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很安靜,在杰尼斯和雷柏毀滅這塊區域的時候,所有的生物不是和這片區域一起被摧毀,就是不得不逃走了。
從遠處吹來的風駛進了這片死寂之地,帶來了充滿生機的植物種子,頭頂上雷柏招來的烏雲中,水汽凝結,一滴滴的雨落下,將地面打濕,將冰消融,空氣變得清新,有些動物,再度折返回來,回到他們的棲息地。
這里不久之後,將會再次生長出綠色的草叢,挺拔的高樹,也會有許多的生物,未來將會變成一片充滿勃勃生氣的叢林。
風鈴臉色蒼白,她終于趕到了,感受到楊澤氣息後,延青很是著急,所以她讓延青在途中先走,先保護住楊澤,而她則在後面追趕。
可是她跌落到先天六重,速度大幅度下降,已經遠遠比不上保持接近音速奔行的延青。半個多小時後,風鈴才到達了這里。
看著這片破壞殆盡的死地,看著背靠在一塊巨大的人形冰塊上,閉上眼楮的延青,冰雪聰明的風鈴,頓時模清了事情的始末,明白過來。楊澤怕是已經死了,而杰尼斯和雷柏估計也被極度憤怒的延青殺死。
「想必你很悲傷,很失落吧。」風鈴心里喃喃道。看著這樣的延青,她莫名的有些心疼,
風鈴剛要走過去幾步,卻突然一頓,她發現延青氣息均勻悠長,胸口一起一伏。她嘴角勾起,笑了笑,原來是是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大概因為太累了,身體完全放松,連她接近都沒有察覺。
風鈴臉上帶著溫柔的神色,腳步放輕盈,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她跪坐下來,將延青緩緩從冰塊上移到了自己的雙腿上,解上的外衣,輕輕蓋在延青的身上。她的手中一個風旋出現,形成一股吸力,將雨吸到里面,造出一個無雨的地方,供他們兩人歇息。
熟睡的延青身體稍微動了動,似乎是覺得不太舒服,便將臉貼近了風鈴的小月復處,找了個合適的位置。
風鈴臉頰飛紅,暗暗啐了一口,這家伙還真是會找地方。她第一次被男人接觸到這個地方,身體有些發軟,雖然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難為情,但她很喜歡。
兩個人久久地依偎在一起,即便是這環境無比惡劣,也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美好。
雨絲絲下著,在河岸的一側積起了一片小窪,水窪的水滿了之後,一些流進了一個崩塌的洞穴里,滴在了昏迷的楊澤臉上。
一滴接著一滴,涼意在楊澤臉上綻開,讓楊澤因高燒產生的熱意稍稍退減了些,楊澤的眼皮顫了顫,徐徐睜開,醒了過來。
「身體好沉,我這是,咳咳,在哪里?」昏昏沉沉的楊澤劇烈的咳嗽著,他高燒太嚴重了,引起了肺炎。很多沉甸甸的石頭和土塊壓在他的身上,讓他胸悶。
「外面不再轟鳴了,雷柏和杰尼斯離開了嗎?」
楊澤運轉楊家的心法,在體內產生了一點點內力,探知著外界的動靜。確認雷柏和杰尼斯離開的楊澤稍稍放松。
嘶!
楊澤剛要動作,卻立即倒吸一口冷氣,他剛要抬起右胳膊,卻發現右胳膊已經粉碎性骨折,無法動彈。他再抬了抬其他的部位,發現身體損傷很嚴重,一只胳膊和一條腿骨折,胸前的肋骨也斷掉了幾根,
楊澤慢慢挪動身軀,通過剩下的一條腿和一只胳膊小心動彈,他身體此時很脆弱,想要站起來都很難做到,何況身上還有許多石頭。他看著乏力的身軀,苦笑道︰「還真是萬幸啊,我居然還能醒過來,不過,就憑這樣的軀體真的是很難行動啊。」
楊澤伸手撥開胸口處的一些土塊,呼吸稍微順了順,他再接再厲,不斷搬開土塊石頭,他很累,精神疲憊,但他不敢休息,他怕一旦休息,就無法再醒來了。他只能憑借頑強的求生意志,強撐著身體,緩緩移動。
他要活下去,他承擔著振興家族的希望,接過了家族的戰旗,他絕對不能死,既然他自己已經醒過來了,就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延青身上了,他也要分擔一部分壓力,必須要前進才行。
嘩啦!嘩啦!
除了兩塊最大的石頭他無法搬動之外,楊澤終于將身體上的沙石清除了。他胸口劇烈起伏,重重地喘著粗氣,做到這一步,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
「還有兩塊。」楊澤盯著這最沉重的兩個石頭,說道。這兩個石頭,體積很大,也很沉重,一塊壓在他的左腿上,一塊壓在他的右胳膊上,將他牢牢固定在這里。
楊澤顫顫地伸出完好的左手,用力推著右胳膊上的石頭。然而石頭只是動了動,沒有移開,依然壓迫著右臂。
楊澤持續推著,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他疼的臉扭曲了,每次推動石頭,他都能夠感覺到來自右胳膊被碾壓的疼痛。
不行,這樣下去,根本推不開,我還是會死在這里,看來只能用撞了!楊澤伸出手,沒有絲毫遲疑,他左手無力,沒有辦法攥成拳,只能甩出去。楊澤的左手對著石頭用力一甩,撞了過去。
砰!
楊澤臉扭曲的更加厲害,五官都擠到一塊去,在剛才的撞擊中,他的左手差點骨折,不過,還是挺有效過的,石頭劇烈晃動了一下,不穩了。楊澤的眸子滿是欣喜的神色,這種辦法果然有用
砰!砰!砰!
左手使勁撞擊著石頭,血肉模糊,楊澤依然不遲疑,一次又一次甩動。
嚓!
他的左手斷裂,但是楊澤的手已經麻木,他的左手即使斷裂,他也沒有感覺了。
轟隆!
石塊終于在楊澤自殘的努力下,移開了。楊澤振奮的笑了笑,他的努力終于見了成效。雖然代價是他又骨折了另一只手。
剩下的一個石塊就好辦了,楊澤挺起身子,雖然兩只手都很難用,但身子可以,他用身子撞了過去。
!
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楊澤被反彈到地上,五髒六腑好像移位了一樣,劇烈痙攣著,他的頭一不小心踫上了石頭,鮮血直流,但是楊澤露出了笑容,這最後一塊石頭也被移開。他自由了。
楊澤倚靠著洞穴的一邊,慢慢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向著洞窟外走去。現在他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去修復身上的傷勢。
當楊澤走出洞穴後,眼前的一切讓他震驚了,這里完全變成了死地,寸草不生,到處是戰斗的痕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被杰尼斯和雷柏破壞了嗎,這個地方不適合修復身體,還要再走一走。」楊澤喃喃道。
他踉踉蹌蹌前行,走的很慢,雨不斷淋著他的身體,高燒又加重了,他非常暈眩,腦袋昏沉,沒有了一絲清明,當楊澤走到一個到處是碎冰的地方時,終于堅持不住了,倒了下去。
而這個時候,神志模糊的楊澤听到了兩個字,那是一道驚訝之中蘊含著驚喜的女性聲音發出來的。
「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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