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痕 第二十八章:一切來自怯懦

作者 ︰ 綿棉絨貓

嫽湮醒來時,是在自己的寢宮,床邊圍著一圈人,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嫽湮想要支撐起來,卻被背後的劇痛給疼的直哼。

坐在床邊的凡和瑾瑜听到了聲響,便立刻轉到床前。

「吾皇,還可以嗎?」凡問道,緊皺著眉頭。

看看兩人擔心的樣子,嫽湮點了點頭,忍住了錐心的疼痛。

「臣知罪!」瑾瑜突然跪了下來。

「什麼啊?你有什麼罪?」嫽湮問道

「那男孩,是我帶進來的,今天……對不起,請您降罪」瑾瑜解釋道

「起來吧,沒事,道歉的應該是我,我殺了他,對不起」嫽湮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瑾瑜看到嫽湮哭了,便連忙說道︰「不,你是皇上,怎麼會有錯?」

「哼,算了吧」嫽湮笑著說道「啊,對了,那男孩……你們準備怎麼辦?隨便埋了嗎?」

「恩」主管宮內瑣事的凡答道

「通知男孩父母,給他父母幾千銀子,幾十畝耕地,還有我一會兒會寫封免罪書,你幫我交給讓他們」嫽湮淡淡的說道

「皇上,免罪書,可是不能輕易送的」凡連忙制止道

「我說給就給,你快去吧」嫽湮閉上眼楮

「是」兩人回應著

「還有,去前朝把我哪些沒看完的走著拿來,再去**將幾個男孩招來」說完便搖了搖手,示意兩人出去。令人也沒說話,听話的走了出去。

「噠」一聲叩門聲,嫽湮知道他們已經走了,睜開了眼楮,忍痛起了身,找了件衣服穿上,便坐在窗前,看著外邊的月色。

過了很久,嫽湮的眼楮開始有些酸澀,閉上了眼,揉了揉,走到桌前,嘆了口氣,拿起茶杯便往口里灌。

一壺茶水全都進了肚,嫽湮打了個飽嗝。剛要去睡……

「吾皇,人……我給您帶來了,書信我也已經寫好了」

凡輕聲地說

「……」嫽湮嘴上不說,心里卻懊悔無比︰「早知道就不叫他們了!!我好困!!」

嫽湮扁了扁嘴,轉身。

「那好吧,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讓他們來」

「是」凡臉上帶著笑容走了出去。

剩下幾名男子,都是嫽湮親自挑尋得。

男孩們都羞得低下了頭,沒想到他們的王穿上裙子照樣這麼美?

