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炊煙 第十八章

作者 ︰ 凌波仙

和離的事情不是林王兩家人說說就行了,還得雙方分別找自個兒村的村長說明情況,一塊兒到縣城里衙門里呈交離書,把哥兒的戶籍遷離夫家才算是真正的和離。

第二天,林大山林雨兒他們倆就去了江家村的里正家,江家村的里正江峰已經當了村里二十幾年的里正了,江峰一向挺為村里人著想,為人也算公平正直,在江家村一直挺得人心,要不他也不能當那麼多年的村長。

林大山跟江峰簡單地說了他們的來意,江峰听了沉吟了一會兒對林雨兒,說︰「和離這不是小事,在咱們大庸國都沒多少人會去和離,就我當村長這二十幾年還沒踫上一件呢!昨天的事我也知道了,那個王好良的確不是個好漢子,但是俗話說嫁狗隨狗嫁雞隨雞,要是能忍就忍了吧!和離以後你怎麼生活,以後怎麼辦呢?你考慮好了嗎?」

照江峰看來,和離不是個好選擇,因此他善意地勸了勸。

林雨兒堅決地搖了搖頭,「里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這事兒我已經想清楚了。我已經忍了很久。王家人跟我說要再娶一個哥兒,這事兒我是真的忍不了了,而且我也不想再和王好良過了。以後我就跟大山他們一起過。」

「對,我哥以後就跟我一起過,就住在自己家里。」林大山說。

「什麼,還要再娶一個哥兒,這王家人真是太過分了……既然你已經決定和離,那我也不說什麼了。」江峰也覺得這王家人欺人太甚,原本還想著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勸勸林雨兒不要和離,但是現在他也覺得還是和離了算了。原本那個王好良就配不上林雨兒。

「那對于和離你怎麼想的,就淨身出戶,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林雨兒小時候也是他看著他長大的,乖巧懂事,模樣長得也好,如今生了這樣的事,江峰還是想問問具體的情況,作為里正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里正的這個問題讓林雨兒一愣,之前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之前他就想著趕快離開那個家。林雨兒帶著詢問的眼神望向了林大山。

「我們不要他什麼東西。好好地讓我哥回家就行了,我們也不貪他的東西。到時候若是說要分東西,他們家說不定就又不同意,生出什麼ど蛾子就不好。我們退一步也好。」林大山想了想對林雨兒說。

林雨兒想到了王家人平時的那個吝嗇勁兒,也同意林大山的說法。

「你們兄弟倆倒是個有骨氣的。」江峰點了點頭,林家兄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品沒話說,「那好,明天我們就一起去縣城里把事兒辦了。」

兩兄弟謝過里正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駕著從里正家借來的牛車載著林雨兒和里正趕到了縣城的衙門前,衙門里人來人往,就是沒有王好良。他們一直等到了中午,王好良卻根本沒有來。

江峰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雨兒,你們說好的真的是今天?」

林雨兒的臉色也很差,人要臉樹要皮,在那麼多人面前過的誓跟放屁一樣,真是……林雨兒強撐著說︰「能是還沒到吧,要不我去吃點東西,再來等等。」

林大山已經是一肚子火︰「等個屁,就知道那個混蛋不是好東西,沒想到這麼沒臉沒皮。莊戶人家誰不是趕早不敢晚,都大中午了,肯定又是耍賴皮了。」林大山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江峰看了眼林家兄弟,說︰「要不我們去一趟王家村,問個究竟,看看王好良到底怎麼說。要是不行綁也把他綁過來。」

出乎他意料的,林大山搖頭否決了。

「里正,我們還是先是回村里吧。」林大山皺著眉頭回答。

「哥,他不仁我不義,王好良實在是太過分。現在我們就要和離,其他什麼都不要,他不肯,以後就沒這麼簡單了。」林大山恨恨地說。

「這倒是,這個王好良的確需要點教訓。」江峰吐了個煙圈,點了點頭。

林雨兒知道林大山已經有了新的打算,現在有里正在也不多問。

三個人出來一趟,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大半天,什麼事也沒辦成,林大山他們對里正多少也有些抱歉。林大山帶著兩人去了一家食肆,怎麼樣也要請里正吃頓飯。里正原本不肯,說林大山浪費錢,但是在林大山堅持他也只好同意了。

