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說,傷痛怎麼過去,問問時間就知道了。
大半個月過去了,再過三天,尊主大會便要召開,影下顏想著以借此分心走出那些哀傷的情緒,此時筌遙山上橫生了不少波折,確然讓她淡忘了許多傷痛。
這是影下顏作為筌遙山弟子度過的第一個極不平常的日子。
「大師兄,不好了,魔界中人來犯,師尊讓我們先去護住渡魂燈!」意遠之急匆匆地闖進了劉沐之的房間。
劉沐之正伏案抄寫經文,听聞此言,心中一驚,趕忙執劍起身,「快去通知知曉和季媛他們帶領弟子布陣,我去拿揚魔杖!」
「嗯。」意遠之跟在他身後,沖了出去,到了外面,又有幾個弟子跟他們會合,一起隨沐之前行。
「師兄,不如你先到守塍宮去讓守護渡魂燈的弟子加強戒備和防御,我和幾位師弟去取揚魔杖,有你在那里,即便魔界的人去了,也還能夠拖延一點時間。」
劉沐之身子一頓,回過頭來看了看她,然後才說,「好。」
意遠之剛要走,他注意到了什麼,「哎,遠之,等等。」伸出手去踫了踫意遠之的前領,黯然道,「不是說喜歡我的那個龍骨吊墜嗎?怎麼沒有戴上?」
「呃,我,我放房里了,忘記戴了。師兄,情況危急,你先趕緊過去吧。」
他點點頭,作勢要走,意遠之剛在他身後舒了口氣,就覺月復部一痛,低頭,劉沐之手中的水碧長劍直穿她的身體而過。
「妖孽,還不快快現形!」劉沐之手上一用力,長劍從她體內逼出,在意遠之身後飛縱而去又迅速折回再次從她心月復穿過,回到他的手中。
筌遙山知道渡魂燈在守塍宮的弟子少之又少,知道守塍宮在何處的弟子更是寥寥無幾。為了不讓遠之受到傷害,他也並未將渡魂燈在守塍宮一事告訴她。所謂的龍骨吊墜,他也根本不曾贈予過她。
意遠之臉上現出猙獰怕的笑,那張臉隨著她的笑漸漸褪去,露出下面紫灰色不斷變換的臉龐,身軀亦化作更深沉的紺紫色,她低頭看看自己心月復剛剛被戳出的大洞,向蛇一樣伸出長長的黑色舌頭輕輕舌忝了舌忝洞緣,咧嘴出尖銳刺耳的古怪笑聲,「雕蟲小技,也想用來對付我?」
那被她的舌頭舌忝過的地方重重黑影覆蓋,填補了那個缺口。
劉沐之有些驚訝,「千重影,你一魑鬼竟然亦動了奪取渡魂燈的念頭!」
千重影的臉不停地變換著,直到選了一張自己較為滿意的女子面容才停下,鵝蛋臉上的那雙眼空洞無神,笑聲仍然沒有停下,「我這魑鬼成日里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也想看看這外面的陽光,如今宿主已經出世,我不好好為未來的主上打點一下,往後怎麼掙我自由來去的權利?你若能告訴我守塍宮在何處,興許我今日高興了就饒你一命。」
「宿主出世,天下已然大亂,我若是告訴了你,又怎對得起自己,怎對得起天下人。」
「就知道你不會就範。」千重影瞥了周圍的那幾個弟子一眼,低喝一聲,「還不快給我上!」
那幾個弟子听了,一揭身上蓋著的人皮,露出醬紫色的鬼臉來,虛無的身子吐著黑氣浮到空中圍著劉沐之竄來竄去。
劉沐之揮劍將他們的身軀一個個攔腰斬斷,但那些鬼影的身子斷了之後又重合起來,飛來飛去。
留柯影下顏等人執劍前來,助他突圍。
千重影輕哼一聲,化出無數個分身來將眾弟子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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