「你們……」嫽湮剛要說話卻被打斷了「在」

嫽湮皺了皺眉繼續說道,「你們隨便一個人去找些紙筆來」說完便坐在了地上。

男孩們都緊張的看著嫽湮,想要勸阻卻又不敢,如今雖是夏天,地上也確實很涼。

「我去吧」站在最後的一個瘦瘦的男孩說道。

嫽湮點了點頭同意了,男孩看了她一眼便飛似地跑了出去。

你們來我這里坐下吧,不涼

「臣惶恐,怎麼可以和您平起平坐?」男孩們齊聲說道

「快點!」嫽湮知道他們,不拿出威嚴來他們不會屈服。

幾人只好坐下來,剛坐下,發現原本以為冰涼的地面竟溫暖無比。

男孩詫異的看著嫽湮,嫽湮閉著眼楮︰「這地面是用羊脂玉鋪的,四季溫暖,就是躺著里睡覺都不會冷」嫽湮說完,嘴角笑了笑

男孩們點了點頭

「今晚叫你們來……也沒太多事情,只是想讓你們陪我玩而已,玩夠了,你們就回去」

嫽湮後撐著手眯著眼沒看到男孩們失望的表情。

就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會兒。

「紙和筆找到了」男孩的聲音從門口傳入嫽湮的耳中。

嫽湮睜開了眼楮,坐直了身子說道︰「哦,你拿過來吧」

男孩連忙跑到嫽湮面前將筆和紙遞給了嫽湮。

嫽湮拿起一張紙,鋪在面前,又拿起自己從未動過的毛筆,點了墨,便開始在紙上畫著撲克牌的圖案。

一張一張的畫,五十四張終于畫完,將畫在幾張大紙上的撲克牌撕好。整齊地擺在面前。

幾個男孩看的入神。

「撲克牌」嫽湮簡單的說著這些男孩從未听過的名字

男孩們一臉迷茫

我來和你們說吧嫽湮一張張的拿起牌說著每張牌的作用和規則。男孩也努力的听,誰也不想在王面前留下壞印象。

「開始玩吧」嫽湮平淡的說便看是拿起第一張牌,男孩們也一人一張的拿著。最後一張是嫽湮抽到,嫽湮出牌,隨便出了一張。

男孩們也跟著出牌,玩到最後,嫽湮輸了,竟是那剛才瘦弱的男孩。

嫽湮似笑非笑的看著男孩

想著自己玩了這麼多年的牌竟會被這第一次玩的小男孩給打敗,心里不是滋味。一旁幾個男孩看出王的心思,其中一個竟給了那男孩一個響亮的巴掌!

嫽湮睜開了眼楮,看著男孩。

男孩正捂著紅腫的臉,眼里充滿了淚水。

一旁打他的男孩說︰「吾皇,你別和他見識,他什麼都不是,他就是個廢物」

男孩的話觸動了嫽湮的神經「他就是個廢物……他就是個廢物…」腦中不斷回響著那段不堪的屈辱。嫽湮發抖著握緊了拳頭,眼楮里充滿了怨恨,看著那還未察覺的男孩。

將拳頭展開,朝男孩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男孩的臉上立刻出現了紅印。男孩驚恐的看著嫽湮。

「為什麼?」嫽湮高高站著,質問著男孩

男孩不知所措,只知道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我問你為什麼你認為他沒用?你說啊!」嫽湮大喊著。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被欺負的男孩也害怕的蜷縮一團在旁邊。

「嗚嗚……」男孩只是繼續哭

嫽湮將男孩抓起推到了門框上,眼中充滿的悲傷和憤怒還有…幾絲屈辱。

「就因為他贏了我,就因為他是最瘦弱的一個就可以判定他是個廢物,他是沒用的?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廢物??你說!!」嫽湮歇斯底里的喊著。男孩驚嚇止不住的哭。

嫽湮覺得自己快要失控了,馬上對男孩說︰「快滾!!」聲音小卻有著嗜血的力量。將男孩的衣領放開

男孩癱坐在地上。

「快滾!!」嫽湮大喊著。男孩立馬顫栗著站起來跑了出去。

看看屋子里的男孩說道︰「你們走吧今天晚上的事,不要說出去,如果……」欲言又止,嫽湮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走。

男孩們識相的走向門口。

「你等等」嫽湮叫住了那瘦小的男孩,男孩立馬回頭,眼里的淚被甩出了眼眶,流到了臉頰。

「來,坐下」嫽湮示意男孩坐在凳子上。

男孩沒有回答,怯懦的坐了下來。

嫽湮拿起茶杯,倒了些茶一股腦喝了下,喘著粗氣「你叫什麼名字?」問道

「 宸」

嫽湮放下茶杯︰「哦?真的?」

「恩」男孩應道

「名字里有宸字,有帝王命」嫽湮說道

男孩听到這話連忙道歉「不…我才沒什麼帝王命,皇上您有」

被 宸的話感到好笑嫽湮笑出了聲「呵呵」

 宸抬頭看著笑的合不攏嘴的嫽湮。

嫽湮笑了一會兒突然神情嚴肅「你知道我為什麼打那個男孩麼?」

「不知道」 宸搖著頭

「他說錯了話」

「我不覺得啊」 宸說道

嫽湮原本堅定的眼神變得有些失望,她不知道這個男孩原來軟弱成這樣,連別人罵他軟弱無能,是個窩囊廢都承認。

「為什麼這麼認為啊?」嫽湮繼續問道

「我本來就是,從小就被兄弟欺負,被其他家的孩子欺負,到了皇宮照樣如此,我習慣了」

「習慣了?」嫽湮差異的重復著男孩的話。

「就這麼……隨便?」嫽湮頓了頓

「沒什麼,他們罵就罵了,只要忍住就好了」

「我……不如你」嫽湮說道

「我也曾有過屈辱,也有過被人唾棄的時候,那時他們也說我是沒用的人,所以這就是我今天會打他的原因」嫽湮似笑非笑的說道

 宸沒有說話。

「你以後不用怕了,你是姐的人,誰敢欺負你和我說,滅他九族。」嫽湮搭著 宸的肩膀

「恩……」 宸支吾著,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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