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也不亂走,安靜的跟著魏氏和姐姐們一塊兒。不過也四處打量了一眼,就瞧見上次進宮的那找她麻煩說她臉色不好的圓臉姑娘,對了,她記得海珠提起過這姑娘,是中山伯林家的嫡出女兒,叫林妙芙。寶珠倒是沒想到公主竟然還叫她進宮來了。
這會兒林妙芙正在長安公主耳邊說著什麼,把長安公主和皇後逗的直笑。高陽公主則是皺了皺眉頭。
前些日子下了場大雪,前幾日已經停了,今兒還出了太陽,臘梅園的積雪早已被清理干淨,微微的陽光照的滿院子臘梅越的嬌艷欲滴了。
這片臘梅園足足有二三十畝地方的大小,旁邊還有好大一塊空地,建了亭子,上面擺著桌椅,桌上放著酒水糕點水果。
一到了臘梅園,太後攜著福壽長公主,皇後和德妃去了皇上那邊,留下些嬤嬤們伺候著這些女眷。
像魏氏這樣的夫人太太們也不耐煩跟小女孩們賞花,就相約到了旁邊的亭子里坐下喝茶聊天了,只余下這些沒成親的小姑娘們在一起。姑娘們在一起能有什麼玩的,還不是斗詩什麼的。
寶珠作的詩句又不怎麼出眾,對這種游戲實在膩歪的很,也不打算參加,過去了旁邊的凳上坐下,捧著杯暖茶喝了起來。這般喝茶暖茶,曬著太陽實在太舒服了些。
榮家幾個姑娘都有交好的姐妹,也都過去跟著斗詩了,榮灩珠自然也不會落下這種出彩的時刻,也跟了上去。
這次斗詩以臘梅為主,各個姑娘都做了詩,等到最後都說長安公主第一,榮灩珠第二,海珠排了個第三。
長安微微一笑,並不多說什麼。
林秒芙上前笑道,「還是公主最厲害了。」
高陽盯著林秒芙看了一會,才笑了起來,「我倒是覺得榮家的灩珠姑娘的詩才是第一,榮家海珠能排第二,長安表妹排個第三差不多了。」
長安和林妙芙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寶珠的臉色也是古怪的不行,這六姐怎麼又竊五姐的詩啊,這詩也是五姐幾年後所做,自然比現在的五姐作出來的詩要有味道一些。
長安也不好對著這位表姐脾氣了,只轉頭跟林妙芙脾氣,「瞧瞧你,瞎說什麼!」
林妙芙鬧了個沒臉。
這斗詩花費了半個時辰,寶珠也看的差不多了,就瞧著那些姑娘們往這邊走來。
林妙芙剛被長安公主說了一頓,心情不好,又瞧著寶珠偷懶坐在那兒,就忍不住想去嗆幾聲,也就隨著自己的想法走到了寶珠面前,冷笑道,「別人都在那兒作詩,你這是做什麼?不能因為自己的詩做的不好就不參加了,你這不是掃了長安公主和高陽公主的興致嗎?」
寶珠實在討厭這姑娘的緊,「你怎知掃了兩位公主的興致,我瞧著倒是你這般大呼小叫的,反而掃了大家的興致。」
林妙芙漲紅了臉,又瞧著寶珠瑩潤白雪般的模樣,心里妒恨的厲害,「榮七姑娘,上次都說過了,你身子要是不利索就不要進宮中來,以免過了病氣兒給公主和妃子們,到時候你擔當的起嗎?你瞧瞧你這慘白的臉色。」
寶珠正想讓林妙芙拿鏡子先照照自己妒樣,還沒說出口,旁邊忽然傳來噗嗤一聲,兩人扭頭看去,正是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還不等她們兩出聲,已經指著林秒芙道,「林家姑娘,你說那位姑娘臉色不好?你沒事兒吧?要不我讓人拿面銅鏡來瞧瞧,看看你兩誰的臉色差點。人家姑娘這般雪白的模樣被你說成了慘白的臉,你心里其實嫉妒的很吧?」
寶珠覺得這高陽公主人真好,不像長安公主那麼虛偽。
「公主……」林妙芙吶吶,漲紅了臉,卻什麼都反駁不了。
高陽臉色卻是一變,「還不快滾,好好的一個宴會,竟是踫見你這種虛偽奉承的小人,看著就讓人作嘔。」
林妙芙終于忍不住了,捂著臉哭著跑來了。
高陽轉頭看了寶珠一眼,眼楮轉了轉,挨著寶珠坐了下來,問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出落的這麼漂亮?唔,就是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才老被人找茬,真慘啊。」
這位公主性子有些陰晴不定,寶珠卻覺得她是個妙人兒,笑道,「見過公主殿下,我是榮家的七姑娘寶珠,方才斗詩勝出來的兩位榮家姑娘便是我的五姐和六姐。」
高陽似乎真覺得寶珠長的漂亮,盯著她的臉蛋看了許久,終于幽幽的嘆了口氣,「真是賞心悅目,身邊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人兒天天看著,只怕每天的飯都要多吃兩碗了。」
這般性子的高陽公主真是讓寶珠不知該如何接話了,只直愣愣的瞅著她。
