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明眸 46.異途同歸

作者 ︰ 夏天水清涼

「恩姐兒搬來的事,你看著辦吧,我不插手。」

「好!」

這是在早晨去請安的路上,司徒明給出的答復。鐘未央彎起嘴角,心情忍不住有幾分歡快和飛揚。

早飯後,丫鬟、婆子們就開始搬東西了。

國公夫人牽著恩姐兒的手,親自送她過來。小家伙看上去很乖,不哭不鬧,但並不歡喜,小臉悶悶的,帶著落寞。

「看來,小家伙還是舍不得離開國公夫人。」鐘未央默默地心想道,頓時更加堅定了決心,要對恩姐兒好,讓她做個快的孩子。

「阿川,我把恩姐兒交給你了。」國公夫人鄭重地道。

鐘未央鄭重地答道︰「母親請放心,我會照顧好恩姐兒的。」

國公夫人放心地回去了,是等國公夫人走後才一會兒,恩姐兒就哭了起來,先是很小聲地哭著,鐘未央和孫嬤嬤一起哄著她,但是不管用,小家伙漸漸地就哭得聲音尖銳了。

司徒明從外面回來,听到哭聲,他的腳步在院門外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快步地轉身朝外院走去了。

恩姐兒哭得像下暴雨一樣,而且根本停不下來,鐘未央見哄不好她,便只能使出轉移注意力的法子,抱著她走出了平蒙院,帶她去觀魚亭看紅色鯉魚。到了中午,恩姐兒的眼淚才終于止住了。鐘未央吩咐丫鬟把午飯拿來觀魚亭,就在亭子里用了午飯。吃過飯,繼續抱著恩姐兒看魚,直到小家伙點著腦袋睡著了,才把她抱回了平蒙院里。

鐘未央今天折騰得也累了,換了一身衣裳,在暖閣的大炕上躺下。

趙嬤嬤輕聲道︰「九少爺中午沒回院里來。」

鐘未央無奈地看了趙嬤嬤一眼,她對司徒明的行蹤不感興趣,懶得答話。

趙嬤嬤臉上也露出一抹無奈,輕手輕腳地退出去了。

一覺睡到太陽落山,鐘未央醒來時,很驚訝地看到恩姐兒正坐在她的身邊,手里正抱著一個布老虎。

趙嬤嬤現鐘未央醒了,連忙笑道︰「這孩子很乖巧,一點也不吵鬧,所以我就把她抱了進來,讓她多和姑娘一塊兒待著,這樣她就不會怕姑娘了。」

鐘未央笑一笑,伸手模了模恩姐兒的小腦袋,看到小家伙又癟起嘴想要哭,她連忙把手收了回來,然後無奈地支著下巴,認真地告訴道︰「恩姐兒,我真的不凶,而且很喜歡你,以後天天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恩姐兒顯然听懂了鐘未央在說什麼,她的大眼楮張得大大的,呆呆地看著鐘未央。

鐘未央舒出一口氣來,心里放輕松了許多。大概是因為國公夫人教導了恩姐兒一些話,所以小家伙現在對她的畏懼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至少眼楮敢看著她了。確實很听話,鐘未央在心里贊了一句。

簡單地洗漱了一番,然後鐘未央又換了一身衣裳,牽著恩姐兒去給國公夫人請安。

眼看著這一天就從熱鬧恢復到平靜了,是吃晚飯的時候,鐘未央和司徒明兩人又起了爭執。

鐘未央安排恩姐兒和他們同桌用飯,剛剛坐好,司徒明就語氣厭煩道︰「孫嬤嬤把恩姐兒抱下去。」

鐘未央立馬用眼神阻止了孫嬤嬤,理直氣壯地道︰「恩姐兒也要吃飯。」

司徒明︰「孫嬤嬤,帶恩姐兒去西廂房。」

孫嬤嬤走過來幾步,但鐘未央立馬吩咐道︰「讓恩姐兒留在這里吃飯,不用去西廂房。」

司徒明靜默地看著鐘未央,眼楮里不再是怒氣,而是像一只豹子在盯著獵物,眼神有點冷。

一旁的趙嬤嬤心急如焚,趕緊勸道︰「少夫人,我帶恩姐兒下去吧,有我和孫嬤嬤照顧她呢,少夫人盡管放心。」

「不用,就在這里。」鐘未央格外地堅持。她不會讓恩姐兒像以前一樣獨自吃飯的,以後她要盡量陪著小家伙。

司徒明嘴唇更加抿緊了幾分,目光仍舊盯著鐘未央。

鐘未央卻不去看他,開始教恩姐兒怎麼握筷子。等菜肴端上桌來了,她親自給小家伙喂著飯,見恩姐兒乖乖吃飯的模樣,她高興得連「食不言」的規矩都不顧了,一邊喂飯,一邊輕聲地對恩姐兒說著話。

孫嬤嬤驚訝得在一旁低著頭,並不用眼楮去觀察鐘未央,卻一直在心里思量,這個新的九少夫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感覺她短短一天之中,就能變換好幾種姿態來?目前以肯定的是,她雖然端莊,但並不溫柔。

反襯著司徒明飯間的沉悶,鐘未央和恩姐兒兩個此刻很是其融融。小孩子的忘性真是大,小家伙吃著喜歡的菜,竟然會抿著嘴巴對鐘未央笑了,終于不再是防備的模樣。鐘未央一高興,忍不住去親了一下小家伙胖鼓鼓的臉頰,忘記了旁邊的司徒明,笑得很自在、愉快。

她今天才現,原來照顧孩子也會上癮,而且感到很幸福。

晚上,看著恩姐兒睡著後,她才心情愉快地回了正房。在看到司徒明的一霎那,她臉上的愉快立馬收回去了,變得稍微沉悶起來。

司徒明靠在床頭,半坐半躺著,雙手枕在腦後,看了鐘未央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樣子看上去有點深沉,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麼事。

鐘未央自顧自地坐在桌旁整理賬冊,這幾本不薄不厚的賬冊幾乎記載了她目前全部的家當,此時她那突然擁有一筆豐厚嫁妝的新鮮感還沒有過去,因此對這幾本賬冊愛不釋手。

司徒明默默地側過臉來,眼神帶著挑剔,又看了鐘未央片刻,他此時的心情很復雜,明明看不慣鐘未央喜歡算賬的樣子,心里偏偏又無法對她產生厭惡,感覺恰恰是啼笑皆非。喜歡算賬冊肯定就是愛錢財的人,司徒明還是很清醒地給鐘未央下了一個定義,心中冷哼了一下。在他眼里,鐘未央此時的模樣完全跟一個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背道而馳,不過,倒是很難得的沒有俗氣之感,倒也還看得下去眼。在司徒明的信念里,如果鐘未央真是有點俗氣的話,他一定會把她掃地出門的!這一點倒是和鐘未央的想法異途同歸。

鐘未央的信念是,如果這個和她成親的人喜歡三妻四妾,那麼她就一輩子不要這個夫君!哪怕他再怎麼富貴、有家世,也堅決不接受!

而司徒明的信念是,如果娶來的妻子俗不耐,那麼他就干脆休妻。不管她長相如何,家世如何!

這兩個人其實都有潔癖!

------題外話------

午安!快要吃中飯了!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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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兒忙得不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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