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帝王夢,夢醒別離時。
可惜,傲天的帝王夢醒的太快了,以至于自己都感覺像是一場夢一般,清晨還在計劃著如何掌控這南荒妖族,而到日落時分,已然成為蜷縮在妖王殿中的落魄樣子,在鐵血軍士兵的護衛下傲天倉皇的回到了妖王殿。
這妖王殿雖說全是木質結構,可是堅固異常,當年百足動用全族之力,光是萬年古木耗費就近千棵,千年左右的古木更是近萬棵。這南荒古木歷經歲月洗禮,質地堅硬如鐵,所以根本用不上別的輔助,整座宮殿除了少許裝飾外,全是木質,更加難以置信的是這宮殿的根基就是一顆萬年古木,被妖族人尊稱為「樹王」,是南荒密林中難得一見的參天巨樹,以此樹為基,順勢而上,歷時近百年的時間妖族人才建成了這座宮殿,之後妖王令能工巧匠又不斷的加固和擴建,斷斷續續又歷經百年時間,整座妖王殿可謂是凝聚了妖族全族的智慧和精力。
百足如此費盡心力建造如此宮殿的用意,不僅是要將這妖王殿建成妖族的象征,更是要將它建成妖族的堡壘,可以在危急關頭成為妖族最後的屏障,抵御外族的入侵。可惜風雲變遷,造物弄人,這座恢弘的宮殿沒有抵御一次外族的入侵,到是已然經歷了兩次妖族的內亂,見證了兩代妖王的沒落,現如今大門已閉,這是整座妖王殿最堅硬的部分,縱有千軍萬馬,一時半刻,也是進不來的。
隨著大門的關閉,整個妖王殿顯得格外的安靜和空曠,和外面的激烈戰斗徹底的隔絕開來,此刻的傲天已經沒有了斗志,一個人靜靜的端坐在妖王的寶座上,輕輕的撫模著寶座上紅色的寶石,抬頭看著天花板,整個人不知道想到什麼,竟然不住的顫抖起來,甚至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魂牽夢繞,夢已成真,終了,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又是浮夢一場,現在的傲天大概就是這樣的心境了。
「妖王……妖王……」烏猿擺月兌了士兵的攙扶,忍著傷痛,顫顫巍巍的挪到傲天的面前,小聲呼喚著,「妖王,如今大敵當前,一切都已經出乎了我們的意料和掌控,按照現在的形式下去,熊狄更本抵擋不了多久,恐怕我們要早作打算,是時候該……」
「逃麼?呵呵」傲天冷不丁的說了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有保全了性命,才能有報仇的機會啊」烏猿看著傲天,低沉的話語中透出無奈。
傲天依舊仰頭開著天花板,為的是不讓烏猿看見他無助的表情,不讓淚水流從眼眶中溢出來。
「烏猿,我們傲家幾代英雄,為妖族建立不世功業,到頭來為了這把椅子,卻落得這般下場,父王死了,母親死了,舅舅死了,弟弟死了,所有的至親都死在了這把椅子上,現在連這把椅子也快保不住了,恐怕傲氏一族都將毀在我的手中了,我還有什麼臉面苟活于世!天地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傲天的話語中透著無助和悲涼,雙手更是緊緊的握住寶座,好像想要將它捏碎一般。
烏猿見傲天真是心灰意冷了,也只能稍作寬慰「妖王,勝敗乃兵家常事,為成大業,歷經磨難,至死不悔,何況現在我們還沒到最後呢,只要您……」
「不要說了,我累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命該如此。」傲天揮了揮手,更是不再搭理烏猿了。
「哎……那您自己珍重吧」烏猿拱手一拜,朝著後殿走去。
此刻的妖王殿外,熊狄正指揮著殘存的霸王軍、鐵血軍等一眾人馬抵擋青龍大軍和秋水軍的攻擊。由于青龍大軍一直隱匿了行蹤,等到熊狄發現的時候,兩軍已經近在咫尺,熊狄來不及調整布防,加上原來大軍的布防過于分散,更本無法有效的阻擋青龍軍勢如破竹般的進攻,防線很快就被撕開了口子,熊狄無奈只得一邊向妖王殿求救,一邊後撤聚攏軍隊,希望在後方重新擺開陣勢。
而另一方面得到消息的沙鷹帶著鷹隼軍和蠡足、 旗和楮魃等人的部隊一起趕忙支援熊狄,幾個人在路上議論起來,「哥幾個,我想大家應該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了吧,傲家已經不行了,烏猿受了重傷,現在我們雖說是去支援老熊,可是大家也該是時候給自己另尋出路了。」沙鷹看向蠡足、 旗和楮魃,眼神中透著詭異,三人相互看看,「現在虎嘯不知所蹤,傲廣已死,傲天更是龜縮在妖王殿中,如今哥幾個之中就數你有心計,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都到這時候了,保命最重要,我們可不想成為傲家的陪葬。」蠡足看著沙鷹,其他兩人也是連連點頭,其實這三人本就沒有主見,以前都是依附于傲天兄弟或是虎嘯他們,如今前面的幾個哥哥全都失勢了,自然是要重新找依靠了。
「好,既然如此,等會見了熊狄,我們見機行事,你們都听我指揮!」沙鷹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這笑容中透出陰狠,三人頓時心知肚明,也都點頭應允。
大軍很快趕到了熊狄的防線,四人放眼望去,數萬人的軍隊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多是些殘兵敗將,各個灰頭土臉,毫無斗志。再看遠處,應經依稀可見青龍的軍隊。四人見狀,心中更是堅定了注意,相互點頭示意,帶著軍隊進入了防區。
