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廳坐下來,我媽說︰「這廁所都比咱農村的廚房里干淨啊,還是坐著的。」
我媽在我們那貧窮落後的山村里生活了一輩子,一次大城市都沒來過,這里的很多東西她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而已。晚上我去廚房做飯,她非要做,又不會操作這些現代化的廚具,把她給難住了。
我做了幾個菜,端到餐桌,叫她來吃了。
晚上告訴她浴室,洗了澡,就帶她到客房里早早的睡下來了。
沒有莉姐陪伴,我無心睡眠,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很晚,才上樓去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很懷念莉姐每晚鑽進我懷里讓我抱著的感覺,沒有它,感覺空空的。
我知道莉姐晚上肯定是在她爸媽家,也沒敢給她打電話,怕她爸媽又罵她。這會看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我想她肯定也在想我,應該也沒怎麼睡著。又怕打電話吵醒了小寶,就給莉姐發了個信息,說我睡不著,想她。
正如我所料,很快莉姐就給我回來信息︰豬頭,我也沒睡著,我也很想你,沒有你的懷抱,我一點都睡不著。
我問她今天回去叔叔阿姨罵你沒有?她說沒有。
我說那是她沒帶我回去,要是我也跟她一起,她媽媽肯定又會是一頓臭罵。
她問我,阿姨睡覺了吧。
我說睡了,我想抱著你睡,懷里空空的,一點睡意也沒有。
莉姐說那你就抱個抱枕嘛,就當是抱著我。我問她小寶是不是跟她一起睡,莉姐說小胖在她旁邊躺著,已經睡得很香了。
想起那天和莉姐一起把小寶從幼兒園接出去帶她去游樂場玩的場景,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溫馨的暖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真正的以夫妻的名分帶著小寶再去玩玩。
雖然小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願意和莉姐一起把她撫養成人,我相信以後真的在一起了,就算每天和小寶生活在一起,我也不會有半點介意的。
那晚我和莉姐一起發信息聊到了三點多,實在困了,才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我帶我媽去別墅附近散了散步,和她聊了很多我和莉姐的事情,她的語氣雖然不像以前那麼激動,但還是那個態度,讓我和莉姐分開。
傍晚的時候我正陪著我媽在看電視,突然莉姐的電話就打來了,我看了看手機,就拿了電話出門去接。
莉姐開心的說︰「豬頭,你猜猜我現在在哪里啊?」
我猜測說︰「在陪小寶在外面玩吧?」
她笑著否定︰「不對,我在車上呢。」
我說︰「噢,從外面往回走呢,還是從家里去外面啊?」
她笑嘻嘻地說︰「從外面往回走呢,好啦,先不說啦。」
掛了電話我在想,莉姐怎麼這麼開心,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我回到客廳里坐下來,我媽就陰著臉問我︰「是陳莉給你打電話了?」
我不想惹她生氣,搖搖頭說︰「不是,一個同事。」
我媽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扭頭不說話了。
一個小時以後,莉姐家的門鈴響起來,我媽說︰「阿博,有人在叫門。」
誰會來呢?不會是李娜吧?我疑惑著過去打開門,就見莉姐笑靨如花的在門口站著,我驚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驚詫地問︰「莉姐……你……你怎麼突然回來啦?」
她明眸皓齒的看著我,笑問︰「不開心嗎?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回來的出租車上呢。」
我這才恍然大悟,笑了笑,問她︰「你怎麼也不讓我去接你啊?」
莉姐說︰「阿姨不是來了嘛,你要陪阿姨啊,我就自己打車回來了,阿姨在里面嗎?」
我點點頭,有些顧慮起來,還不知道我媽見到了莉姐會不會有對她一頓開導。
我給莉姐小聲說︰「我媽說什麼你別介意。」
她點點頭,好像早有準備,一臉輕松的就進來了。
我媽扭頭來看是莉姐,雖然一臉淡漠,但還是站起來給她打了個招呼︰「陳莉回來了。」
莉姐熱情的過去喊了聲阿姨,就坐在她身邊噓寒問暖起來,比我這個親生兒子還關心我媽。
莉姐拉著我媽的手,親切的問她︰「阿姨,听說你最近身體不好,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媽沒有直眼看她,有點冷冰冰的說︰「還是那樣子吧。」
