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
嫽湮拿起一塊糕點往自己嘴里送。只覺得糕點在自己最終慢慢散開,融化,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看著一旁吃得正香的煜卿,嫽湮支著腮幫問道︰「好吃麼?是什麼味道的?」
煜卿說道︰「好吃……是葡萄干的味道,甜甜的」
「哦,這樣啊,知道了」嫽湮落寞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煜卿說自己吃飽,嫽湮便帶著煜卿回頡芳殿。
走在撒著月光的宮道上。煜卿拉著嫽湮的手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看看祖爺?」
嫽湮怔了怔,才發覺國相葬禮便是明天,千萬不能讓煜卿知道,馬上回應著。「把東西給我,我讓人給你送去。」
「……」煜卿想了一會兒,從袖子中掏出一包東西,伸向嫽湮
嫽湮低頭看著煜卿手里的東西,又看著煜卿的臉龐,問道︰「是什麼?」
「祖爺的身體一直不大好,我便托鄰家小五子的父親去西域的時候帶回些對祖爺身體好的藥」嫽湮將藥收回胸前,用手指摩挲著。
「哦……」嫽湮的聲音有些顫抖。
月光打在嫽湮的臉龐,煜卿抬頭看著。
將藥再次遞給嫽湮,嫽湮拿過,收進衣袖中。又帶著煜卿消失在宮道的黑暗處。
將煜卿送回,親自看著他睡著,嫽湮便疾步離開頡芳殿。
來到正殿內,召集皇宮所有人。
「明日國相葬禮,不可聲張,都給我封緊了嘴,如果煜卿問道,只字不說,凡是有哪個說了出去,殺無赦」……
第二天,嫽湮將煜卿留在宮中,嫽湮一大早下了朝便出了宮,到了相國府,嫽湮站在國相府前,看著掛著白綾的大門,有些安逸。
嫽湮深深地鞠了一躬,仿佛國相就站在大門前迎接著嫽湮一樣。
許久就,嫽湮才緩緩直起身。緩步走進了相國府。
映入眼簾的白綾在晨光的映襯下散發著神聖潔白的氣息。
嫽湮繼續向府中走著,穿梭在石路上。嫽湮的心也被過濾的沉靜。
推開一扇門,進到屋子里,一座靈柩便映入眼。
一陣屬于木頭的清香撲面襲來。
嫽湮進了屋子,順手關了門。相國的兒子在屋里。見嫽湮來了,行了禮。
嫽湮示意他不用行禮。
坐到國相的兒子旁邊,嫽湮思考了會兒,卻仍是開口︰「我很喜歡煜卿」
「承蒙您厚愛……」
「我曾經和國相談論過皇子的事……你認為是從皇親國戚中挑選位傳還是選拔平民?」嫽湮緩慢的說出。
「如果為了皇室血統,那自然是傳位好了,可是對于國家的治理可能有強有弱」
「那麼……煜卿怎麼樣?」
國相的兒子立刻說道︰「千萬不可……煜卿他還小」
「我可以等他長大,等他足矣代替我處理國事」嫽湮回應
「你是不想讓他沉入皇宮那個熔爐里吧?」嫽湮問道
「……」
嫽湮有些失望,她本以為他會同意「我只是想,沒有真正去做,但是……我會按照培養皇子的標準培養他,至于最後的結果,全看他自己」
「是……」男人回應著。
「真可惜……煜卿明明是個天子之才,不過也好,他有權利去享受他的一生,而不是……在皇宮里獨老」嫽湮嘆息
「時辰差不多,我們走吧」岔開話題,嫽湮便朝外走著。
正好,進來抬棺槨的僕人也都從外面走出。
嫽湮站在門外,看著國相的靈柩被慢慢抬出,慢慢走遠,嫽湮輕聲地說了句︰「國相,想必您也是不同意吧?」便跟隨者走出庭院。
來到正殿。嫽湮因為她的天子之軀,不能下跪,便只站在大廳中間。
「國相,希望您如願」嫽湮說完,便轉頭走了出去
剛邁出大廳一步,從不遠處就傳來一個十**歲男孩的聲音。
「祖爺!!祖爺!!」嫽湮隨著聲音看去,一位穿著一身素雅白的男孩從大門跑來。
大人們見他如此大叫,便都指責他。來到門前,瞥了一眼嫽湮,笑了笑,走進了大廳中。
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眼淚啪嗒啪嗒的撂在地上。
嫽湮輕蔑地笑了,不讓人察覺。
等到都挨個拜玩,幾個人又將國相的棺槨抬向家族墓地。因為事情太過隱晦,所以只能家族的長老去,所以年輕的先輩便立在了國相府里。
當國相的棺槨離開國相府後,那些不為見國相遺面而是來攀龍附鳳的人,便開始使拳腳。交談聲不絕于耳,好像今天來參加的不是國相的忌日而是年會一般。
嫽湮一直站在門外,由于她身上散發著龍者的氣息和逼人的氣勢,那些人即使想去與嫽湮談話,看嫽湮的氣勢也不敢冒犯。可是,偏偏有人不怕死。
「你是誰?」那男孩問道。
「等你的長輩們回來,讓他們告訴你」嫽湮連看都沒看男孩。
「我……叫燁華,國相是我祖爺」男孩說道。
「你和煜卿是同輩?」嫽湮問道,眼楮慢慢移到了燁華身上。
「恩,他是我弟弟」
「撒謊!」嫽湮眯著的眼楮瞬間正大,眼中的凌厲好像要穿透男孩一般,發絲肆意的飄動。
男孩詫異地看著嫽湮無風自動的頭發。脖頸處好像還有些許細鱗。
