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祖想都沒有去想,撒腿就跑。雖然嘴上說是跑,但是實際上兩個人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畢竟兩個人肩膀上都抗著一擔貨真價實的牛糞。牛糞不比水,比水還要重得多。由于陳光祖的桶比彭建國的要小得多,挑的牛糞自然而然也就要比彭建國的要輕很多。所以兩人還沒有跑上一段路彭建國就落後了陳光祖十幾米遠。
見自己落在後面,彭建國的心里著急得不得了。可是心里越急兩腿就越發像灌了鉛一樣跑不開,彭建國在後面大聲喊道︰「光祖老弟,你慢點,我快追不上你了。」
陳光祖此時此刻只顧著自己拚命地往前跑,沒成想彭建國早已落在自己身後十幾米遠了,听到後面的彭建國喊自己,這才放慢了腳步停下來等他。陳光祖回頭一看,差點就跌坐在了地上,在踉蹌的彭建國的身後有一群模糊不清的身影跟著,少說也有十來個之多。從身影看那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正緩緩地跟在彭建國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卻也保持著和彭建國一樣的速度。陳光祖看到那些身影並不是和原來的那些影子一樣是印在地上,而這十幾條人影卻是站立的,他們都是用自己的腳走著路,但是手都是一動也不動的,就連最起碼的甩手的動作也沒有,活像是一具具行走的尸體一般。
「快放下桶跑!」陳光祖在前面朝著後面的彭建國大喊道。
听到陳光祖對自己這樣喊,又看到他無比恐懼的臉,彭建國以為自己身後的那些東西快要追上自己了,便甩下擔子朝後面看去。「啊」的大叫一聲拔腿便沖向陳光祖,邊跑邊問︰「光祖,那是什麼東西呀?」
同樣也放下擔子的陳光祖一把抓過沖到自己身邊的彭建過的手跑著說︰「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太嚇人了,該不會是鬼影子吧。」
「死定了,我們兩個遇見鬼了。」彭建國喘著粗氣地說。
兩個人向前大概又跑了十多分鐘,已經跑不動了,就找了一個凸起來的土堆坐了下來。
陳光祖問彭建國︰「你怎麼也往回看了?」
「哎喲!」彭建國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我這還不是听了你的話嘛,你說你回頭看到了怪東西,我不相信,也想回頭看看,這下可好,看出鬼來了。」
陳光祖說︰「你現在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彭建國連連點頭道︰「信了,信了。再不相信連命都沒有了。」
坐下來的陳光祖對身邊的彭建國說︰「這里是什麼鬼地方呀?怎麼走了這麼久都走不出去呀?」
彭建國回答著說︰「我也不知道呀,我只是听我爺爺說這里埋了好多的太平軍,听說這里當年太平軍和清軍在這里打過一仗,死了的人也就都埋在了這山崗里,這里就成了『亂』葬崗。雖然說這條路我不經常走,但是我以前也走過兩三回,而且還是我爹娘帶我走的。在我的腦海里是用不了這麼久就可以走出去的,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這麼久還走不出去。」
兩個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來,驚恐地轉過臉相互地看了看對方,幾乎同時瞪大眼楮大叫︰「不好,鬼擋路。」
彭建國有些絕望地說︰「不好了,看來我們兩個真的是踫到倒路鬼了,今天晚上是別想回去了。」
陳光祖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扔了出去說︰「我听我娘說過,她說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倒路鬼,說是趕夜路的人踫上倒路鬼的話任憑他怎麼走也都是在原地打轉,只有等到天亮雞叫的時候才能夠走得出去。」
彭建國一听,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說︰「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鬼最怕公雞叫了,我會叫。」說完彭建國便從地上站起身來朝著夜空扯直脖子「喔——喔——喔」地學起公雞打鳴起來。叫完之後問陳光祖︰「你看我叫得怎麼樣呀,像不像?」
陳光祖笑著說︰「你這那里是公雞打鳴呀,我看你這是母雞抱窩。」
彭建國說︰「你看,我叫的有用了,那些鬼影子都沒有跟過來了。」
陳光祖听到彭建國的話才想起,兩個人在這里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了,要是那些東西再追上來可就麻煩了,怎麼能夠才坐一小會就把危險給忘記了呢。于是連忙往後面看了看,還好那些影子都沒有再跟過來,如果跟了過來不被掐死也要被嚇死。陳光祖從地上站起身來對彭建國說︰「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回去?」彭建國說道︰「那我們的牛糞怎麼辦?」
「不要了。」陳光祖搖了搖頭說︰「命都快沒有了還要牛糞做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明天早上再來這里挑回去算了。」
彭建國听說不要牛糞了就急道︰「不行,嚇都被嚇了,牛糞不能夠不要」
陳光祖也急了,道︰「那要是我們再踫上那些鬼呢?」
「不怕,我手里有竹桿,誰先上來就給誰吃一棍。」說完彭建國便拿了一根竹竿在手上。
陳光祖一看這根竹竿上面還粘有白紙,便問︰「你這根竹竿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彭建過得意洋洋地說︰「是從我身後的土里拔出來的,還有很多呢,我也給你弄一跟來,怎麼有問題嗎?」
陳光祖往彭建過的身後看了看,嚇得他連忙把竹竿丟在了地上︰「鬼呀!」
彭建國回頭一看,嚇得呆在了原地不動,兩個人的面前還不到幾米遠的位置站著兩個人。只見那兩個人都穿著古代的衣服,什麼年代的搞不清楚,反正不是現在的,兩個人都是一張白皙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直勾勾地看著陳光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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