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命的到來,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以前,沒有小孩時,一家四口吃完晚飯各忙各的事,現在不行了,除了何夢琪父親,他們三個人全部都圍著小孩轉,最難煎熬的是漫長的黑夜,小家伙不太乖,一夜要吃好幾趟女乃,而于望誠由于第二天要上班,所以晚上小孩都是和何夢琪及她母親睡,這使母女兩人成為家中最為辛苦的人,于望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時候看到她們困得實在不行,便悄悄把小孩抱到房間,讓她們睡上一會,直到她們醒來找小孩,才交給她們。
何夢琪母親,此刻盡顯慈母心,為了女兒,為了外孫,抱著病體艱難地熬過一個又一個夜晚。
人心都是肉長的。于望誠每周雙休日都會主動承擔起照顧小孩的一切,好讓母女兩有休息放松之時。有時候,何夢琪也會和他一道,帶著小孩去超市、公園等場所,那時,于望誠逐漸感覺到了家的完整和幸福。
三人不辭勞苦地撫養著下一代,唯獨何夢琪父親,依舊過著燒完飯後睡覺、看報的日子。有次小孩生病,放不下來,于望誠下班回來後,他竟然還有臉告訴于望誠,「你媽今天拖著病體硬是將小孩抱在手上三個小時。」
那刻,于望誠真想給他兩個嘴巴,並且質問他又是抱了多長時間?作為一個男人,一個身體健康的男人,怎麼忍心讓自己患病的妻子受這般苦?但還是忍住了,咽下了這口惡氣。
好在何夢琪晚婚,有四個月婚假,加上寒暑假累計加起來,以享受八個月的假期,所以,于望誠在這期間還是比較放心的。
但是到了入冬時候,何夢琪母親因為身體不好,提出來晚上不能再陪小孩睡覺了。于望誠也表示理解,什麼事情都要學會推己及人,換位思考,如果為了自己睡個好覺,讓一個作為病人的長輩為自己照料小孩,萬一生什麼意外和不測,良心豈不受到譴責!
小孩出生的第一個冬天,于望誠這輩子怎麼也忘不掉。先是由于沒有經驗,給小孩喂女乃比較著急,使小孩得了肺炎,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回來後,又染上了吐女乃的習慣,讓于望誠和何夢琪每次睡前、夜里喂女乃都高度緊張,因為稍有不慎,一旦嗆著,會將之前喝的全吐出來,不僅嘴,還從鼻子,好幾次喝了吐,吐了喝,將衣服反復換了三次,最後沒衣服換了就用抱被裹著睡覺,那大冬天的每夜頻繁從床上爬起來凍著瑟瑟直抖的樣子,終生難忘。再後來,于望誠覺得兩個人都睡在一起照顧小孩,彼此都睡不到好覺,便采取輪流值班制,每人和小孩睡一晚,另一人睡在隔壁房間,以減輕勞累。
想到這些,于望誠有些傷感。如果自己遇到的是兩個健康的,識大體、顧大局的長輩,長期住在自己這,除了白天,夜晚也應該主動提出來照顧小孩,好讓兩個年輕人每天有個好的精神狀態投入到工作中,不至于這麼辛苦勞累,而周末才應該是他們減壓放松,是自己和何夢琪接手「重擔」的時候,現實是,一個有心無力,一個有力無心,悲催、無奈、痛苦……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于望誠默默忍受。
更為糾結的事情還在後面。
結婚後的第一個春節,于望誠帶著何夢琪回到了農村老家,何夢琪在見到兩個姐姐後,冷若冰霜,當初房產證加名字,兩個姐姐持反對意見的陰影,一直讓她耿耿于懷,揮之不去,這讓于望誠很是不快。她沒想過,當初姐姐的反對是因為自己和她接觸時間不長,缺乏了解,讓自己有所防範,而現在既然和自己結婚了,就應該是一家人了,還犯得著再「記仇」嗎?通過這個跡象,他對何夢琪的氣度有了基本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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