看你腳下的地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麼極地,又將是怎樣子的呢?
王江看得清清楚楚,極地已經不是在龍王的腳下,而是在龍王的身上,把龍王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卻是虛的。
龍王的表情是如站虛空搖搖欲墜,大叫一聲「啊,我掉下去了!」
而卦外的人看到的卻是龍王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開始,還以看到那個虛幻的萬丈深淵,但黃金大蟒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慢慢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王江第一次看到六十四卦之外的卦象,還是動態的,看得出神,又一次進入瞬間悟道。
「暗物質!」王江心中吶喊。
八卦,兩兩組合,以構成八八六十四卦。八卦,三三組合,那將是三百八十四卦!
王江所見,正是由黃金大蟒高速轉動下帶動海水水草制造出暗物質的過程。
李水河在一傍指點王江,說道︰「這就是黃龍吸水局,以幫我師兄吸去玄黃。此陣只要在有水氣的地方就能布,離開了水氣,就沒法布了。」
王江樣子痴呆,沒法回應,但心如明境,心想︰「這陣法是在空中將地球的物質轉化成暗物質了!在真空中沒有物質能就布不了,因為沒有什麼東西以轉化!」
王江猜對了,但王江也猜錯了。
真空,的確什麼都沒有,包括光線也沒有,才能叫真空。但是哪怕什麼都沒有,時空本身就是物質的一種表現形式。能否將時空轉化為物質,看的僅僅是速度的值夠不夠而已。但也不是一味的追求速度,所謂過猶不及。
物質,就是不以人的意識為轉移的客觀存在。如果從這一定義出,真空也不以人的意識為轉移,那麼真空也應該算是物質的範疇。
沒有人能夠瞬間把道都悟全,王江也不例外,盡管他能瞬間悟道,但每一次也只能是一點一點的積累。
分神了一小會的王江,又注意起龍王身上的變化。
便見到龍王身上冒出的青煙消失于無形,被暗物質吸了個干干靜靜。
過了一段時間,李水河見龍王身上再沒有青煙冒出,便收回那條黃金大蟒。
王江看得清清楚楚,那條黃金大蟒是鑽回李水河身上的肉宇的,確定這是一只蛇魂無疑,只是已經修煉到魂魄凝形的地步了。
除去了玄黃之氣的龍王一身清爽,抖了抖身體,大聲說道︰「多謝師弟!」
龍王的一眾子女見龍王已然無恙,無不臉露欣喜之色。因為龍王這病,也是眾子女之病,輕重不同罷了。
龍王又道︰「我所居龍宮之下埋著真龍,真龍正在慢慢腐化,腐化生出的這些惡氣必然還會時不時冒出,我只怕我的兒孫們吸久了,還是免不了和我一樣患上這種惡病!」
「那就只能布一個大些的局勢,讓其一直吸走玄黃之氣了!」李水河道長回答道,看了看龍王的一干子女,還不算在外殿等候那些庶出,李水道長調笑道︰「師兄好身體,日日金槍不倒啊!」
龍王老臉一紅,在本就粗糙而又四處隆起的面部上泛起了微微紅暈,說道︰「海底下沒有什麼綱常,我來之後才定的,龍子皆隨意納妾,我做龍王,自然要有所表率。」
倒說得正義凜然。
李水河道長也不再取笑,正色道︰「師兄,師父臨終遺命,是讓眾師兄弟將陣法傳授于你,要讓你帶著龍子龍孫在海中守住這一方龍穴,讓它從此無法散出玄黃,確保海水清靜。」
龍王昂然回答道︰「這個我自當義不容辭,只是以後苦了這一干子女,要陪我這個老頭子在這黑無天日的海底繼續住下去了!」
李水河道長笑道︰「師兄只要子女數目足夠,總以輪番替換,這樣每人守在海底的時間便不會太長!」
「看來師兄我,這些年頭做的糊涂事,倒成了正事了!哈哈!」龍王大笑。
每布一個黃龍吸水局,這個時空上的物質多少會有一些因陣法轉化成暗物質。李水河道長的師父正是看出了這一點,不敢布一個巨大的陣法罩住正個神州,只是讓他的徒弟徒孫們在人間有玄黃之氣冒出之處布一些小陣,就是為了盡量避免神州上的中性物質過多的轉化成暗物質。因為過多的轉化是有後果的!
但是後果還是出現了,神州上的物質只是少了那麼一些,月亮便慢慢的遠離束縛著他的這個星球!萬有引力不足,月球正在偏離它既有的軌道。
至于,王江與王良還有蕭何子道長看到的妖星降臨,其實是月亮正在逼近地球。
人妖這種異端的存在源于明物質,作用恰好與暗物質相反。而神州大地上的一切正常物質,正好處于明物質與暗物質的中間。所以在這個土地上生成的萬物生靈都講究平衡,陰陽平衡。
一但陽陰被破壞,正常的生物便成了常人眼中的妖媚。
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布此陣法的龍族子孫越來越多,後世高人便將這一陣法以龍命名,叫此陣法為「黃龍吸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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