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完了這個一身是血的人,蘇沂兒看天色不早了,是時候回她和張氏的小院了。
入了院子,蘇沂兒便沖著院子里面叫喊了起來。
「娘,娘……」蘇沂兒連喊兩聲,都沒有人答復她。
正當她納悶的時候,張氏突然間從外面匆匆而來,一臉的潮紅,較之往日的蒼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娘,你這是干什麼去了啊?」蘇沂兒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張氏。
一看蘇沂兒注意到了她,張氏略有幾分尷尬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她顯的有點兒緊張。
「我听說你被人拖去了衙門,就想著去找找你,不成想,跑的有點兒慌了,沂兒,還好,你平安的回來了,這樣娘就放心了。」張氏的解釋,有幾分的合情合理。
蘇沂兒縱然是有疑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娘,我有點兒餓了。」蘇沂兒說道,說完,她鑽進了屋子里面,四下的去找吃的東西。
「來,我剛從廚房里面偷出來的呢,快,拿去吃了吧。」張氏伸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來了一個雞蛋,交到了蘇沂兒的手中。
那小小的雞蛋上面,還泛著一股子的溫熱,似如張氏的體溫。
「娘,就這一顆雞蛋,還是你吃了吧。」蘇沂兒有點兒不好意思。
張氏過的是什麼生活,她是心知肚明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只有這麼一顆雞蛋,她還是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足可以看得出來,張氏對于自己女兒的愛是十分的明顯的。
「傻孩子,娘都不喜歡吃這些,你吃,來,你吃。」張氏將雞蛋送到了蘇沂兒的嘴邊,蘇沂兒動了動唇,到底還是沒有咬下去。
「娘,我先放著,待會兒再吃。」蘇沂兒順手接過了雞蛋,塞到了自己的懷中。
張氏見蘇沂兒收下了雞蛋,臉上出現了一個笑意。
「我听說,你被衙門的人帶走了,嚇的不得了,還好,看到王婆子被打的**開了花,朱管家說,你是安全的,這樣娘就匆匆的回來了。」張氏坐定,眼神中閃現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
「那個王婆子,一心想要害我,被我略施小計進行了懲罰,看她以後還有沒有膽子害我了。」提到這件事情,蘇沂兒就是氣不打一處而來。
「沂兒,听娘的話,能退的時候就退,你得知道,在蘇府生存,咱們必須小心謹慎。」張氏又是一副懦弱的性子表現了出來。
「娘,您不能這麼懦弱,照您這麼說,咱們還不能出了這狗屁蘇府呢?」蘇沂兒氣極敗壞的說了起來。
張氏一听蘇沂兒說這話,長嘆了一口氣。
「大約,娘的這輩子是再也出不去了。」張氏是意有所指。
「為什麼出不去啊?」蘇沂兒緊追不舍的問了起來。
「因為,娘把心丟到了這里。」張氏的這話,更是極有深意,蘇沂兒還想問什麼,卻被張氏用別的話給攔了去。「沂兒啊,過了年,你便是十六了,十六歲的姑娘,原本就是該出嫁了,這不,娘和你爹給你說了門親事。」張氏看著蘇沂兒的臉,一臉幸福的表情。
「我爹?」這是蘇沂兒來到這個世界中,第一次听到張氏提她爹的事情。
「哦,就是老爺。」提到這個名字,張氏的臉上一臉的欣喜,滿滿的全是幸福。「老爺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故友,與老爺是換命之交,如今,多年過去,料想那份情義還在吧,所以,你爹給那位老友書信一封,提了一下當年的婚約……」張氏認真的說了起來。
「啊?還婚約?這也太狗血了吧?」蘇沂兒不由的輕呼了一聲。
原先,在電視中,在小說中她才知道的什麼婚約之類的事情,現如今,竟是在她的面前華麗的上演了。
「對啊,听聞,那家公子是個青年才俊,人也優秀,那家家大業大的,到了他家府上以後,定然是不會要你受委屈的,沂兒啊,只不過,你這一去,離娘可就是十萬八千里了,見娘一面,就不易了,不過,只要娘知道你不受委屈了,娘心里就安心了……」張氏說著,可憐巴巴的就又掉下了眼淚。
蘇沂兒著實是看不慣她的性子了,怎麼可以有如此懦弱的女人呢?
「我去(我勒個去的縮句),你怎麼又掉眼淚啊?」蘇沂兒似是無意的說了起來。
「沂兒,娘就知道,你是個乖孩子,娘和爹說什麼你都會听的,是不是?」張氏夸獎起了蘇沂兒。
這下,輪到蘇沂兒發迷糊了,這是哪跟哪啊?莫非,這張氏也學會給她灌迷魂湯了?
「娘,你什麼意思啊?」蘇沂兒不解。
「你剛才不是說了,你去嗎?」張氏睜大了眼楮,看著蘇沂兒。
蘇沂兒一拍腦袋,敢情這張氏的理解能力也太強了吧,自己只不過是說個語氣詞,她竟然是當成真的了。
蘇沂兒無奈,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汗水。「娘,人家還不定認這門親事兒呢,咱們從長再議。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睡了的好……」
蘇沂兒不顧張氏的拉扯,奪門而出,飛奔的向後院的柴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