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弄權 第四十五章

作者 ︰ 雲上糖

嚴恪離去之後,嚴豫就坐在展寧床沿,神色復雜地望著展寧。

在昏睡之中,展寧仍顯得不安穩,眼睫不時輕輕顫動,似瀕死時顫抖的蝶翼。一道水痕從眼尾劃向間,再加上蒼白的臉色,顏色淺淡的唇瓣,讓她瞧起來很是脆弱。

嚴豫瞧得有些出神,他一只手被展寧抓著,另一只的手就從她的唇瓣往上,輕輕拭去她眼角水痕,再轉到她腦後,突然手指一勾,將她束的帶抽散開來,讓她一頭墨灑在枕頭之上。

芸娘從嚴豫進屋開始,就覺得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

她之前敢與嚴恪搭話,這會卻縮在角落里大氣也不敢出。她直覺覺得,這個男人,不會比嚴恪好說話。

隨後,她瞧著嚴豫對展寧的態度,卻有點模不清了。

嚴豫瞧來一身冷硬氣質,但對展寧的態度,倒比看起來溫和的嚴恪溫柔在意許多。他的那些動作,無一不帶著種情人間的曖昧在里面。

芸娘是女兒家,心思細膩,這一瞧,便對兩人的關系有了些琢磨。

但沒等她多想,嚴豫下一個動作卻讓她大吃了一驚。

他竟然輕掀開蓋在展寧身上的薄被,解起展寧的衣結來。

芸娘的臉騰一下紅了,她猛地站起身來,結結巴巴的阻止道︰「公子,你、你……這樣不合適。」

嚴豫目光冷冷往她身上一掃,猜到她大概是醫館中人,他雖停下手,卻冷聲吩咐道︰「出去。」

嚴豫五官俊美,但不是嚴恪那種帶著點風流秀美的長相,他的眉目皆帶著股銳氣,冷下臉的時候,就是連安也覺得 ,何況是芸娘?

芸娘的腿有些軟,當即就想落荒而逃,只是想著父親千叮呤萬囑咐要她顧看好展寧,她不得不壯著膽子堅持道︰「我得看著她……萬一她晚上熱,我還得替她擦身。你是男子,男女有別……」

芸娘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奈何嚴豫並不當回事,只冷聲重復了一遍,「出去。」

芸娘瞧著他眉目凝霜的模樣,終于沒了勇氣再爭辯,只得提了裙擺戰戰兢兢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听身後有聲音響起。

「打些熱水,連同干淨的帕子送進來。在外面守著,有事我會叫你。」

芸娘看著黑冷的外堂,心里頭直打突,不知怎麼的,她卻沒膽量拒絕,只跟蚊子似地小聲應了一聲,便趕緊退出去。

而反手掩門的時候,她清楚瞧見,嚴豫低□,在展寧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分明是個性情怕的男人,偏偏那一吻瞧起來卻極小心謹慎,芸娘瞧得腦子嗡地一聲響,心里像被什麼撞了一下,渾渾噩噩關了門,轉身在外堂的椅子坐下時,只覺一顆心莫名亂糟糟的,就連臉上也燙得厲害。

她覺得今日撞見的人和事都跟做夢似的,憑地不真切。

展寧做了極長極亂的一場夢。

夢里頭有許多人的臉,兄長展臻的,母親張氏的,林輝白的,還有錢氏等人的,一張張或喜或怒或嗔,生動無比。

但到最後,所有人的面目都化作了相同的一張。

那張臉與她的臉有幾成相似,只是眉目比她英朗一些,那是展臻的臉。

他望著她一臉的笑意,「阿寧,你總這麼任性,小心林兄不要你。」

她笑吟吟抬頭,一臉的嬌嗔與傲氣,「那我就讓哥哥養一輩子。」

下一瞬,眼前景象卻陡然變了,展臻滿身是血,帶了她躲避追殺。身後的人越來越多,展臻的動作卻越來越慢,終于,他們被逼到了絕路之上。

展臻望了望身後追兵,又探身看了下崖下情形,咬牙對她道︰「阿寧,待會別怕,凡事有我!」

她尚未反應過來,展臻卻一手扯了崖上垂藤,一手攬了她,縱身往崖下一跳。

風聲呼呼過耳,崖壁上竟有一處凹洞,展臻借著崖間小樹以及手上垂藤的助力,將她送進洞中。她伸了手想將他也拉進去,展臻扯著的垂藤卻被崖上之人一把削斷。

她伸手抓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跌落懸崖。

她覺得胸腔里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似的,尖叫聲想要從喉嚨里穿出,拳頭已先一步堵住嘴。那些尖銳的驚恐與痛意,都只能化作細碎的悲鳴。