莉姐依舊一臉微笑,熱情的說︰「阿姨,本來我在家要多呆幾天的,王林說你過來了,就特意趕回來了,見到阿姨很開心。」
莉姐的一番甜言蜜語還是打動了我媽,她這才轉過頭來,擠出一絲笑容,說︰「你在家里就多陪陪你爸媽,我來城里過幾天就回去了,阿博非得拉我來你這住。」
莉姐就像我媽的親生女兒一樣,緊緊跟她坐在一起,大方的笑道︰「阿姨,看您說的,您來這里住就是了,這麼大的房子,您來了還能添點人氣呢,我們兩個住著也挺冷冷清清的,既然過來了就多住一段時間吧,這里的環境也好,對您的身體有好處。」
我媽把手從莉姐的手掌中抽回去,淡淡說︰「我哪里有福氣住這樣的房子啊,我們農村人生下來就是命苦人,不比你們城里人的。我家阿博也配不上你的,陳莉,你們兩個的事阿姨還是那個話,在一起不合適的。」
听見我媽這樣說,莉姐明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失落的神情,僵了一下,隨即又強顏歡笑說︰「阿姨,您最近最重要的是要養好您的身體,看您氣色這麼差,這兩天再去醫院看看吧。」
我媽冷漠的斜睨了一眼莉姐,不再說什麼話。
我在一旁站了很久,這時湊上去緩和氣氛說︰「我剛到城里的時候就帶我媽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最近想給她把那個手術做了。媽,你說是不是?」
我媽淡淡看我一眼,說︰「等手術一做我就回家里了,這麼大的房子,我住不慣的,不是我們農村人住的地方。」
莉姐看了我一眼,對我媽笑道︰「阿姨,看您說的,我以前一個人住著也不習慣的,但住時間長了就習慣啦。」
太陽不知不覺就已經落山了,我透過落地玻璃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就過去打開了客廳的吊燈,屋子里一下子變得通亮。
莉姐看了看手腕的表,起身笑道︰「阿姨您先坐著看會電視,我去做晚飯。」
莉姐說完就去了廚房。
她趕了一路的飛機,又打出租車這麼久才回到家里,沒坐下來休息多長時間,連口水都沒喝,就風塵僕僕的去廚房做飯了。
我知道她一直想盡力的在我媽面前表現出一個勤勞善良的好女人形象來,其實她本來就已經是這樣的女人了,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做給誰看。
不過今天總體來說我還是挺欣慰的,畢竟我媽這次見到莉姐沒有像那兩次我帶莉姐回家時對她那種態度了,這也可能和她覺得住在莉姐的家里有關吧。
我坐在我媽旁邊陪她看著電視,她的臉一直陰沉沉的。我幾次想去開導她,讓她答應我和莉姐的事情,但幾次開口又幾次欲言又止了。
看著莉姐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我很不明白一個美麗賢惠又心地善良女人,就是因為她結過一次婚,有一個小孩子,我媽就接受不了她嗎?我實在很想不通。
和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莉姐她從來沒有對我發過一次火,沒有數落過我一次,甚至對我都沒大聲的說過一句話,在我工作不順心的時候一直是她在給我鼓勵和支持。而她有什麼不開心的時候也從來不在我面前表現出來,就是這樣一個讓許多男人垂涎的女人,雙方的家庭卻激烈反對。
莉姐做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親自過來熱情的叫我媽︰「阿姨,飯做好了,過去吃飯吧。」
我媽回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置之不理,我說︰「媽,吃飯了,陳莉她從那麼遠的地方趕回來休息都沒休息一下,一口水都沒喝,怕你餓著,趕忙就做了飯了,過去吃點。」
我在我媽面前盡量不叫她莉姐,那樣會讓我媽老是覺得我們年齡差距太大了。
莉姐還是一臉笑容,在叫她︰「阿姨,去吃飯吧。」
我拉起我媽的胳膊,拽她起來,她推開我的胳膊淡淡說︰「我自己會走。」
她肯去吃莉姐做的飯,說明在心里至少在這點上是認可莉姐的。我和莉姐相視笑了笑,她緊跟在我媽身旁,一起來到餐桌,幫我媽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給她盛好飯雙手端上。這一切舉動就像一個佣人對女主人的伺候一樣周到。
吃飯時莉姐顧不上自己吃,老是給我和我媽夾菜,招呼我媽多吃一點。她這一切的舉動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深深的觸動了我內心深處那根柔弱的情弦,讓我感覺有一股感動的暖流在全身涌動。
吃飯完,我媽就早早的進到客房里去睡覺了,我和莉姐在客廳里坐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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