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菲力,喜愛消受美人恩的菲力總是成為八點檔男主角,大部分時候他都扮演溫柔多情的王子,但也有不小心失算的時候,那一般就是他變成氣急敗壞的緋聞男主角的時候。
「這次你又惹上誰了?」菲林沒好氣地問菲力。
「不是我惹上誰,是有人總來惹我。」菲力攤手,一臉無辜。
「又被人逼婚了?」羅格也暫時丟開丘,轉而關注菲力。
菲力揉揉腦袋,「逼婚我倒不怕,就怕逼債的。」
菲力一邊說著一邊撥通通訊器。「喂,特洛爾上將,我是菲力。您說好的裝備錢呢?怎麼只給我一半?什麼,找財長要?那我還不如賣身呢……」
菲力說了半天還是干瞪眼。掛了電話,菲力看著羅格。「少爺,你讓我干活可是他們不給我錢,怎麼辦?」
「賣身唄。」羅格笑。
「嘿,你倒真大方。」菲力認命地點點頭,再度仰脖灌汽水,咕咚咕咚。
他平時狡猾,帶點小月復黑,氣急敗壞時會裝得更強勢。但是遇到這些沒米下鍋的無頭官司,他也只能多灌兩瓶冰汽水給自己敗敗火。
軍部這種機構復雜的地方想干成一件事不容易,不僅要防著敵人還要防著自己人,因為即便是己方陣營也會有人不顧大局出來搗亂。
「說正經的,女孩們為你大打出手是怎麼回事?」羅格問菲力。
「還能怎麼回事,就是在酒會上見到比琳達,她說她要過生日了讓我送她點東西,我秉承著一貫的善良和禮貌送了一根項鏈給她。結果她在酒會上逢人就說我對她有好感。前天晚上她又說這事,剛好多麗絲也在,于是倆人就吵起來了……」菲力無辜地看著天花板。
「嗤,你就喜歡這種惹是生非的作女。」菲林不滿地瞪了菲力一眼。「早說過你這樣玩會出事,就是不听,越是扎手的人你還越要去試試。這可好了,她們認準你了,看你以後怎麼死。」
「唉,我這不是看她新來的,人生地不熟的很孤單麼。你們忍心看一個姑娘傻站著沒人理還不去幫幫她?是不是丘?」菲力朝丘擠擠眼。
丘笑了一下,立刻被菲林瞪了一眼。
「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讓我省點心,不讓你們去不合適,一讓你們去就惹事。」菲林一臉不耐煩地抱怨。
「嘖。」菲力直撇嘴。「你也別光說我們啊,菲林指揮官,今天在人馬星我可看得很清楚,你一進門有人差點蹦起來。你跟瑪蒂娜眉來眼去的我估計人家掏槍的心都有。」
「你說本特利?哼,隨便他。」菲林的笑容里有足夠的自信。
咦?丘听出了點苗頭,看來這里有敵情?難怪本特利對自己那個樣子,原來是因為他跟菲林哥哥是情敵。
「這個比琳達是柴爾德家的女兒?」羅格思索了一會兒問菲力。
「是啊,就是新任財長家的千金。以前一直住在老家,這個月剛上任,舉家遷過來還沒幾天。」菲力用手指敲打著褲線,提起這姑娘他就一副失算到家的模樣。
「人家都沒站穩腳跟你就把人得罪了,速度也太快了。」菲林埋怨菲力不夠謹慎。
「不過我覺得這倒是個好事。」羅格說。
「怎麼?」三個人都看向羅格。
「海恩斯家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就變得非常多疑。柴爾德家和你傳出緋聞,你說他還會相信柴爾德家嗎?」羅格看看眾人。
受過嚴重傷害的人會一輩子記住那種痛,從此失去信任的能力。他們會變得多疑,謹慎,固步自封。
「是的,只要海恩斯起了疑心,他就會把柴爾德劃分到我們的陣營里面。就算柴爾德最後沒有跟我們站在一起,這對我們來說也是有利的事。」菲林同意羅格的觀點。
復雜的權力斗爭中,人脈比金錢更關鍵。即便是缺點如果能巧加利用,也還是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菲力你可以利用這一點做文章。我會安排人在私下接觸柴爾德,爭取直接把他拉到我們這邊來。」羅格說。
「把緋聞處理掉,這點你總能做到吧?」菲林問菲力。
「放心吧,連這點都做不到怎麼行?」菲力笑嘻嘻應著。
「而你,丘,」羅格把手指落向丘。
喜滋滋看了半天熱鬧的丘趕緊站直身子。
「你要想清楚,你還要不要留在軍部。」羅格的一句話悶棍一樣砸在丘的頭上,直接把他砸傻了。
「借現在這個機會調你走還容易,如果你不走,等海恩斯來了你再想走就難了。他是個很會下棋的人,他會充分利用你這顆棋子,絕不會輕易放你走。」羅格說。
「是這樣啊。」丘心里一陣惶恐,原來以為自己位卑言情不會有人注意,沒想到這些高層之間的爭斗真的會牽扯到自己這樣的小人物。
