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換上的寢衣便沒有珠錦那般花哨了,是新做的一套明黃寢衣,衣襟上繡著一條威武的龍,他大馬金刀的坐在喜床上,目不轉楮的看著屏風後面的朦朧倩影,宮燈暈黃燈色柔柔的投射在屏風上,那身影雖看得並不真切,卻仍舊能看到那小人兒的身形,愈看玄燁的心頭便愈是添了幾分火熱,酒意上涌,喉頭倒是滾了幾滾。
屏風後頭的人卻磨磨蹭蹭的久不出來,玄燁盯著那人兒的身影略略有些不耐︰「你只管藏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些出來?」
珠錦正在屏風後頭努力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燥熱,猛然听見玄燁這話,終是咬了咬唇,一昂首便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雙手交疊在身前,多少還能遮擋一些,即便心中再如何害羞,她面上還掛著溫柔的淺笑,迎著越來越亮的燈色朝著玄燁一步步走過去。
玄燁的目光是緊緊隨著走出來的人兒的,待看清她身上穿著的寢衣時,呼吸一緊,她身上穿的那是什麼呀?
月白色的輕紗在宮燈的映照下顯出淺淺的暖色光暈,越顯得飄逸出身清透無比,玄燁幾乎不用費力,就能看見月色輕紗之下的美麗景色,視線慢慢在她身上流轉,偏偏要緊處被幾株枝椏梅花給遮住了,非但不掃興,反而激起他無窮的好奇心來,只想把人捉過來,放在燈下細細賞玩一番才好。
珠錦自然也看到了玄燁追索她時那迫人的目光,心中暗暗得意又暗暗好笑,想著玄燁果然初見她就被迷住了,又想著曲嬤嬤果真是有些手段的,只是得意之余,心里也不免遺憾,自己這會兒到底是年紀尚小,各處都還未長成,就像個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還沒開呢,就得被人采擷了去,心里只盼著玄燁一會兒采擷的時候,多少能顧惜她一些。
待珠錦走到跟前,玄燁果然已經是面紅耳赤,呼吸急促了,他也不是不經人事的人了,早在四年前便有了人服侍,偏偏在看見赫舍里氏時,就跟個初次經歷的人似的,光看著她那一身的打扮就口干舌燥起來,兼且往日庶妃們服侍他的時候,更沒有人穿成這個樣子的,全是嬤嬤們干干淨淨的洗好了,再裹到錦被里抬到他跟前去的,哪有穿成這似露非露的模樣挑引人的?
今日這番新鮮,果然勾起他心里的火來。
「皇上,臣妾服侍皇上就寢。」
早在珠錦一步步從屏風前走過來時,就一走一停的舉臂將幾道紗帳全給放下來了,重重紗帳相隔,便將那龍鳳喜床隔成了一道密閉的空間,外頭的聲響也一概听不到了,只剩下這一方天地里二人獨相對。
玄燁一直緊緊盯著那人兒的動作,貪婪盯著她放紗帳時不時露出的白玉皓腕,眸光流轉間,不時在她身上掃過,及至她到了跟前,又說了這樣一句話,聲音輕柔宛若鶯啼,細听時又能听出幽幽的清冷來,玄燁便忍住心中悸動,展開雙臂站在她面前,垂眸凝視著她白玉般的臉頰,微微一笑,那意思,是任由她月兌衣了。
這種事是珠錦做熟了的,習慣了這身紗衣之後,她也就放開了去,索性閣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再私密不過了,當即便伸手替玄燁解開衣襟上的盤扣,耳邊就听見玄燁問她︰「你叫什麼?」
他只知她是赫舍里氏,卻不知她閨名為何。
珠錦抿唇一笑,答道︰「回皇上,臣妾叫珠錦。」
「珠錦,」