她難過得渾身抖,突然間,卻似有人緊握住她的手。她心里頭一喜,猛地睜開眼,眼前有個模糊的人影晃動,她不禁顫聲喚道︰「大哥?」

沒有回音。

她眨眨眼,眼前那模糊的人影稍稍清晰了一些。隨即映入眼底的那張臉,讓她猛地怔住。心頭先前一瞬的狂喜與忐忑如潮水般褪去,全部變作了抵觸。

從右手傳來的熱度清晰無比,展寧猛地抽回手。因為失血過多,她現在還有些頭暈目眩。但最初的暈眩過去之後,她開始慢慢整理起思路來。

她離開工部官署,有人給她送來了展臻的玉佩。

她在暗巷里中了埋伏,嚴恪救了她。

她堅持要來回春堂,嚴恪在馬車上替她拔了箭止血……

但再後面的情形,她卻沒有丁點印象了。一睜眼,嚴恪怎麼變成了嚴豫?莫非嚴恪知道她和嚴豫有過什麼?

「怎麼是你?嚴恪呢?」

展寧腦子里亂哄哄的,一時間理不清因由,她邊問,邊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奈何剛一動,就牽動了左肩傷口,她吃疼手臂支不起力,整個人便跌回了床上。

還想再試,卻被嚴豫制住,嚴豫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沒有回答她的問他,只是道︰「別動,若不想以後左手留下毛病,就老實躺著。」

她好手好腳的時候,也抵不過嚴豫一身力道,何況如今?不過起不了身,她也不想理會對方。若換在平時,她或許還能應付嚴豫一二,剛剛那場夢過後,她想著懷中那塊玉佩,整個人都是亂的,哪還有半點心緒去過問嚴豫?當即便轉了臉看向床內側,不言不語。

嚴豫見狀眸光一冷,眉心緊縮,深吸口氣後才道︰「傷了你的是什麼人,你有眉目?對方既然動了手,很能會有下次,我挑兩個暗衛給你,你帶在身邊。」

展寧沒有應聲。

對方的來歷,她也不清楚,只猜得出對方與去年的意外有關,應該就是錢氏背後那人。但她並不想與嚴豫多說。至于嚴豫的人,她更不能要。平白將自己所有的動靜交到嚴豫手上,那她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卻不想她這般態度不知怎麼就觸動了嚴豫的神經,對方突然伸了手,鉗住她的下巴,硬逼著她將臉轉過去面對他。

「看我一眼都嫌難受?不想理會我?之前嚴恪在的時候,你卻死死抓著他不放?還一醒來就問他的下落?阿寧,我給你三年之期,是不想逼得你太緊,並不是讓你再勾搭上誰,與我添堵。」

這種時候,嚴豫的強橫態度只讓展寧覺得比往日更恨,她不由冷笑道︰「王爺這話什麼意思?莫說我與汝陽王世子沒有什麼,便是有,三年之期未到,與王爺何干?」

展寧面色慘白,一頭墨散在身後,益襯得瑩白如玉的小臉楚楚憐。奈何就是這張惹人心憐的俏臉,只要一對上他,便只有冷色。嚴豫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想對眼前這人好一些,看她渾身帶刺的模樣,再想起趕來時她死死抓著嚴恪手的景象,就覺得心里像被什麼撕扯著一樣,一股子火氣無處泄。

他扣著她下巴的手便更用力了一些,看著她吃疼皺眉,他冷聲道︰「與我何干嗎?那三年之約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你若想毀約,我求之不得。你若是呆在我身邊,今日這樣的事也不會有。」

展寧面上的冷笑又深了些,嚴豫與她生氣,她卻覺得心里有更多的苦悶難過想要泄。

細算起來,展臻的死,她是月兌不了干系的。當日展臻外出之時,並未打算帶她。是她任性,非要跟了去。若非她這個負擔,展臻當日……獨身能夠月兌逃也不一定。

于是她知道嚴豫在意什麼,便刻意挑了他的逆鱗去踫,似乎只有這樣,將心里那些壓抑已久的苦痛內疚泄出來,她才以不拼命地想起兄長死時那一幕。

「在你身邊?王爺是不是忘了,上一世,我是死在你身邊的。或許仔細算算,我是死在你手里的……」

展寧剩下的話沒能繼續說出口。

她觸踫嚴豫的逆鱗觸踫得很成功。

嚴豫的臉色因她的話當即變了,一雙眼中陰雲密布,瞧起來很是怖。他狠狠看著她,他的手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展寧,你的心,其實比我還硬。」

扣著她下巴的手,再往下一點,應該就能掐住她的咽喉。

她覺得嚴豫有能會掐死她,那只手最終落到她衣結之上,猛地一扯,將她的衣襟撕扯開來。

「展寧,那個賭約,我後悔了。」

嚴豫這個動作,讓展寧整個人像擱淺的魚似的,身子一下子彈了起來,「不……嚴豫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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