「軍部這個地方,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是平安無事的。每一個人都在漩渦之中,高層有高層的爭斗,中層有中層的爭斗,底層也有底層的爭斗。你覺得你可以應付得來嗎?」羅格說。
「這……」丘猶豫,心里七七八八上上下下舉棋不定,但最後還是咬咬牙下了決心。
「我還是想留下來試試。」丘。
「為什麼?」菲林不解。
「因為哥哥們不肯回家。」丘小小聲地說,雖然是小小聲又縮著脖子,但是他的語氣很堅決。
「我們回不回家有那麼重要麼?比你在這里水深火熱的還重要?」菲林冷笑。
「嗯,是的。」丘點頭。
「為什麼?」菲林再度詢問。濃黑的眉毛擰到一起。
「因為我最初來這里目的就是讓哥哥們回家,哥哥們不回家,爸爸媽媽就很可憐。我不想這樣。」丘悶悶地說。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你沒必要這樣。」菲林不屑地別開眼楮。
對于丘的來意他和菲力早有猜測,基本上跟丘說的一樣,只不過他一直認為丘的願望不過是家里忠犬的本能表現罷了,說不上高尚也說不上感動。他們可以理解但是不會考慮。
「……」丘當然也知道自己在哥哥心目中的分量。從小到大哥哥們什麼時候听過他的?!
但是長久以來他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就是想要做點什麼。
想了想,丘鼓足一口氣仰起頭,勇敢地看著菲林。
如同一只渺小的食草動物望著一頭正值壯年的公獵豹,雖然身體在膽怯但靈魂告訴他依然要奮力抗爭。
「哥哥,任何人做錯了事都有一次再做好人的機會,他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再給他們一次做好人的機會?這未免也太殘忍了!」丘。
「這一點我無能為力。他們雖然知道錯了,但是他們依然不肯改正。」菲林說。
「你說的機會是讓他們離婚,可是那樣的話我們這個家就散了,你認為這樣就是改正?」丘望著菲林。
「他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菲林的態度非常強硬。
很難過,心里涌起一層層絕望。哥哥的話和在咖啡廳里說過的一模一樣,哥哥的意志依然沒有絲毫地動搖。
怎麼辦?自己還能怎麼辦?
「哥哥,你是在用你的方法懲罰他們?」丘氣餒但不死心。
「我沒有,我只是不喜歡見他們。」菲林心如止水不動如山。
「可是哥哥,你可以跟你不喜歡的人一年到頭打交道,為什麼就不能跟你不喜歡的爸爸媽媽見一面?一年里也不會佔用你多少時間難道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丘問。
「那不一樣,我在外人面前可以戴任何面具,但我不能在家人面前偽裝我自己。」菲林難得地在丘面前坦誠直言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家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它以血緣為紐帶,它是心靈最初的誕生地,即便言語不和認識不同,它也應該是純真的,坦誠的,沒有任何虛偽和敷衍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用謊言和欺騙去維護一個家庭的完整。
菲林堅持的其實已經不只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他更在意的是他對家庭的理解,對純淨美好不帶任何污點的家庭生活的幻想。
丘終于知道,自己這把火焰是永遠照不到哥哥的心里了。
哥哥是個真正的男人,不偽裝,不苟同,不迎合。他貫穿一生的品質與品格讓他贏得榮譽與尊重,但同時也讓他放棄了所有他不能認同的東西。
哥哥關閉了那扇妥協的門,他將他的父母與繁樹星上的過去永遠屏蔽在了心門之外。
無法形容這種感受,敬佩哥哥,理解哥哥,但是又覺得很難過,很遺憾。
好像什麼都是正確的,卻偏偏結果是苦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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