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起來呀,不然,不然,我可就生氣了。」少女手足無措,面對延青的大禮,她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听秦湘小姐的便是。」
延青嘴角噙著笑意,慢慢起身,在進來之前,他本以為會見到一位睿智成熟,德高望重的醫者,進來之後卻發現,住在這里的醫者,反倒像是一位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
延青的動作讓少女松了一口氣,一彎緊蹙的黛眉也徐徐展開了,露出了笑顏。
「我這里沒有什麼規矩,平常怎麼做就怎麼做就行,進屋吧。」秦湘柔柔道。
「那我就打擾了。」延青邁開步子,走進簡陋的屋子。
房屋里空間很小,只有四十平米左右。除了一間客廳之外,便只有一間臥室。牆壁上並沒有裝飾,非常簡潔,延青能夠聞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味,但不知道來自何處。
「對了,差點忘記了,我給你泡茶。」
「不必了,太麻煩秦湘小姐你了。」延青阻止,但秦湘依然急匆匆地跑到一邊,去拿了一些曬好的茶葉。
「平常來我這里的人很少,你能來,我很開心呢。」秦湘微笑道。
不多時,一壺茶便已煮好,散發著裊裊熱氣。
延青輕啜杯中碧綠色的茶水,先是滿滿的苦澀味在口中綻開,舌頭發麻,但緊接著便是一絲香醇清雅的香味在舌尖散開,逐漸擴大,滿腔的苦意瞬間變成了至清至香的味道。
「好茶!」
延青真心實意的贊嘆,這茶比以往他喝過的任何一種茶都要有滋味的多。
「真的嗎,那就再喝一杯吧。////」秦湘臉上帶著高興的神色,又為延青倒了一杯茶。
延青欣然接受,一番品味之後,再次飲完。
「怎麼樣?」秦湘期待的問道。
「很好。」
「再喝一杯吧。」
………………
一杯又一杯,饒是延青也有些吃不消了,但望著熱情的秦湘,他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肚子好漲!
延青轉動著茶杯,望著杯中碧綠色的茶水,只覺難以下咽,再這樣喝下去,可不行,他心思一轉,這個時候,轉移話題會比較好。
「秦湘小姐,你的醫術真的很好啊,我本來以為呆在這里的人會是一個比較成熟的,嗯,女士。」延青抿了一口茶道。
「哪里,醫術博大精深,我的水平還是很低的。叫我秦湘就好了。」秦湘盯著延青的茶杯,看到茶杯里的茶水少了,又提壺添滿,讓延青的臉頓時變成苦瓜臉。
「奧,秦,秦湘,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嗎?」延青有些無語,這個少女真的好單純,他臉上這樣為難,秦湘都看不出來。
「是啊,從十歲開始,我就住在這里了。不過原先在這里住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兩個姐姐,不過過了幾年,她們在這里呆不下去,我就讓她們離開了。」秦湘眨著眼楮道。
「十歲?這麼早,這是為何?」延青吃驚。一般人,十歲的小孩,應該還躺在大人的懷里撒嬌吧,為何單獨出來住。
「這個……」秦湘表情略微黯然。
「抱歉,涉及到你的**了。」延青道歉。
「沒什麼,這也不是不能說的事,因為小的時候,我會給大家帶來災禍,所以我自己要求要單獨出去住的。」秦湘低聲道。
「不可能,怎麼會有那樣的事!」延青喃喃道。
「是真的哦,不過長大以後,就沒事了,在這里也待的習慣了,也沒想住回去。」秦湘笑的很開朗,絲毫沒有過去的陰影。
延青悵然,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被人認為是災禍的化身,被人指責咒罵,甚至不得不搬出去,難以想象,這對那個時候的她絕對是十分沉重的打擊。
氣氛一下子沉悶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院子里的門開了,兩個小女孩突然跑了進來。
「姐姐,小紅她的手被燙傷了。」
「姐姐,我的手好疼。」一個小女孩的一只手指頭上冒著血珠,她哭著撲到了秦湘懷里。
「來,小紅,乖,讓我看看。疼嗎」秦湘這個時候,完全由懵懂少女變成了一位醫者,語氣很溫柔,將小紅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吹氣。
「很疼。」小紅的眼角掛著淚珠,抽泣道。
「小紅,剛才太調皮了,我讓她不要模高溫杯,結果還是去模,被燙傷了。」帶著小紅來的小女孩女乃聲女乃氣道。
秦湘從藥櫃中取出一種藥膏,抹在小紅的手指上。
「怎麼樣?好一點沒有?」
「嗯,好很多了,姐姐的藥好神奇,一點都不痛了,還涼涼的。」小紅驚訝道,臉上的淚止住了。
「小紅,以後可不要這麼調皮。」秦湘神色認真,叮囑道。
「我知道了,姐姐。」小紅乖巧的點頭。
「我們去玩了,姐姐再見。」小紅治好傷口後,小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兩個人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再見」秦湘笑著揮手,將兩個小女孩送出門口,
延青看著這治傷的溫馨一幕,心中感慨,秦湘雖然自己呆在院子里,看似孤寂,但並不孤寂,許多人都會來此治傷,記得秦湘的好,一反少時過去被人冷落的情況。
秦湘學醫,或許也跟這個有關系吧。
「打擾多時了,我也該回去了。」延青覺得時候不早了,再待下去,估計小白也等的急了。他站起身子,向秦湘道別。
「現在就要回去了嗎?」秦湘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有人來和她聊天。
「我送些茶葉給你吧,回去也能喝一點,若是喝完了,可以再來我這里拿。」秦湘拿出一個小袋,裝上茶葉,遞給延青。
「謝謝,你泡的茶真的很好喝。」延青伸手接過,向秦湘道謝。
兩人慢慢踱步,走到門口,延青開口道︰「我走了。」
「嗯,下次再來啊。」秦湘柔聲道。
延青走出去幾百米,一陣風起,吹亂了他的頭發,突然他心里有一種激流閃過,久久不曾動彈的系統殿堂劇烈震顫起來,一股暖流沖入延青的眼楮,似乎有聲音在後面吸引著延青。他驀地回過頭去。
他看到了秦湘,一個與他剛才看到的不一樣的秦湘。
站在門口的秦湘身形有些模糊。
她的發絲在風中飛揚,涂上了一層淺淺的紫色,閃爍著光芒。
延青如若遭雷擊,腦海中的一個身影似乎與秦湘重合,他愣愣出聲︰
「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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