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瞧她一眼,面露疑色,終還是收回了袋子,卸下了封住蛾妖口器的靈符,道,「我蘇言歌且一听,看你這ど蛾子還有何話要說?」
蛾妖還困在陰陽環里,跪著沖兩人連連磕頭,老半天嘴巴才恢復過來,磕巴地道,「冤
……冤枉啊大爺,您就饒了我吧。我這化妖還沒幾天,連這位小姑娘都差點制服不了,哪來的本事吸光這麼多人的精氣呀……」
「不是你,那是誰?」白舍先蘇言歌一步問道。
「是……」
男子舉起乾坤袋貼近蛾妖的臉,晃了幾下,不悅地道,「還不快說!我沒這麼多耐性!」
蛾妖嚇得縮了縮脖子,趕緊壓低了聲道,「我們妖王召了眾多妖力高強的妖君來人間收集精氣,不夠數的話那妖王是要責罰下來的。方才吸光了這些人精氣的是……是我們這座山頭的大王彩綾,我這跟在後頭,也是為了揀點便宜不是……」
「是妖王為什麼要收集這麼多精氣?」白舍問道。
蘇言歌看她一眼,這丫頭,怎麼又搶他的話。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
「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別老是吞吞吐吐的。」
蘇言歌又默默看白舍一眼,得了,敢情把妖制服的人是她。
蛾妖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確定再無他人了才道︰「听說咱們大殿下的魂魄已經轉世成人了,妖王收集足夠的精氣就以使法子讓大殿下的魂魄回歸肉身,很快就能復活了!」
白舍略一沉吟,書上有雲,妖王之子,妖界的大殿下,在上一紀結便作為開啟雪冥天宿主現世陣結的引子死去。
沒想到輾轉八千多年,他已轉世成了人。
「那要使什麼法子才能讓你們大殿下的魂魄回歸肉身?」白舍和蛾妖似乎全然忘卻了蘇言歌的存在。
「哎喲我的小姑女乃女乃,這個我哪知道,我這都是听說的,像我這等低級的小妖,哪有機會得知這種貴族秘事……」
蘇言歌索性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喝起了酒,坐在她後頭看她審問蛾妖。
「那你們這座山頭的大王,就是那個叫彩綾的,是什麼來歷?厲不厲害?有什麼絕活嗎?」
「我們大王彩綾……」蛾妖有些為難地開口,「本是只雉雞精,修煉了快兩千年了,那自然要比我這種小精怪和普通的凡人厲害得多得多得多,這個說到絕活……我也沒什麼眼福瞧見過,所以不知道啊……」
「那她吸光這些人的精氣多久了?吸了這麼多人的精氣夠了沒?」
「這個……大王走了到現在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就這麼二十幾個人哪兒夠呀,都不足妖王吩咐下的零頭,還得再去附近尋個更大點人更多點的村子呢。哎呀,小姑女乃女乃,你是不知道,這你們做人有做人的苦,我們做妖也有做妖的苦呀。想我孤單單的一只小菜蛾,以前要提防那些飛禽走獸,提防那些小破孩的絲網,還得提防那些村子里的火光,現在就更慘了,那妖界的條條框框各種律令多得不得了,沒本事的又總得挨人欺負……」
蘇言歌听了他的話,面色肅然,立即收起了酒葫蘆,手捏緊了乾坤袋,飛身而起,消失在黑夜中。
而白舍被蛾妖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肺腑之言撼動,關心地詢問起了蛾妖以前的生活條件和生活狀況,還有妖界的種種律令和禁忌,再問到他的名字,他的伙伴,還有他的爹媽祖宗十八代……
兩人交談得余興未盡之時,只覺身後襲來陰風陣陣,白舍回頭一看,見是蘇言歌手里提的那個乾坤袋散出奇異光芒,那光如同實質般翻轉環繞,攪得周圍陰風颯颯。
蘇言歌揚嘴一笑,「好你個雉雞精,進了乾坤袋都不安分,看你妖骨化了之後能撐到幾時。」
白舍和蛾妖一听此言,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蘇言歌看著兩人幾乎成呆滯狀態的模樣,一時無語,得了,看來他倆聊得熱火朝天壓根沒現自己離開過。突然倍感挫敗,難不成我蘇言歌的存在感就這麼弱?
他收回蛾妖身上的陰陽環,「我蘇言歌做事自有分寸和原則,念你這只小ど蛾子是初犯,還沒害到人,我暫且先放過你。不過,若是下一次再讓我見著你害人,這就是你的下場。」他搖搖手中的乾坤袋,從那里散的光芒已經削弱不少,陰風亦有停歇之意。看來這山大王是命不久矣。
蛾妖又驚喜又膽寒,連連磕頭稱謝之後就同白舍道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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