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那年特別多。
那年發生的怪事太多了。先是隔壁村子里有一戶人家的母豬生了一頭小象,然後就是隔壁大爺爺家里酒仙過道,緊接著就是彭三勝(彭建國的孫子)被鬼嚇掉了魂,再然後就是他家里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發現自己家的屋地上有很多的硬幣。
話說隔壁村有一戶養豬的人家,養豬養了幾十年,養豬養了一輩子也沒有養出什麼名堂來。他家里的豬圈里養了兩頭母豬,每年母豬產下兩窩豬崽。養豬的人一般把仔豬養到斷『女乃』後的45天之後就可以不用再養了,而是把那些小豬賣給養豬的人去養。由于他的家里除了了幾畝田地之外就再也沒有干別的營生,所以說家里一年的生計和兒子的學費就全部寄托在這兩頭母豬和田地上。
村里的人都叫他專業戶,養豬專業戶。
那年冬天,專業戶家里一頭母豬快要生了,一家人擔心不已,同時也希望這窩小豬能夠賣個好的價錢。
就在母豬產崽的當天上午,很多買豬的人就來到了專業戶的家里來定豬崽,爭先恐後的,生怕來得晚了沒有豬崽定了。
一伙人都喜氣洋洋地坐在專業戶的家里喝茶聊天。當听到專業戶跑到自己家里大喊道「生了,生了」的時候,一伙人連茶都顧不上喝都朝著專業戶家的豬圈趕去。
當大家伙都趕到豬圈的時候母豬已經產下好幾頭小豬了。母豬咬斷剛剛出生的小豬的臍帶,還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就又產下了十多頭小豬了。十幾頭小豬崽白白女敕女敕的,肉乎乎的好不可愛。一伙人在豬圈外面看著剛出生的小豬崽,專業戶更是喜笑顏開。專業戶伸出手指頭一數足足有十六頭之多,他樂不可支地說道︰「好多年沒有看到母豬一窩下這麼多豬崽了。」
前來的人七手八腳地對著剛生下來的小豬指指點點,眼楮也不停地在小豬身上瞄來瞄去地審視著,並且指著其中的一頭小豬對專業戶說,這頭小豬以後就賣給我了。專業戶笑著說,好好好,等喂大了我就親自送到你家里去。
下手遲的見到自己看中的小豬被別人搶先一步選了去,自然也不甘落後,又轉眼繼續選別的小豬去了。不一會剛生下來的小豬崽就像是被人定了女圭女圭親一樣定了去。只剩下一個人什麼也沒有落著,他只好悶悶不樂地轉身就要離去。專業戶連忙走進豬圈里給每頭小豬排編號,好以後認得。
突然間,專業戶大叫一聲︰「還有一頭小豬快要出生了。」
轉身離開的那個人趕忙回到豬圈邊︰「真的嗎?老哥哥,你不要哄老弟我開心哦。」
專業戶笑哈哈地說︰「老弟別那麼急著走嘛,如果你今天走了那真的就是太可惜了,好的東西總是留在最後才出來,今天總算是沒有讓你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啊!」
眾人都不再說話了,默默地看著母豬產最後一頭小豬崽。
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母豬產下小豬來,大家看到母豬痛苦地掙扎了好久還不見產下小豬來,有人忍不住就對專業戶說︰「老哥哥,我看這頭母豬八成是難產了。」
專業戶听他這麼一說,覺得跟本就沒有這種可能,就說︰「這頭母豬我最了解了,它從來都沒有難產過,我相信這次也不會的。」
正說話間,又有人驚呼︰「出來了,出來了,你們快看豬腳出來了。」
眾人一齊看著母豬,果然從母豬的身體里伸出一雙豬腳來,母豬低聲地呻『吟』著。
母豬就這樣僵馳了了幾分鐘,專業戶喃喃自語道︰「看來真的是難產了。」
眾人神『色』緊張地看著母豬,都替母豬捏了一把汗,轉身回來的那個人更是如此,生怕自己的小豬出了什麼意外,那個人緊張得滿頭大汗,一顆心跳不停,好像豬圈里的那頭母豬就是他老婆似的。
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小豬終于呱呱落地了。
突然大家都听到專業戶大叫道︰「啊!這是什麼東西?」