男孩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撒謊?」
「如果你與煜卿是同輩,那麼你應該是霖字輩,你應該叫……燁霖」嫽湮說完,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男孩一時語塞。
「你的頭發怎麼會飄動,這明明沒風,而且,你脖子上怎麼會有細鱗」聲音大,引來人們的關注。
嫽湮發覺自己的異樣,馬上平息了內力,發絲安穩地垂下,脖頸上的細鱗也消失不見。
「你看錯了……」嫽湮測在燁霖的耳旁。冰冷的氣息讓燁霖打了個哆嗦。
「如果你想找我,便到皇宮來吧」嫽湮傳給燁霖一個音識,只有燁霖一人可以听得到。
燁霖突然明白,嫽湮便是皇帝,笑著看向嫽湮。
白色繡著金龍的袍子隨著風舞動著。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燁霖隨後也走出相國府,來到自己事先預定好的客棧。
給了掌櫃幾十兩銀子,坐上了整個客棧最好的位置,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一瞥,燁霖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燁霖正對面同屬一個客棧的客房里。嫽湮正對著燁霖笑著。
讓燁霖驚訝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此時的嫽湮已經忘記持續她的偽裝,變成了龍者的樣子。
血紅的頭發,眼眸閃著紫色的烏光。尖牙露出。依舊是那襲白袍,可是已經全然不是以前的安靜純潔,而是恐怖!!
燁霖瞪大著眼楮,迅速關上了窗,剛關好窗,正當燁霖喘氣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嫽湮的聲音。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告訴我,你究竟來皇城干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來這里,並不單單是來看國相最後一面這麼簡單的啊」嫽湮說著,慢慢走向燁霖,冰冷的氣息原來越近。燁霖覺得手中酒杯里的酒都快要結冰。再也忍不住的寒冷,燁霖終于開口說
「我要當國相!!」
瞬間冰寒便消失了,手中酒杯的酒慢慢融化,仿佛是剛才低寒存在的唯一證明。
「你憑什麼?」嫽湮繼續問著。
燁霖遲疑了一會兒「就憑我飽讀詩書,文武雙全!!」
嫽湮听了這話,大笑出聲︰「哈哈哈……這只是你自己的認為吧」
「祖爺親口對我說的」燁霖反駁。
「是麼?那我就相信你,明天……明天來宮里,我在宮門口等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夠不夠格」說完,嫽湮便瞬間消失在原地。好像從來都不存在。
燁霖癱坐在木椅上,他從未听說過,湮國的皇帝竟是妖皇!!天哪!!
第二天,燁霖在宮門口等著,沒多久,宮門大開,嫽湮果然等著,一身紅色袍子,精致的妝容,精心打理過得發髻顯得華貴無比。
「進來」緩慢的說著,嫽湮讓士兵放他進來。
燁霖慢慢地走進宮內。一片寬闊。
「跟我走」嫽湮甩開衣袖,大步走向正殿。
來到正殿,利落的打開機關,將燁霖引導冰宮里,剛要推門進入,在縫隙里開到龍者的身影。嫽湮馬上發了一個音識,讓他們離開,龍者們收到音識便立刻離開了。
嫽湮再次推開門,進入冰宮,對站在門口瑟縮著的燁霖說,
「只要你,能夠在這里呆上兩個時辰,便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的試煉,而我在這里和你一起,若果你堅持不到,便永遠給我滾出皇城,休想當國相」嫽湮字字咄咄逼人。
燁霖大步走進。燭骨的寒冷瞬間侵入燁霖的身體。
燁霖慢慢走到水晶打造的桌椅前,閉上了眼楮。
嫽湮看了一會兒,走進冰泉,自己修煉去了。
不到兩個時辰,嫽湮開口道︰「不行了就和我說,我將你救出去,別強撐,得了國相卻死了,多可惜」
「不用你管!!」燁霖大喊。
嫽湮緊盯著燁霖,冰宮的溫度赫然又下降了幾度。
已經到了兩個時辰,嫽湮故意拖延,直到兩個半時辰,燁霖突然暈了過去。嫽湮立刻跳出冰泉,將燁霖提著出冰宮。
「不……不行,我不能放棄」燁霖支吾著。
「已經到了,我把你送到我公里的偏殿,你今天就在那里休息」嫽湮沒有生命一般冷漠。將燁霖帶到偏殿。給輸了些真氣,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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