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只有他自己的拖鞋,鞋架上蘭朵的高跟鞋也不見了蹤影。
範建兩步跨進屋子,連鞋也來不及月兌。
茶幾上被他嘲笑過的幼稚小說沒了,沙上她看電視時愛抱著的抱抱熊沒了,客廳里所有屬于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範建不死心,又推開臥室的門。
床頭他們的合照沒了,衣櫃里也只剩下他自己的衣服孤零零的掛在里面,連廁所里的牙刷也只剩下一把,孤單的插在杯子里。
範建怔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又瘋般,把客廳、臥室、書房翻了個遍。
沒有,沒有,沒有,哪兒都沒有。蘭朵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
範建這才明白,蘭朵那聲幾不聞的「再見」的意思。
那聲再見,竟是她在跟自己告別?!
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明白呢?
早一點明白又能怎樣呢?
就算早一點明白了,他又能做什麼呢?他已經犯下了錯,他還有何顏面去挽留她呢?
他能做的只有看著她離開。那樣,只怕他會更疼。
所以,這樣,或許,更好!
範建癱坐在沙上,看著空曠曠的屋子,心一抽一抽的疼,疼到他不能呼吸。
以後,不會有人枕著他的腿,抱著抱抱熊,躺在沙上看那些幼稚小說了;不會有人跟他搶遙控器了;不會有人逼他吃他不愛吃的黑巧克力了;也不會有人如小貓般躺在他懷里,軟軟的叫他「老公」了。
以後這屋子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呢?不愛了麼?
愛!
只是,他太貪心,想要追求的太多。有了愛情的成功後,就還想要事業的有成。還是用了所有人都不恥的方法——借女人上位!
呵,變成這樣,是他犯賤,是他活該!
***
「小白,你媽剛又給你打電話了。」蘭朵剛上完課回到辦公室,夏靜就湊了過來,「給,阿姨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蘭朵皺眉,接過手機,調出她媽媽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按了撥號鍵。剛一按完,接著又按了掛機鍵。然後把手機放到一邊,不再管它。
夏靜看不過去,出言相勸,「小白,你這樣老是逃避也不是辦法。你跟那犯賤都分手一兩個月了,再瞞著阿姨她們會不會不太好?紙包不住火,總會有東窗事的那一天。到時候,阿姨她們該怎麼想?」
蘭朵不說話,夏靜又繼續說︰「自己的女兒分手幾個月都不告訴自己,她們得多心寒啊?」
蘭朵的眉頭越皺得厲害。她也知道這些道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說。和男朋友都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卻突然分了手。老爸老媽是農村人,還殘留著些封建思想,這樣的事情肯定接受不了!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蘭朵要做烏龜,夏靜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揭了她的殼,硬把她的頭扯出來吧?
蘭朵這一拖又是一兩個月。等到快放假的時候,才開始急起來。
放假她就得回家去看她爸媽。往常都是範建和她一起,若今年她一個人回去,再加上這幾個月她的反常,老爸老媽肯定能猜到生了什麼事。到時候,只怕自己會被他們掃地出門。
越是臨近放假,蘭朵就越是憂心忡忡。夏靜不光不幫她想辦法,還落井下石,在一邊嘲笑她。弄得蘭朵很有暴走的沖動。
好在放假前的一個消息解救了她。教師福利——北海銀灘三日游!她和夏靜都在其中。
以前這樣的活動,蘭朵總是會讓給別人,自己留在家里陪範建。現在,她沒人陪,索性出去散散心。還能躲開父母的追問,落個耳根清閑。
蘭朵第一次見到大海。蔚藍的寬廣,真的能讓人的心也跟著放開很多。
這個世界除了範建,還有很多東西值得她去珍惜。比如眼前這片大海,眼下這份快。她又何必執著于他帶給自己的痛苦呢?
人生苦短,當及時行!
這三日,蘭朵玩得很瘋,瘋到夏靜以為她打擊過度以致神經失常。游完銀灘,蘭朵還不想回家,決定把自己想去的地方一次性都走一遍。夏靜擔心,咬著銀牙陪她走了一圈。
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古香古色的烏鎮,四季如春的昆明,最後是蘭朵向往已久的敦煌莫高窟。
一圈下來,蘭朵跟夏靜兩人都搖身一變成了非洲後裔,黑了不止一層。尤其是蘭朵,以前的皮膚本就白皙女敕滑,這一圈下來,簡直就像是剛從煤堆里滾過出來。不過,這樣的蘭朵看起來反倒更健康了很多,不像以前的「林妹妹」模樣了。
回到家的時候離開學不到一周。這學期她被任命為初一•二班的班主任,好多準備工作她都還沒做好,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不過,她也得忙碌。這樣她就有理由不回家。
而且,忙的時候,她以不去胡思亂想。
做班主任後,事情一下子比以前多了很多,責任也大了。除去每天早中晚查勤,還有很多瑣碎的事情得她抄心。也正如她所願,忙到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想範建的事情。
這不,開學不到一個月,麻煩事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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