高陽撲哧笑出聲來,忍不住捏了捏那如玉般的臉蛋,感嘆道,「手感真好,也不知今後說給誰做媳婦了。」
寶珠紅臉張口,實在不知這高陽公主的性子怎麼會是如此了。
高陽見她臉紅忍不住感嘆道,「你們京城的姑娘就是容易嬌羞,瞧瞧這才說了句媳婦兒,你臉蛋就紅成這樣了,要是擱在西北,那些姑娘指不定就是開懷大笑,開始議論哪家的兒郎好了。」
「真的?」寶珠瞪大了眼,西北的姑娘真的這麼放得開。
「假的!」高陽撲哧一笑,「都是姑娘家的,再怎麼樣也得有個矜持的樣兒,哪敢大街上談論男人啊。」
寶珠吶吶,真是覺得這高陽公主的性子太跳月兌了些。
高陽卻似乎很喜歡寶珠,笑道,「今後我怕是要在京城待幾年了,以後我去榮府找你玩好嗎?我在京城也沒朋友,瞧你長的漂亮,對著你心情都能好很多。「
寶珠真沒話說了,這公主感情是看臉找朋友的啊,到底也不好拒絕,只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能得公主的看中是臣女的榮幸。」
高陽虎著臉,「好了,快別說這些客套話了,以後你叫我阿玉或者玉兒就是了,我公主娘就這麼叫我的,我就是看你性子對我的味,最見不得那些拍馬屁,奉承,愛裝,虛偽的人了。」
寶珠知道這公主大概也是個單純性子了,不由的喊了聲阿玉。
楚玉笑眯眯的點頭,叫了聲寶珠。
不一會海珠也過來了,三人說說笑笑的,高陽覺得這海珠也挺對自己的味的,幾個女孩相談甚歡。不遠處的林妙芙恨恨的跟長安道,「公主,這高陽公主算什麼玩意兒,一來就搶了您的風頭,說起來她算什麼名正言順的公主,血脈都不正統!」
長安也不喜這高陽,又想起父皇跟太後的叮囑,說是讓她照顧著高陽,說她是忠王的外孫女,先帝都要高看一眼,手上還有先帝御賜的金鞭,惹不得。
長安皺眉道,「好了,快把你這幅嘴臉收起來吧,還有,下次莫要在榮七面前提什麼臉色不好的詞了,大家又不是瞎子,哪會看不出來!你要針對她也找個好點的借口!」
林妙芙委屈的說了聲是,心里卻把長安公主罵了一遍,心想著還不是因為你嫉妒人家的美貌,我這才上去幫你的。
天色漸暗,高陽很是喜歡榮家的姐妹們,除了榮灩珠她不大喜歡,總覺得這姑娘有些陰沉了些,其中最為喜歡的就是寶珠了,誰叫她長了那麼一張臉,看著都能多喜歡幾分。
臨走的時候,高陽抓著寶珠的手笑道,「記住了,到時候我去榮府找你玩。等正月十五看花燈那日,咱們看了花燈去游湖。」
寶珠點頭應下。
榮家女眷這才回了榮府。
兩三天後就是除夕了,除夕那天晚上榮家人在一塊兒吃了家宴,寶珠也把她釀制的果酒取了出來,大家嘗過都說味道好喝。寶珠心里也開心,打算除了二房,其他幾房都要送上幾壇果酒才是。
因為下了大雪,小輩們也不能出去玩了,只能待在府中守年夜了,一屋子兄弟姐妹們,倒是開心的很,寶珠心里也是濃濃的滿足,這樣的日子過的真是舒坦。
年初二的,家里的媳婦要帶著夫君跟孩子們回娘家拜年了,四房的孩子們也要跟著岑氏和榮元祿回了景恆侯府。年前景恆候已經退了爵位,如今繼承爵位的是寶珠的舅舅岑赹,因為今兒是回娘家的日子,寶珠的大堂姐慧珠嫁的又是寶珠的大表哥岑安赫,兩人又是成親第一年,自然是回了榮家拜見長輩去了。
不過寶珠回來倒是踫見了小姨母岑芷,她面色還算紅潤,就是皺著眉頭在,身邊那個跟熊一樣壯實的男人正小心的把她護在身邊。
寶珠不得不感概,外祖父挑人的眼光真是不錯。
寶珠給長輩們拜了年,收獲了一堆的禮物,寶珠也才自個釀制的果酒讓人給搬了過來,除了張氏外,一人送了兩壇子。
張氏尷尬的站在哪兒,寶珠沖她笑眯眯的道,「這果酒也是我自個親手釀制的,怕外祖母嫌棄,就給外祖母另外備了禮物……」
張氏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岑老太爺道,「好了,你過去看看阿芷吧,她幾個月才回來一趟,只怕你們娘兩有許多話說。」
寶珠現外祖父退了爵位,連周圍的戾氣都收斂了許多,整個人都和藹了好多。
張氏笑了笑,就慌忙去了屋里,顯然也是掛念著岑芷。
四房的人在侯府留了午膳,今兒是團聚的日子,又都是親人,也就沒那麼見外了,不過是個廳里擺了兩桌,男人一桌,女眷們一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男主就要出來溜達一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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