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一干天涯行客便駕著馬車出了,一路向北,也不知蘇言歌如何弄來的通關文書,他們暢通無阻地進了荷安國,打听了青蓮山的大概位置,原是在那荷安國的最北端,幾人听了,還真是夠嗆的,從南到北竟然得跨過整個荷安國。
又行了大半個月,不過才走了行程的三分之一,顛簸勞累久了,他們決定先到附近的城里找間客棧住下,休息一日,再繼續趕路。
幾人吃不慣客棧里的東西,就到外面的一家面館吃面,只是四個人,卻點了五人份的東西。
蘇言歌極其看不慣對面那只貓頭鷹靠在嚴子墨旁邊低頭美滋滋地喝著湯水吃著面條的模樣,雲紫輕和白舍都喜歡,時不時地撫模一下它雪白的羽毛,逗弄一下它。
在巫藍國國都時雲紫輕看這只貓頭鷹渾身是血怪憐的,就把它救了下來,救下來不打緊,偏偏這只貓頭鷹矜貴得很,吃的喝的非得跟人一樣它才買賬,因此幾人又多了一份口糧的負擔。
彼時貓頭鷹吃飽喝足了,就站在嚴子墨的肩頭,用嘴巴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再輕輕啄起嚴子墨耳邊稍顯凌亂的絲,把它們叼到他的耳朵後方,理得整整齊齊的,然後才落回他的肩上。嚴子墨微笑著輕柔地撫模著它的腦袋,貓頭鷹則享受地閉上了雙眼。
白舍和雲紫輕每每驚嘆地看著這一幕都禁不住動心,如此美人,如此美鷹,如此謫仙美畫!
連蘇言歌有時也嘀咕著,這貓頭鷹還真會挑主人!
他們剛吃完東西付完錢,就有一人蓬頭垢面地撞了過來,一迭聲說著抱歉的話後就馬上開溜了,蘇言歌瞧出不妥,低頭一看,果然腰間的錢袋沒了,遂追了上去,喊道,「小偷,別跑!錢袋還我!」
白舍等人才知道生了什麼事,低頭現自己的錢袋都還在,看來那小偷不是慣犯,不然怎麼專挑了個偷不得的人來偷!
幾人只好一同追了上去,那小偷的確不利索,才跑了兩條街不到就讓他們給追上了,一時痛哭流涕,向白舍等人求饒。白舍看他不過是個衣衫破爛面黃肌瘦的少年,一時不忍心見他被送進官府,就詢問他偷東西的緣由。
少年將他們領到一條破舊的街巷,只見骯髒狹窄的空間里竟然住滿了人,各各都衣衫襤褸,瘦骨如柴,不少人躺在地上申吟著,原來這些人都是因為家鄉生了旱災才逃到這里的災民。
蘇言歌同情心泛濫,就不追究少年偷錢袋一事了,還極其大方地把白舍等人的錢袋一並取了下來送給他們,災民們紛紛對他感恩戴德,叩頭道謝,他豪情萬丈地笑著沖這些人擺擺手,「行俠仗義乃我蘇言歌的天職,眾位就不用謝了,不用謝了……」
出了巷子,走在大街上,白舍沖他吟吟一笑,「行俠仗義是你的天職,那保證我們這五人的口糧也是你的天職嘍?」
蘇言歌身子一滯,不好意思地對幾人笑道,「那個……我們回去以後能沒有銀子來付房錢,所以委屈大家一下,今晚就……就睡馬車上吧!」
彼時貓頭鷹迅速地飛到他頭頂,爪子一陣亂動,他的頭便散亂不堪,又輕盈地飛回嚴子墨肩頭。
「那爹爹你就連紅豆糕都買不了,我娘親還吃什麼呀?」雲紫輕躲在嚴子墨胳膊下面,探頭無比認真地看著兩人。
白舍和蘇言歌同時抬頭看著天空,一副什麼都沒听見的模樣,「呀,今天的天氣真不錯,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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