眾人听到專業戶的叫聲還以為他看到鬼了,都朝豬圈最里邊看去。眾人齊聲大叫道︰「啊!這是什麼東西?」
眾人越看最後生下來的這頭小豬越不像豬,就開口罵道︰「豬日的,這究竟是什麼怪胎啊?」
專業戶一時懵了,不知道自己家的母豬到底生了一頭什麼東西下來,反正不是豬就對了,耳朵要比其他小豬崽的耳朵要大,鼻子也要比其他小豬崽的鼻子要長得很多,最不可思議的是豬嘴里還吐出兩顆長長的牙齒來。
眾人嘀咕了半天,突然一個人叫出聲來︰「我想起來了,母豬生下來的可能是一頭小象。」
其他人包括專業戶在內連忙聯想起自己在黑白電視機里看到的象的模樣和眼前的怪胎相對比,兩者對比之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眾人都驚呆了,都跟著說︰「對,對,就是象,真他娘的邪門了,豬居然生出了一頭小象。」
很快,專業戶家的母豬生了一頭小象這件事情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在村子里傳了開去,許多人都慕名前往專業戶家看看傳說中的象到底是何模樣。好多人看了之後都嘆為觀止,唏噓不已。
同樣這件事情便引起了當地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由于當時鎮里還沒有電視台,就有人打電話到縣城里。當天下午縣里面就開來一輛車,無奈縣電視台也沒有攝像機,不能夠做進一步的跟進和了解,最多也就是拍幾張相片而已,于是那些人就和專業戶商量,說能不能把小象帶走。專業戶說什麼也不干,他以為小象能夠賣個好的價錢,便坐地起價。更無奈的是縣電視台的人沒想到專業戶還會來這一手,出的價竟然讓自己掏不起腰包,只好打電話給了市里面。終于在第二天上午才派來兩輛新聞采訪車,一時間小小的山村名聲大噪。專業戶也倍感臉上有光,養豬養了一輩子,終于被豬上臉了,總算是佔了豬的光了。
等那些人趕到專業戶的豬欄的時候才發現小象被其他一『女乃』同胞的小豬排擠著。不僅如此,就連母豬也對小象充滿懷疑,沖著自己生下來的小象哼哼嘰嘰個沒完,還不讓小象靠近自己吃『女乃』,像是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生的一樣。
眼看小象倒在地上已經是奄奄一息,快不行了。專業戶見此狀況對著鬧哄哄的豬群生氣地大吼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呢?」
電視台的人爭分奪秒地拍攝著小象,拍著拍著小象就死了。電視台的人和專業戶一臉的遺憾,電視台的人就對專業戶說,反正豬,不是,是象,象都已經死了,你就送給我們拿回去做實驗吧。
捶胸剁腳的專業戶想想反正死了也是死了,自己留著也沒有什麼用,就對那些人說,給一百你們就拿去吧,活著的時候我還出過五百塊呢,哎,死了的東西和活著的東西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電視台的人咬著牙成交以後把小象的尸體丟上車就走了。
事後不久就有人上門來對專業戶說,豬生象是吉兆,養豬的人家必定會出達官貴人,或者飛黃騰達。事實也證明了這一說法,專業戶的兒子第二年夏天就考上了北京大學,那個時候考上大學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北大。在這之前隔壁村乃至整個鎮子里還沒有人考上過北京大學呢。
那天專業戶家喜氣洋洋,村委會派人到他家里放電影,在那時很少有人家里有電視機。當天晚上全村的人都來了,不要錢的電影誰都願意去看。專業戶家的禾堂不夠坐就坐到了專業戶家的豬圈邊,那時正值夏天,豬圈里的蚊子特別多,坐在豬圈邊的人簡直苦不堪言,被蚊子咬得滿臉是苞。
直到現在這件事情還被人們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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