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大板,還是蘇俊手下的士兵動手,即便是身彪體健的男子都不一定受得了,又何況是小青這麼一個小丫頭?到了這一步,傻子都能看出,杜芙是成心要小青的命了!
神色復雜的看著杜芙,孫奇揚張張嘴,很想試圖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杜芙會拿小青的命來為他立威。明知道這樣不好,可真正見識到這種場面,他忽然就被杜芙渾身上下的那股霸氣震撼住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將軍府!
小青不可能受得住一百大板,哭著喊著也只承受了二十大板便暈了過去。蘇俊是見慣生死的,對小青的暈厥並無反應。杜芙本就想要小青的命,當然不會喊住手。孫奇揚……孫奇揚已經沉浸在眼前的這一幕帶給他的強烈沖擊之下,無暇顧及小青的死活……
「喲,這是在干嘛呢?責罰刁奴?直接拖出去喂狗便是,何必污了芙兒的眼?小姑娘家家的,如此凶狠也不怕嫁不出去?乖,把這丫頭放了,跟表哥出門逛街去!」高貴華麗的衣裝,氣宇軒昂的身姿。一臉吊兒郎當的小侯爺戚銘文,手搖一把紙扇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將軍府內。
「表哥?」同樣是表哥,杜芙跟戚銘文的關系,從來都是淡薄的。真要比起來,孫奇揚三兄弟才是曾經的杜芙認定的表哥。而現下,杜芙就這樣一臉驚愕的站在原地,被戚銘文的出現驚住了。
「瞧你這傻樣,行了行了,你今兒有事忙不?沒事就跟表哥出門散散心。整日窩在府中,沒病也得憋出病來。走了!」全然沒有彼此其實不熟的拘謹,戚銘文說著便拽過杜芙的胳膊,將其扯離了孫奇揚身邊。順道,也沒忘給蘇俊下達命令,「兄弟,你家小姐被本侯爺領走了,饒那個丫頭一條命吧!我家表妹溫柔可人,可不能沾上血腥!」
听著戚銘文的最後一句話,杜芙眼中閃過異芒,扭頭對著蘇俊輕輕頜首,任由戚銘文將她帶出了將軍府。
「表……」除了自家兄弟,杜芙哪里來的表哥?可是方才那人自稱「侯爺」,莫不是戚侯府的?大致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沒能留住杜芙的孫奇揚窩火又無奈。糟糕,事情越來越難辦了……
「你是笨蛋嗎?府上剛沒了長輩,你就公然杖斃丫頭,生怕別人不知曉將軍府無人主事是不是?就算你看那個丫頭不順眼,一句話吩咐下人去處理不就行了?非得你親自站那守著?你要真不放心,傳個口信來侯府,咱們還能不管你不成?將自己置于那種境地,還嫌詬病不夠多?」戚銘文的訓斥著實不留情面,說到最後更是忍不住揚起了手中的扇子……
「表哥……」軟軟的糯音喊出口,規規矩矩坐在馬車內的杜芙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盛怒中的戚銘文。
「得了,少給我來這一套!你要真是軟弱的性子,方才就不會想要當眾杖斃那丫頭!」戚銘文本來也以為他家表妹是個受盡委屈的小可憐,還想著去將軍府為杜芙出出頭。然而他故意不準通報之後的意外發現,卻是讓他改了觀。不過,這樣也好。有膽量、有氣魄,才稱得上當之不愧的將軍之女!杜芙這個表妹挺好玩的,他喜歡!
「我那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見戚銘文仍是沒有放下扇子,杜芙低著頭縮縮脖子,暫時還不想在戚銘文面前露出本性。即便她比誰都清楚,戚銘文很可靠,也可信!但是,戚銘文身上還有一個忽視不得的弊端。在沒有將禍頭徹底除掉之前,她必須防著戚銘文!
「做給別人看?誰看?你家那群打蠻夷之地來投奔的窮親戚?」戚銘文之所以會選在今日去將軍府,就是听他娘說了杜鵑一家的事。什麼玩意兒?趁著將軍府沒人就想來欺人霸府?只當他們戚侯府的人全都死了是吧?
「嗯。」關于此事,杜芙不會隱瞞。這一世,她是決心要好好跟侯府處的。在新帝登基之前,能夠得到侯府這座大靠山的支持,將是杜芙此生的一大幸事!
「不就是一群窮親戚嘛!給點銀子打發走不就得了?還勞你費心費神?你要拉不下臉去趕人,表哥幫你趕!」戚銘文出身侯府,性子傲慢,為人處世向來無所忌憚,說話做事也甚是霸道。
「表哥,你貴為侯府小侯爺,理當將侯府的威名發揚光大,而不是仗著有侯府在就肆意欺負人。這樣對侯府的名聲不好,也容易引發爭端。」其實,戚銘文雖說不是溫文爾雅的侯府貴公子,卻也透著難能可貴的真實。但是,戚銘文經歷的太少,也太容易受人利用。前世的杜芙無力改變既定的事實,這一次……她會竭盡全力扭轉局勢!無論如何,都要守住侯府免受滅門之災!
「喲,你還說教起表哥來了是吧?」戚銘文手中的扇子最終還是敲在了杜芙的頭上。很輕很輕,幾乎沒有用上力道。
「表哥,我說的是真的!」抬手抓住戚銘文尚未收回的扇子,杜芙固執的盯著戚銘文。
被小自己三歲的小姑娘此般說教,戚銘文臉上著實掛不住。可……算了,看在杜芙是自家親表妹的份上,戚銘文沒好氣的松了拿著扇子的手︰「知道了,表哥以後會注意。」
拿著戚銘文的扇子隨意的把玩了兩下,杜芙並沒有還回去的打算。沉默片刻,輕聲問道︰「表哥,咱們現在去哪?」
「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轉眼間就忘了心里的那點不自在,戚銘文滿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杜芙,故作神秘的賣弄玄虛道。
戚銘文口中的好玩地方,鮮少跟其接觸的杜芙是猜不到的。只要不是茶樓,杜芙對于前往何地都無所謂。見戚銘文沒有透露的打算,杜芙也不追問,掀開車簾朝著外面望了去。隨後,整個人僵住,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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