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問︰「老人家,出了什麼怪事啊?」
雷老頭子說道︰「有一天晚上大虎媳『婦』上完茅房正要回屋里的時候突然听到在自己的背後有女人和孩子的哭聲,她就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看。」
我問雷老頭子︰「老爺爺,那她看到了什麼呀?」
雷老頭子停頓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沉思當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她看到了在那棵檀樹上有一個人,不,準確來說是吊著一個女人。在那個吊著的女人的下面還有一個歡蹦『亂』跳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朝她揮著手叫她過去,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朝那檀樹走去。就在她快要走近那棵檀樹的時候她愣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小男孩不正是一年前病死的佷子嗎?大虎媳『婦』艱難地抬起頭朝樹上看去,那個背對著自己吊在樹上的女人突然一下子轉過身來對著自己哈哈大笑著。大虎媳『婦』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心想那吊在樹上的女人不正是一年前上吊死的弟媳『婦』嗎?再看此時的她正張開嘴對自己放聲狂笑著,她的臉在慘淡的月光下顯得分外恐怖,眼楮里充滿怨毒和淒苦地看著自己,大虎媳『婦』被嚇得就像是一灘泥一樣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見自己的小佷子走到弟媳『婦』身後推著她的腳,弟媳『婦』的身體就像『蕩』秋千一樣地向自己『蕩』來,就在她的腳要踫到自己頭的時候又『蕩』了回去,大虎媳『婦』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一樣想叫卻叫不出聲來。小佷子一邊推著自己娘的身體一邊笑著對坐在地上的大虎媳『婦』說,伯母,你也上來玩『蕩』秋千好嗎?我媽媽最喜歡玩『蕩』秋千了,我和她每天晚上都到這里來玩,你也來玩好嗎?大虎媳『婦』看見小佷子笑著笑著,最後竟然笑出了帶血的眼淚。坐在地上的嫂子慘叫了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父親問︰「老人家,那後來呢?」
雷老頭子又接著說道︰「大虎听到自己老婆的叫聲之後就連忙出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發現自己的老婆倒在了那棵檀樹的下面。他跑過去抱起躺在地上的老婆問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他老婆醒過來之後指著他身後的那棵檀樹對他說,我剛才看到了吊死在檀樹上的弟媳『婦』了,她在樹上對著我笑呢。大虎听了之後頭皮發麻,仿佛是很困難才把自己的頭扭過去看自己的身後。他看到樹上什麼都沒有,就對自己老婆說,老婆這樹上那有什麼人啊?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啊?大虎媳『婦』听大虎說樹上沒有人就抬頭看了看樹上,仔細一看,在樹上的確是什麼也沒有,于是就扯著自己的頭發說,怎麼會這樣?我剛才明明看到了,怎麼又沒了?大虎扶起自己老婆說,我們回去吧,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別嚇到孩子了。大虎媳『婦』哭著對大虎說,我明明听到了有小孩子的哭聲,你沒有听到嗎?大虎對自己媳『婦』說,你又在胡說了,哪有什麼小孩子的哭聲啊,你是不是听錯了,也許是發春的貓在叫吧,發春的貓的叫聲很像小孩子在哭啊。大虎媳『婦』哭著對他說,是不是弟媳『婦』回來找我算帳來了。大虎安慰自己老婆說,別瞎想了,我們回去吧,為了我們的孩子別把身體累壞了。也就從那天晚上以後大虎媳『婦』再也不敢在晚上一個人去茅房,就算去也得要大虎陪著一起去。就在一個月以後大虎也踫到了同樣奇怪的事情,那天晚上大虎在朋友家里喝多了,半夜起來去解手,等快要回屋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女人一個月以前踫到的怪事,就往檀樹上看了一眼,這一看嚇的大虎立即是魂飛魄散,他看到在那樹上分明吊著一個女人,那女人一頭披肩的長發,白『色』的衣服,在樹上被風吹得搖擺著。大虎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產生了錯覺,于是『揉』了『揉』眼上前看去,這一下看得真真切切,吊在樹上的那不正是自己的弟媳『婦』嗎?吊在樹上的弟媳『婦』正惡毒地看著自己,然後又對著自己放聲大笑著。大虎嚇得不要命地沖進家里,把門關上坐在門檻上喘著粗氣。也就從那以後,夫『婦』兩人在也沒有踫到過這樣的怪事。」
「那後來又怎麼樣了?」祖母問。
雷老頭子又說了起來︰「事情就這樣過了好幾年,等到大虎的兒子有四五歲了吧。有一天小孩子趁著自己大人都下地干活的時候偷偷地爬到了那棵檀樹上去掏鳥,結果就一不小心踩空了,從兩米多高的樹上摔了下來,後腦勺撞在地上的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當場就死了。等到中午兩個大人都從田地里回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死在了那棵檀樹的下面,那女人看到了這慘景以後當場慘叫一聲就昏死了過去。那聲音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喊得出來的。還在地里干活的人听到女人的慘叫之後都丟下手里的鋤頭朝他們家里趕來,只看到男人跪在自己兒子的尸體旁痛哭,並且還說著,報應啊,這真是報應啊。人們弄醒了昏過去的女人,女人醒了過來之後就朝檀樹撞去,被人攔了下來。人們看到地上大虎家的孩子眼楮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著天空,好象上面有什麼東西一樣。人們也朝著孩子看的方向往上看去,看到的卻是那棵檀樹上的那個烏鴉窩,窩里面的烏鴉此刻叫得正歡。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幕,這個地方不正是弟媳『婦』上吊的地方嗎?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巧合啊!一時間大家就都在背後議論紛紛,說大虎的小孩是被自己弟媳『婦』的怨氣所害死的,她為了報復嫂嫂當年的見死不救,也讓嫂嫂嘗嘗失去兒子的滋味。大虎把自己兒子也埋在了檀樹下之後就帶著神情崩潰的老婆搬了家,從此以後再也回來過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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