林大山叫了幾個小菜和一壺好酒,江峰平時最是好酒,在家里被哥兒管著,現在有了機會,美滋滋地就著小菜暢快地喝了一壺。酒桌上向來好說話,兩人酒喝到一般,林大山趁機說敬了里正一杯就︰「里正,我哥和離這是恐怕還沒完,以後能還要里正您幫幫幫。」

江峰正喝得性質大起,听到林大山的話,立馬拍桌子答應了,「這是當然,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王好良不是東西,我肯定會幫雨兒的。有事兒,就叫我幫忙,我絕不推辭。」

事後江峰想起這事兒,一直感嘆林大山狡猾,竟然來這手。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江峰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成親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和離對于林家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早上林大山林雨兒他們去縣城里辦事,顧秋在家里就想著著這事兒辦成了得慶賀一下。

顧秋摘了許多的新鮮瓜菜,好好地做了一桌菜。一直等到了下午,看到回來的兩人的臉色,顧秋心里就咯 一下,知道這事沒辦好。

知道今天早上王好良根本就沒去現場,顧秋對這個人覺得很無語,如果就這麼和離真是太便宜他了。

第二天,林大山就往王家村走了一遭,沒去找王好良的麻煩,而是在村里打听了一圈。他知道了原來昨天王好良沒去縣城是因為「生病」了,林大山想這病來的真是時候呀。接著林大山打听了一番那個王好良要再娶的哥兒。

原來那個哥兒名叫何盼弟,不是這兒的人,前兩年家鄉遭了洪災一家人逃難到這兒的,後來就在王家村定居了下來。逃難過來,一貧如洗,何家家境困難拿不出嫁妝,以後能還要夫家倒貼,再加上何盼弟長得也不怎麼好看,年紀快二十了也沒嫁出去。

正好王好良一直沒有孩子,他阿爸就想再給他娶一個。做小,沒什麼好哥兒願意,但是何家家境殷實,許的娉禮又多,何家人就湊了上來。

林大山仔細一打听,原來這王好良跟何盼弟的是半年前就有影了,有著人甚至說他們還沒成親,但是早就睡在一塊兒了。

林大山想到竟然被王好良騙了這麼久很氣悶,但是由此他也想到了個好主意對付王好良。

林大山也先不再提和離的事,就讓這事兒先擱著。這事兒一擱,就有人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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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你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麼這麼多天了都沒動靜呢?」何盼弟咬著下唇,煩躁地在房間里饒了好幾圈,忍不住問。

給人家做小,沒地位沒臉面,何盼弟自己心里也是有不甘的,但是王好良有錢,嫁給他以後能過好日子,他也就忍了,前些日子,听說王好良的哥兒要和他和離,何盼弟覺得真是上天在保佑他,林雨兒走了,他就是王好良的正室,有地位有臉面有好日子,真是太好不過了。

他高興地問王好良沒想到卻被王好良給罵了一頓,他還以為這事兒沒戲了,沒想到江家村那邊的人傳過來說林雨兒非離不。這讓何盼弟放心了,過了這麼多天這事兒就沒消息了。何盼弟每天出去打听消息,非但什麼也沒到听到,今天反而被人奚落了一頓,惹了一肚子火。

「這事兒我是听得真真切切,跟我說的那人就是江家村的,他都親耳听到了,王好良和林雨兒都說好了要去縣城和離,改戶籍呢。」何家阿爸信誓旦旦地說。

「那怎麼到今天還沒消息呀,我都愁死了。」

「這我也不知道,你要不去問問好良。」何家阿爸試探地問了問。

「我早去了,是那個死鬼這些天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門,我現在又不好上他們家去。」何盼弟想到一直躲在家里縮頭烏龜一樣的王好良更火了。

等了十來天,時機差不多了。林大山他們想這些天夠那個哥兒著急上火的了。林大山又往火上澆了點油。

林大山提著幾包藥一臉和氣地去看望了王好良,林大山好好地威脅恐嚇了王好良一頓,嚇得王好良都快尿褲子了。但是在何盼弟這些外人看來就是林王兩家要和好的標志。一向對王好良沒有好臉色的林大山都一臉和氣地看望了王好良,林雨兒和王好良肯定是夫夫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現如今林雨兒應該快要回王家了。

听到這個噩耗,何盼弟氣病了。這消息對他來說相當于是平地一聲雷,嚇得他臉色都白了。之前林雨兒就說過決不讓王好良娶小,自己現在都是王好良的人,難不成他要一輩子沒名沒分,進不了王家門。他真的不甘心。

就在何盼弟病倒的第二天,何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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