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曇的藥癮漸漸得到控制，不用每天撕心裂肺的折騰了，雖然眼神還有點嚇人。
又一次給她輸血的時候，胡小曇一把抓住楚雲的手腕︰「你對我這樣好，為什麼？」
眼見這個楚雲一天天的把鮮血輸送給自己，胡小曇自然感激備至。
已經大半年不見天日了，她除了父親唯一可以見到的就是這個男人。
「因為我是你師叔啊。」楚雲帶著幾分調皮說道。
他看出來，盡管這個女孩子深陷藥癮難以自拔，但本質上卻是文靜溫柔的性格，跟胡婭截然不同。
見識多了各種女漢子女土匪和女王，楚雲跟胡小曇相處的時候總感到如沐春風，胡小曇的美麗嫻靜素雅，完全是另外一種味道。
「你喜歡我妹妹，是嗎？」她微笑著雙眼盯著楚雲，眼神很暖。
自從胡小曇開始恢復清晰意識，楚雲就越來越感到一種壓力，一種面對絕美容貌氣質的壓力。
男人面對相貌平庸的女子，壓力遠遠比面對美女時小的多。
這是一種微妙的生理現象，不論是道貌岸然的君子還是嗜色如命的痴漢，本質上的反應是一致的。
美麗的女人似乎處處都可愛，一笑一顰，說話皺眉頭都帶著一股子俏生生惹人憐愛的勁頭，一般女人穿透視裝都達不到這種效果。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楚雲不敢直視對方純潔無暇的眼神，似乎自己心底的一切秘密都會被這雙眼楮看穿。
「你要好好對她，妹妹她很可憐的。」胡小曇呼吸有點急促，眉毛微微彎下來︰「她生性要強，不喜歡輕易表露自己的心跡……你能讓她這樣不顧一切的愛，由此可見她有多喜歡你！」
楚雲沒有說話，他覺察到胡小曇的身體很虛弱。
這種藥物摧殘人身體的效果比一般的違禁藥品要狠的多，若不是及時采取治療控制；估計這個女孩早就不在人世了。
「姐姐怎麼樣？」出來書房，胡婭就在外面守候。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姐姐的現狀，只是礙于父親的限制不敢探進書房一步。
胡宗海對女兒的感情很微妙；一方面左右逢源八面玲瓏深沉老練，有時候又會顯示出自己情緒化甚至獨斷專行的一面。
楚雲疲憊的笑笑，臉色有點白。
連日以來的輸血，使得整個人身體都虛弱了很多。
但能看到自己這個笨辦法能一點點的挽救對方，他感到比什麼都開心。
「你是不是累了……」胡婭難能可貴的學會體貼起來，用手絹給他擦擦汗。
「沒事……」看著胡婭的眼楮，楚雲突然感到有點壓力。
胡小曇說的話歷歷在目，這個女孩剛恢復正常意識，就關心起自己妹妹的事情來，看來她性格更加柔順體貼一些。
胡婭從小習慣了有姐姐的庇護，習慣了有父親的寵愛，突然間姐姐病倒父親幾乎把全部精力集中在姐姐身上時，難免會有叛逆和焦躁。
楚雲想起了一開始見到胡婭的時候，那刁蠻的丫頭確實像一朵帶刺的玫瑰，當這些刺一點點被剝離的時候……
「你老看著我干嘛。」胡婭縮回了手，眼簾低垂下去︰「我爸說，叫你最近多去醫院那邊看看……」
「醫院那邊？」楚雲突然想起了那個表情古怪的馬院長。
這個老馬一直對自己懷著復雜情緒，敵意始終揮之不去。
楚雲明白對方的擔憂，從一開始就明白。
只有身為胡宗海最信任的人，才會被委派坐鎮中心醫院，這是胡家的核心產業，也是胡家的一塊招牌和門面。
馬院長的擔心，很可能跟林耀揚一樣，擔心自己的位置被取代。
來到胡宗海書房里時，他正在正襟危坐著看書。
書的名字叫《道德經》，這是一本很多單位領導都喜歡看的書。
因為這是老子的書。
「來了啊，小楚看過這本書嗎？」胡宗海微笑著把書遞過來，楚雲看看封面隨即遞還給他︰「看過幾眼，但不是很感興趣。」
「其實啊，本性純良的人，不需要看這些書的。反過來說，本性貪婪的人，即便是用這些書裝滿自己的書架，隨手翻閱警示自己，也是無濟于事。」胡宗海似乎有幾分不悅，把書丟在桌上。
「您要我去醫院那邊多看看，不是有馬院長嗎？」楚雲當然知道潛台詞是什麼。
胡宗海愣了半響，緩緩說道︰「真心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很失敗。自以為信得過的這些人，有的甚至是自己當年兩肋插刀的朋友，卻一一背叛自己。」
「您的意思是……」
「這本是當年馬院長送給我的，因為當時我急功近利跟地下世界人物交往頻繁，他送我這本書讓我警覺；當時真是給了我很大啟示！我沒有往歪路上越滑越遠，而是端正自己的位置，這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胡宗海說著說著目視窗外，似乎在回憶什麼。
「但是……」楚雲接著他的話往下說︰「您現在發現，這本書或許該還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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