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方大叔，你和楊秀才是怎麼認識的啊？」
小玉爹月兌口而出︰「我們是在杏花樓喝酒的時候認識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小玉她娘冷哼了一下，小玉爹不好意思地止住了嘴。我想若不是我這個外人在場的話，他們夫妻兩個肯定又要吵上一架了。
我的臉有些發燙，忍不住又問︰「那楊秀才也經常去杏花樓喝酒嗎？」
方大叔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方大嬸一眼，在確定她臉上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之後對我說︰「恩，說來這個楊秀才也怪命苦的，他的家境本來是很好，後來因為一場變故而導致家道中落，只剩下一座空落落的大宅院。不過這楊秀才也真的爭氣，很勤奮苦學，每次鄉試的時候都名列前矛，還考上了秀才，所以大家就都叫他楊秀才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他叫什麼名字啊？」
方大叔對我說道︰「姓楊名守正。」
我情不自禁地嘆道︰「安分守己，一身正氣。」
听我的話之後方大叔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我問道︰「方大叔，那你知不知道楊秀才家里出了什麼樣的變故啊？」
方大叔說︰「那都是因為他父親。」
我道︰「因為他的父親？」
方大叔點了點頭︰「是啊，他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秀才，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後來因為被一個大戶人家看上，那戶人家的老爺說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楊秀才的父親因為當時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所以就拒絕了那戶人家的好意。誰知道居然惹禍上身，最後被那戶人家的人陷害進了監獄，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才出來。後來沒有過幾年楊秀才的爹娘都因病雙雙去世了，只剩下楊秀才孤孤單單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我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這還有王法嗎？」
方大叔點了點頭說︰「是啊，窮不跟富斗，我們這些窮人哪里敢跟他們有錢人斗啊？」
我說︰「那官府的人不管嗎？」
方大嬸在一旁道︰「官字兩個口，官府的人也不見的是什麼好東西。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那狗官早就收了那戶人家的錢了。」
我說︰「那楊秀才的父親輩真是有情有意之人啊！」
方大叔說︰「誰說不是啊！寧願自己得罪有錢的人，也不願做陳世美。」
我又說︰「那戶人家的老爺怎麼也不想想，要是楊前輩為了他們家的錢財才和他女兒成親，他女兒也會不幸福的。」
方大叔說︰「阿凡老弟，你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你也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啊！」
我呵呵笑著說︰「哪里，哪里，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方大叔說︰「和你說話真痛快，就連以前和楊秀才都沒有這種感覺。」
我笑了笑︰「方大叔，我不是楊秀才。」
方大叔點了點頭︰「對，對，對。」
我問道︰「那楊秀才他現在在哪？」
方大叔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看著他︰「方大叔，你為什麼嘆氣啊？」
方大叔開口說道︰「說來也真讓人寒心啊！幾個月以前，他獨自一個人上京趕考，後來听京里的一個親戚說他中了狀元，連皇帝老子都要招他為婿，誰知道他竟然不回鄉省親了，唉，算了，算了，不說了，虧得我們街坊鄰居從前對他那麼好。」
我說道︰「方大叔，你說他再也沒有回來過這里？」
方大叔點頭道︰「是啊！」
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杏花樓的老板娘那麼地恨我了，原來楊守正竟然是這樣的人，不怪啊！不怪啊！
我又問道︰「那他是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沒有回來啊？」
方大叔想了一會兒，才對我說︰「不，不，不，听我的那個親戚說他是被皇帝看上了，我想他是因為留念京城的繁華才不肯回這里來的吧。」
我又問︰「方大叔，那你知不知道杏花樓有一個叫銀杏的姑娘啊？」
方大叔驚愕地說︰「阿凡，你是怎麼知道銀杏的？」
我苦笑道︰「前天晚上我送小玉回家的時候經過杏花樓，剛好踫上老鴇，她把我當做了楊秀才，所以她就把我臭罵了一頓，听她說銀杏對楊秀才很好。」
小玉在一旁『插』嘴道︰「是呀，是呀，那老八婆的嘴臭得很，幸好有狗蛋他們教給我的那首歌，我才幫阿凡哥哥罵贏了那老八婆。」
我笑了笑，伸出手『模』了『模』小玉的頭。
方大叔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那女人罵起人來是很厲害的，以前她就經常罵楊秀才的。」
「哦，那她為什麼要罵楊秀才啊？」我問。
方大叔回答道︰「楊秀才很喜歡銀杏姑娘，他還揚言有一天出人頭地了一定要把銀杏姑娘從杏花樓贖出去，為了這樣一句話，老鴇就經常挖苦楊秀才，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他能夠靠上狀元啊，這里的狗都不吃屎。」
我說︰「那老鴇說話也說得太絕了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方大叔點頭承認道︰「是啊，是啊！不僅如此，銀杏姑娘還把自己這些年買唱積攢下來為自己贖身的錢給了楊秀才上京趕考。現在楊秀才真的考上狀元了，但卻如此忘恩負義，你說那女人能不恨揚秀才嗎？」
我點了點頭道︰「那銀杏姑娘一定很傷心了。」
方大叔又對我說︰「是啊，說起這銀杏姑娘啊！她的命運也和楊秀才差不多，從小也沒了爹娘，可以說和楊秀才是青梅竹馬了。為了活下去在十歲那年賣身到了杏花樓，銀杏姑娘真是一個貞節女子，歌唱得很好。但是只賣唱不賣身，任何人出高價買她的初夜她都不答應。除了楊秀才之外誰也進不了她的房間，銀杏姑娘接待客人都是在外房，都只是獻唱。有一次一個客人說提出要包銀杏姑娘的初夜，銀杏姑娘以死相挾，老鴇無奈之下只好答應銀杏姑娘的要求，只賣藝不賣身。」
我說︰「可見銀杏姑娘對楊秀才用情很深啊！」
方大叔說︰「是啊！是啊！」
我和方大叔聊著銀杏姑娘，一旁的方大嬸醋意大發地說︰「唉呀！一個杏花樓的姑娘有什麼好說的，還不趕緊吃早飯，你看飯菜都快涼了。」
我和方大叔相視了一眼，都不再說話了，拿起筷子開始吃起飯來。
吃過早飯之後我就對方大叔和方大嬸說要去街上走走，小玉听到了拉著我的手央求我也要一起去，我對這個忽軟忽硬的活寶心疼不已，在征求方大嬸他們的同意之後就帶著小玉上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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