「快帶我去見你們的將軍」沙鷹端坐在妖獸上指著面前的一個士兵說道。
士兵見是援軍到了,格外欣喜,「將軍就在前面,將軍隨我來!」說著他急忙帶著沙鷹等人朝著熊狄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就看見熊狄高大的身影,此刻的熊狄全身是土,高大的身軀上都是些被碎石和樹枝迸濺的傷口,顯得格外狼狽。
「熊哥,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沙鷹一臉關切的看著熊狄,往日的熊狄仗著自己健碩,從來不把沙鷹等人放在眼中,而沙鷹也是少有機會親近他。如今,此刻的熊狄卻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一間沙鷹帶兵而來,頓時喜上眉梢,甚至略帶哭腔,一把拉住沙鷹的手說道︰「你們終于來了,這下老哥有救了。」熊狄的打量著沙鷹身後的幾人,「怎麼沒見傲家的人?就讓你們來了?傲家這些小人,他們全躲起來啦,真當我們是看門狗啊!」
「傲家?現在他們也是自身難保啊。」沙鷹看著熊狄一臉的怒氣,苦笑道︰「神王帶著豹王、黑煞正在妖王殿那大鬧呢,我們出來時听說傲廣戰死,烏猿重傷,傲天更是龜縮在妖王殿中,現在只有我們能來救你了!」
熊狄臉色越來越難看,「什麼?!這麼說來,傲家不是完了麼!那我們怎麼辦?還在這里死扛,你們是不知道,這青龍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武器,威力甚是驚人,只是幾下,我手下就死傷無數,我這一身的傷就是被這武器給震的。」熊狄越說越怕,臉上更是露出驚恐。
「果真如此?那熊哥覺得我們該如何呢?」沙鷹看著熊狄一臉的驚恐。
「這……傲家恐怕是靠不住了,不如……可是,這青龍也不會輕饒我們,畢竟父王的事情……哎……真是進退兩難啊」熊狄焦慮的來回踱步。
沙鷹朝身後看了看,蠡足, 旗和楮魃心領神會「熊哥,既然你有心投誠,我這有一計,可保兄弟們周全,只是要借您樣東西,不知您願意麼?」
熊狄一听沙鷹有計,頓時喜出望外「老弟,你有計策快說啊,只要老哥有的,你盡管拿去,只要能保兄弟幾個周全,什麼東西,哥都不會含糊,你就說吧……」
說話間蠡足, 旗和楮魃已經走到了熊狄的四周,沙鷹看著熊狄一臉急切,笑著說道︰「熊哥果然仗義,哥幾個的性命對在您的手上了,我說的這個東西吧,只有熊哥有,哥幾個取了,以後一定對您感恩戴德」
沙鷹朝著熊狄招收,示意他靠近一些,熊狄沒有多想,靠近沙鷹「快說吧!」熊狄焦急的追問著。
「那就是,你的……」話說一半,沙鷹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猛刺熊狄的月復部,熊狄來不及躲閃,只見短刀除了刀柄,其他全都沒入了熊狄的月復部。
「你……這是……干什麼」熊狄一臉詫異的看著沙鷹,他萬萬沒想到,沙鷹會下黑手刺殺自己。
「熊哥,對不住了,我們要的是你的頭!有了你的頭,青龍自會相信我們說的話,我們也就有了一條活路,我們不會忘記你的,以後每年我們都會祭拜你,你就安心的去吧。」說著沙鷹猛的將手中的短刀一轉,橫著在熊狄的月復部一拉,頓時月復部被豁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你……」熊狄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恐,推開沙鷹,退後了幾步,看著身旁的兄弟,頓時感到全身無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蠡足, 旗和楮魃看著熊狄痛苦的樣子,卻是一臉的冷漠,如同眼前發生的而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一般。
四周的士兵見熊狄遇刺,頓時緊張起來,拿起兵器,圍了上來。
「還不動手!」沙鷹見熊狄的手下圍了上來,急切的對著三人喊道,他心里明白,只有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染上熊狄的血,成為同謀,才能真正保證自己的安全。
蠡足見狀一咬牙,第一個上前,舉起刀,對著熊狄的脖子猛砍一刀,鮮血頓時迸濺出來,可惜熊狄身材健碩,脖子更是粗壯,這一刀硬生生的砍上去,愣是沒有將熊狄的脖子砍斷,而刀反倒死死的卡在骨頭里,熊狄更是疼的大聲嘶吼,揮舞雙手不停掙扎, 旗和楮魃見狀,也顧不得多想,對著僅剩一半的脖子,猛的補上兩刀,如此三刀猛砍下去,熊狄徹底沒了氣息,只留下一臉猙獰和驚恐的表情,沙鷹走進熊狄,「你的禮物,兄弟手下了!」說著他單手緊握住熊狄首級,用力一扭,只听咯吱一聲脆響,首級從三刀的接縫處被扭了下來,沙鷹高舉熊狄的首級,對著圍上來的士兵喊道︰「熊狄反叛妖族,現在已經被我們兄弟正法,你們還不快快投降!」
士卒們見熊狄已死,加上本就無心再站,所以很快就臣服了,紛紛扔了兵器,跪倒在地,沙鷹又一次露出了詭異的笑容……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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