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男子精氣皆已耗竭,白舍等人就把他們簡單地埋葬起來,雨一停就又再出了。
經歷了這件事以後,白舍時常見嚴子墨對當初草率贊同他們一同為他尋找師傅而心存愧疚,雪兒又不知怎地不見了,他好像一下子消沉很多。
雲紫輕受了寒,窩在嚴子墨的懷里昏昏沉沉地睡著,白舍打開折扇看了又看,實在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問了蘇言歌又說扇子不是他的,讓她心里郁悶了許久。
「小舍。」
「嗯?」她坐在馬背上,一轉過頭來,口里又被塞了塊紅豆糕。
「給我,給我。」她搶過蘇言歌手里的一小袋糕點,遞給嚴子墨,「子墨哥哥,你也吃點吧,再過半個月左右,應該就能到青蓮山了,我們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你師傅的。」
嚴子墨擺擺手,莞爾道,「這是言歌兄弟對你的一片心意,還是你吃吧。我……不喜歡吃紅豆糕。」
「一塊紅豆糕算什麼心意?」她瞥蘇言歌一眼,把糕點丟回給他,「這世間比紅豆糕好吃的糕點多了去了。子墨哥哥都不喜歡吃紅豆糕,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喜歡?我看紫輕也不喜歡。」
蘇言歌不高興了,還是悶聲問了句,「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他別過臉去,「那就算了。」催著馬緊走出了老遠。
白舍本也賭氣想說「算了就算了」,是想想自己這別扭來得毫無緣由,何苦傷人傷己,遂趕了馬追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角低聲道,「我餓了。」
他依舊悶悶的,「餓了吃干糧。」
「我不想吃干糧。」
「那就喝水。」
「我餓了不是渴了。」
「那就沒了。」
見蘇言歌還是不理她,她只好悶聲低著頭,拉著他衣角的手漸漸松了下來。
身子一軟,她懶懶地趴在馬背上,偏著腦袋久久盯著他英氣的側臉。
蘇言歌被她盯得受不了了,終于嘴角一揚,遞了塊紅豆糕給她,白舍笑著張口直接咬了過去,故意順帶輕輕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嚴子墨在後頭搖頭看著兩人,忽地想起了雪兒,沒頭沒腦地吟出一句不知打哪兒听來的詩來,「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幾人都換上了冬衣,紛揚的大雪覆蓋了整座青蓮山。
白舍看著眼前這座高山,心里感慨萬千,這一路行來,確然不易。
在遇見千重影和堯斗之後,幾人就听聞妖王派部下大肆侵擾人間,吸食精氣,致使東南一帶生靈涂炭,後來突然轉戰北方,所以白舍等人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妖怪的妨礙和阻攔。
然而真正讓白舍隱隱不安的,是她現自己身上好像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正在慢慢地蘇醒過來,起初只是隱約有感覺,後來經歷的最真實明白的一次,就是有一只小妖差點要傷害到紫輕的時候,被她一掌給劈死了。
還好蘇言歌和嚴子墨只道那小妖法力過于低微,連白舍這個弱女子都打不過,並未看出什麼古怪之處。
因山上風雪太大,他們決定先在山下的一家小客棧歇歇腳。
白舍給紫輕換了個髻,讓她看上去顯得更水靈聰慧,討人喜歡。前腳紫輕才高高興興地出去了,後腳蘇言歌就走了進來。
他的身影有些頹廢,這是白舍從未見過的,她心里一緊,「言歌,怎麼了?」
蘇言歌默然看著她,而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低咽一聲,「龍琛死了,他們都死了……」
白舍一怔,「怎麼會?」
「他們是龍族後裔,上古寶物龍吐珠的守護者……三天前,魔族中人劫皇陵,取龍脈……」他眼中滿是憤恨,雙手握拳,繃起的肌肉硌得白舍生疼。
「那龍吐珠……」
「已經落在他們手里了。五件寶物之間容易產生共鳴,一旦找到合適的軀體,剩余三件寶物的下落很快就會被他們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