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接過水杯,臉色有些發白,一步步上前,遞給席南星,「學長,喝水。」
「砰——」
席南星死死地瞪著她,憤恨地一把打開她的手,水杯被打落,溫熱的水濺了她一腳。
她的手被打出一片紅印。
權墨站在一旁,轉身雙眸冷漠地看著這一幕,面色難看,身側的手握緊成拳,卻沒有向前。
安歌需要贖罪。
她需要這樣來減輕她的負罪感。
「別到現在才來裝出一副可憐兮兮愧疚自責的樣子!你不覺得太晚了嗎?」席南星咳嗽著,眼里全是憎厭痛恨。
安歌站在他面前,眼眶酸澀,她抬起臉,沒有逃避,直視他眼中的恨意,「我還能做什麼?」
她不敢說對不起;
她只想知道,事到如今,她還能做些什麼,還能彌補嗎?
「你想補償我?」席南星冷笑,又咳了兩聲,臉色疲憊憔悴,他嘲弄地道,「好啊,離開權墨,過來做我的情-婦,不要多久,十年,讓我玩弄你十年,我們就一筆勾銷!」
每個字,都極盡侮辱。
「砰!」
一旁沉重的歐式椅被權墨一腳踹翻,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視席南星,手背上的青筋越發明顯。
席南星不屑地冷笑。
安歌站在他面前,手被打得紅通通的一片,臉色蒼白,不比席南星好看到哪去。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里一片堅定。
「我不會離開權墨的。」她說。
她什麼都可以補償,只有這個不行。
「……」
權墨松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身側的拳頭逐漸放松下來。
「呵。」席南星不屑極了,像看著一堆惡心的垃圾,「那談什麼補償?安歌,你是我見過最能裝的女人!以前是我席南星瞎了眼,帶著你所謂的愧疚自責享受你的榮華富貴吧!」
「……」
安歌沒有辯駁,一字一句全部承受下來。
席南星轉頭嘲諷地看了一眼權墨,聲音有著病中的沙啞,憎恨地一個字一字說出口,「我祝你們這對狗男女能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說完,席南星轉身就走。
一刻都沒有多呆。
他的車仍停在酒店門口。
坐上車,腿開始抽疼,席南星坐在駕駛座上抱住了自己的腿,額頭上開始冒汗。
呵。
他居然為冤枉他坐了十年牢的女人擋下一顆子彈。
他把自己弄得傷殘,弄得每個雨天腿疼,是為這樣一個女人,他是不是欠她安歌太多,這輩子要這樣還她!
他甚至……愛上了她。
「砰!」
席南星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憤恨地看向前方,眼楮紅得噬血。
驀地,一滴淚從他眼眶里滑落,滑過他蒼白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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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星問,十年了,他為什麼始終不出來澄清一句。
安歌沒問。
沒有開口問過一句。
她甚至沒再在權墨面前說過一句對席南星的愧疚,說過一句不知無措,說過一句對十年前的迷茫,她只在席南星走後平靜地說了一句,「權墨,我們回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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