玄燁念了這兩個字,他自幼習過滿漢蒙三語,自然知道這珠錦二字的含義,當下扯唇一笑,心中暗道,就這兩個字倒也罷了,若換了別的,還真是不配她了,見她小小巧巧的身子,玄燁心中添了幾分憐愛,柔聲道,「往後無人時,朕便喚你阿錦。」
這樣喚起來,才顯得親熱些。
珠錦彎眉一笑,點頭就應了,她也喜歡玄燁這樣喚她,比錦兒听著都要親密些,何況,她看玄燁就似故人一般,乃是因為她是重生而來的,玄燁卻並非重生,如今看她也就是個陌生人一樣,他對她自然是需要慢慢熟悉的,所以如今能喚她阿錦,實在是個很好的開始。
一時玄燁的寢衣那一行盤扣都被珠錦解開了,玄燁就扯了珠錦往喜床上帶,宮里頭自有宮里頭的規矩,帝後行周公之禮都是有一定的吉時的,若是錯過了時辰反而不美,何況玄燁早已被撩撥的忍不住了的,當即一手扯了帷帳遮住了二人在喜床上的身影,然後便壓在小人兒身上去吃她的嘴唇。
隔著輕薄衣料,珠錦能感受到玄燁的情動和急切,她努力的打開自己,一口一口小小的吸著氣接納了玄燁,半刻之後方才好事玉成,閣中只聞得二人深深淺淺的喘息,還有女子壓抑著的細細吟哦,四五刻鐘之後,喜床上的動靜才由大轉小了。
玄燁歇息片刻,揚聲喚人進來收拾,又要了熱水擦拭一回,自有梁九功服侍他去淨房收拾一番,珠錦卻是軟在喜床中動彈不得了,咬牙掙了幾下,到底因為腿軟沒有掙扎著坐起來,心中暗罵玄燁魯莽,也不顧惜她的身體,就這般狠狠的作弄她,不過想著方才那情景,玄燁倒是很喜歡她的樣子,似乎她身上無處不合他的心思,這樣一想,珠錦心里方才舒服了些。
東暖閣內這樣的光景,如情和如貌是不好進來服侍的,隆嬤嬤便和曲嬤嬤一道進來,見珠錦躺在凌亂的被褥之間,兩個嬤嬤相視一眼,隆嬤嬤眼楮里有笑意,曲嬤嬤看見旁邊被撕了幾道口子的月白紗寢衣,素來冷淡的眸光稍稍溫和了些,她是故意這樣做的,故意沒有在寢衣上留下盤扣,穿時好穿,急切間要月兌時卻不太好月兌,如今看見被皇上給撕了,她也不惜,反倒是高興起來,心想總算是得了想要的效果了,也不算枉費了她這番心思了。
隆嬤嬤忙著上來就半抱半扶著珠錦坐了起來,曲嬤嬤低頭檢查了一番,因皇上還在里頭,她也沒有說什麼,瞧見那個地方略微有些紅腫,倒也不礙事,兩個人又瞧見喜床上鋪著的白綾帕子上幾點鮮艷的紅,都知是怎麼一回事,隆嬤嬤含笑收了那白綾帕子,往外頭去呈給太皇太後特意派過來的宮女,那宮女接了,即刻送往慈寧宮去不提。
此刻曲嬤嬤留在閣內,扶著珠錦就著熱水也擦拭了一回,喜床那邊早有宮女給收拾干淨妥帖了,珠錦扶著曲嬤嬤走回來,現只換了最外頭那層鋪蓋,其余一應東西都未曾動,她臉頰飛紅,忍著下面酸澀又上了喜床,才剛躺下,听見淨房里頭有響動,珠簾一挑,玄燁先走了出來。
珠錦便忙輕聲道︰「我已好了,嬤嬤出去罷。」
曲嬤嬤自然也是瞧見了的,輕輕應了一聲,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梁九功也退了出去,等玄燁重新上來,珠錦才驚覺一件事,方才只顧著擦拭又見玄燁出來忙就叫曲嬤嬤走了,一時竟忘了要曲嬤嬤給她換上寢衣,如今身上正是光精著的,她又不能自己去取,惱也是無用的了,只得拽緊了自己的錦被,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起來,索性兩個人並不同被,玄燁自鑽進了他的錦被中,並不曉得珠錦如今是這樣的,珠錦見他睡了,這才松了一口氣,也閉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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