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大會比試期間場下人聲鼎沸,場上五光十色,交錯縱橫,一會兒是兩人劍鋒相對,一會兒又是玉仗對長鞭,金火對嚴冰,霜雷對刀戟……
如此反反復復,色彩變幻無窮,影下顏大開了眼界的同時亦漸覺無趣,嘴里磕巴著幾顆葡萄,看了兩天真的膩了,坐在上邊都快睡著了。
忽然听到負責念號的江乘師叔喊道,「下一組,由筌遙山大弟子劉沐之對澄文派掌門攸碧謄。」
影下顏眼前一亮,雖知師尊師叔無意當尊主,沐之哥哥更不能想要那個位子,是他還是來參加比試了,一定是師尊吩咐的又一次歷練,看來沐之哥哥極有能是筌遙山下一任掌門的人選。
是當了掌門,必定得斷情絕愛的,那遠之姐姐怎麼辦?她在簇擁的人群中看到了意遠之水綠的身影,她默默注視著場上的光景,那樣挺直的脊背,那樣熾熱的目光,影下顏又是一陣輕嘆。
沐之哥哥這場贏得很順利,幾乎說不廢吹灰之力就打敗了攸碧謄。影下顏隱約看到意遠之緊繃的身子松弛了下來。
又過了一日,終于到了終場。
沐之哥哥和崇橋派掌門木子永進的比試。
這最後一場看得影下顏是又氣又急,原本沐之哥哥一直處在上風,眼看就要贏了,那崇橋派掌門木子永進卻趁其不備,在兩人持劍相抵之時借袖子掩護暗中施了細密的毒針,旁人隔得遠能看不清,影下顏卻看見了。
「沐之哥哥……」她急得站起來大叫一聲。
劉沐之此時已身受毒針,又挨了木子永進幾掌,他捂住胸口暗中運氣逼出毒針,轉過頭來看了影下顏一眼,又沖她搖了搖頭。
影下顏眉頭微蹙,不再言語,往師尊的方向看了看,見他亦正看著自己,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她只好坐了下來。旁人看起來都以為他是斗法過久漸漸體力不知而敗下陣來,是她知道,沐之哥哥悶聲受了毒針,不過是不想贏罷了。
所以最後通過比試得來的尊主,正是崇橋派掌門木子永進。
她身子還沒好,仍急匆匆地跑下樓拿了藥要給他,卻見遠之姐姐過來了,劉沐之沖影下顏眨眨眼,她只好把剛要遞出藥的手收了回去,擔憂地看他一眼,就借口找除淨去了。
等第二天舉行完尊主加持典禮這尊主大會就要結束了,影下顏對這個大會著實感到失望透頂。
獨自慢慢走回房間的路上,遇見了留柯師兄。
留柯一見了影下顏便面紅耳赤,酒窩里像點了紅,致使影下顏以為他得了溫病,就要顛著去給他找紫雪丹。留柯忙拉住她說,「不用了,小顏,我真的沒事。」見了她上的那支木簪子,怔了怔,問道,「我昨天送你的銀簪子,你怎麼沒有戴上?」
「銀簪子?什麼銀簪子?」影下顏疑惑地問。
他眼神黯了下去,干笑一聲,「昨天的事,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他俯去,雙手輕輕攬住她的腰,閉上眼楮,腦袋低了下來。
影下顏沒反應過來,瞪著雙眼看著他的臉離自己的越來越近,他的唇飛快地啄了一下她的臉頰,紅著臉道,「現在記起來了嗎?」
她呆愣片刻,覺得自己整張臉都在燒,慌亂地一把將留柯推開,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簪子,我不知道……」她捂著臉頰,忍著身體的不適跑回房里「嗒」地關上了門。
留柯困惑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劃過一絲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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