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院中。
來往的下人,再加上郎中什麼的,在院子里面來回的穿梭著,這蘇家的主母生病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蘇沂兒領著杏兒,背著自己的手,大搖大擺的進了院子。
眾人看到她,無不躲閃,就好像,蘇沂兒就是一個殺人魔頭一樣。
杏兒看不過這一切,扯著自己尖利的嗓子可叫嚷了起來。
「都躲什麼啊躲?三小姐沒有殺人,那是無罪釋放,懂不懂?」杏兒有意的為蘇沂兒澄清身份。
蘇沂兒淡然一笑,根本就不在意,「走,進屋瞅瞅去。」
杏兒跟上蘇沂兒的腳步,向屋內走去。
屋內,濃重的藥味燻的人睜不開眼楮,蘇夫人的咳嗽之音,一陣接著一陣,她好像是很難過的樣子。榻上,蘇夫人斜依在那里,看起來狀態並不太好。
蘇沂兒微笑了一下,果然,作賊心虛啊,若非是她害人在先,怎麼會被嚇成這般的樣子呢。
雖是如此之想,蘇沂兒還是客氣的咳嗽了一下,然後,開口說話。
「沂兒見過夫人。」她喚蘇夫人為夫人,這樣,才能更好的詮釋了主僕之分,在以前,或者是說在現在,蘇夫人也不會誠認她是蘇家的女兒的。
「咳咳……」蘇夫人繼續的咳嗽。
前幾天,夜里鬧鬼的事情,可是把她嚇的不輕,再加上偶感風寒,這身體是越發的難過了。
「夫人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嚴重啊?」蘇沂兒裝作很擔心的樣子,關心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蘇夫人就是她的生身母親一樣。
「人老了,總是會病了災了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蘇夫人開口說話,臉上的蒼白,顯而易見。
蘇沂兒輕笑了一下,這個蘇夫人,果真是一把老骨頭啊,不會輕易的認輸,也難怪,若她這般高傲的人,怎麼會認輸呢?她一直以為,她是蘇府的夫人,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子,所以,為了這個可怕的位置,她強迫自己了太多。
「也是的,不過啊,我得問一下夫人,前幾天,說是府中鬧鬼了,可有此事啊?」蘇沂兒試探的問及了蘇夫人。這話剛一說完,蘇夫人的臉色就直接的大變了。
那一晚,猛鬼一出現,就把蘇夫人嚇掉了魂,還尿到了*上,再加上她年紀大了,偶感了風寒,現如今,竟是一病不起了。
蘇夫人臉色大變,氣的不得了,她就以為,這蘇沂兒會有這麼的善良,還能給她問好啊?
「夫人啊,我就是來打听打听這件事情,若是府里面真的鬧鬼了什麼的,我就安排幾個和尚道士了什麼的,來驅鬼。不然的話,說不好會將更多的人嚇破膽,比如你……」話說到此時,蘇沂兒突然間的伸手,指向孫婆子。
孫婆子當下嚇的一哆嗦。她是蘇夫人的下人,跟了蘇夫人好多年,各種虧心事可是沒少做,現如今,蘇夫人都遇上鬼了,她還能平安的擺月兌這一切嗎?
「是不是,孫婆婆?」蘇沂兒開言。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孫婆子抬起了自己的腦袋。
「不懂就不懂吧。」蘇沂兒再笑。「夫人,我娘听說你病了,十分的關心,奈何她的身體也不佳,不能前來看望夫人,還請夫人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早日康復……」蘇沂兒皮笑肉不笑的提及。
現如今,蘇夫人如此有病的躺在榻上,全是她一個人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這幾天沒有見你,倒是會說話兒了啊?」蘇夫人可是被蘇沂兒氣壞了,不陰不陽的說了起來,挖苦之意,別樣明顯。
蘇沂兒倒不在意,與蘇夫人交手兩次,她己然明白蘇夫人的招式了。
「那是,在死牢中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夫人是這一府之主,凡事得多巴結夫人,這樣,才能生存,是吧,夫人?」蘇沂兒狠眼。
一想到她在牢中所受到的折磨,她就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老巫婆給咬死,一個人在死亡將要來臨的時候,總是有無數的恐懼壓抑著內心,正是因為這股子的恐懼,才讓一個人逼起了一種求生的意志。
蘇沂兒便是這樣被逼出來的。試想一下,一個連死亡都經歷過的人,還會再怕什麼呢?
「呵呵。」听了蘇沂兒的話,蘇夫人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夫人放心,以後沂兒定然好好的听從夫人的話,夫人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但求夫人能給沂兒一條生路。」蘇沂兒的低頭之勢,別樣的明顯。
門畔處,蘇沫雪看到如此的蘇沂兒,她微笑了一下。
事實上,她也不過是為了生存,才向蘇夫人低頭的,只不過是為了生存,只是想簡單的生活。
「夫人,您的藥煎好了,奴婢喂您吧?」孫婆子立于一旁,討好的對蘇夫人說了起來。
蘇夫人沒有回話,只是盯著藥碗,又盯了一下蘇沂兒。
很明顯,她想好好的考驗一下蘇沂兒,看她是不是真心的臣服。
蘇沂兒自然會意,她接過孫婆子手里面的藥碗,坐到了榻前。
「夫人,來,沂兒喂您喝藥……」蘇沂兒現在的乖巧,是所有從未見到過的,先前,蘇沂兒還若是一只滿身是刺的刺蝟,現在,卻又溫順的如同一只小羊,這種錯覺,讓蘇夫人一時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真正的蘇沂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