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下顏感到欣慰不已,亦要上前去扶她,卻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一瞥于復等人離開的方向,數道邪力像飛針一樣又快又狠地直沖意遠之後背而來。
「姐姐小心,啊!」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影下顏已擋在了意遠之身後,口中吐出一大口紫黑的污血。
拂清和淨思俱是一驚,那邪力隱匿得極好,甚至連他們都一時沒有覺。
意遠之驚恐地轉身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拂清上前一把將她抱起,意欲為她施法療傷。
彼時天地突然暗了下來,狂風大作,般若塔上方的赤金封印忽明忽暗。
「不好,妖王欲沖破封印而出了!」淨思捏緊了手中的寶劍,望著那隱隱欲裂的封印深鎖眉頭。
妖氣愈來愈盛,拂清迅速封住了影下顏的穴道,抱著影下顏站在那里,身體僵直,面色嚴峻,卻並無阻止妖王之意。
影下顏和大多數弟子不知般若塔內困著何許妖物,此時听到師叔之言,又見師尊神色凝重,加之般若塔方向妖氣沖天,亦生出不安之感。
只听一陣劇烈的破裂聲,般若塔上方的封印散作萬里金光,失了肅殺之氣,卻多了份柔和。
一名紅衣女子應聲而出,長飄揚,面容邪魅張狂到極致,衣袂翻飛,張揚地落到眾人面前。
「嬈子罌,萬年之期未到,你怎擅自沖破封印,離開般若塔!」淨思怒道。
她並未回答淨思的話,只冷眼在眾人身上巡視了一回,最後目光落到了抱著影下顏的拂清身上。
「我道外面怎麼這麼熱鬧,原來又是為了上古五件寶物的事,奪來奪去的,還真是沒個頭了。」
影下顏傷得厲害,昏昏沉沉的見到師尊眼底諱莫如深,隱約听到他說了句,「雪冥天一日還在,爭奪便永無休止……」,而後實在撐不住,就昏了過去。
「我听聞宿主已然降世,」嬈子罌眼中懷恨,「即便萬年之期未到,我也必然要出來的……宿主,絕不留在這世上!」
拂清面色不變,寬大的衣袖蓋住了影下顏的大半個身子,冷聲道「你要殺宿主我不攔你,但是,你若要傷我筌遙山弟子……」話鋒一轉,他眼中透出濃濃的寒意,「我絕不輕饒!」
嬈子罌看著他嚴峻的神色,艷紅的雙唇揚起,「你既然遵守信用助我孩兒轉世輪回,我自然也會守我的承諾。更何況八千多年過去了,我對吸食你們修仙弟子的靈力來增長妖力早就沒了興趣,現在的我,只想護我孩兒周全。」
她飛身而起,大紅批帛飛揚,在空中掠過封印殘余的金光,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意遠之欲上前去看看影下顏,才走了兩步,便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原來被捉去的五名弟子皆已被寐天剎下了毒,只是毒性並不太強,因而解了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影下顏受的那股邪力則狠毒得多,幸得師尊為她度了法力,總算休息些日子以後就慢慢恢復過來了。
然而淨思很清楚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于復施的那道邪力,卻是至陰至狠的誅仙之力,莫說是影下顏,即便是他淨思也不一定受得住,若影下顏真是常人,又怎能這樣輕易恢復!
何況在影下顏替意遠之挨了那股邪力的瞬間,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從她體內迸溢而出的壓抑又強盛的氣息。
覺察到這股氣息的不止他和拂清兩人,還有遠在禹州大陸一家酒館里,酒醉初醒,身著雪青色衣裳的男子。
他手中沉寂昏暗了八千多年的念印燈,在這時,終于出了一閃一閃的荼白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