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阿凡,你站在門前做什麼啊?敲了門怎麼不進來啊?」我被一個熟悉的聲音驚醒了過來。我細細一看,原來是方大嬸。
「哦,哦,我這是在什麼地方啊?」我看了看門里的方大嬸。
「你在說些什麼啊?這里是我家里啊!」方大嬸伸出手在我額頭上『模』了『模』,然後說道︰「你沒有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我被方大嬸拉進了門,進了門之後在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小玉家的院子中,我用手『揉』了『揉』額頭,卻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剛剛我追著一個老頭,追了好長一段路才來到一座揚姓人家的房子前,緊接著就是一陣頭暈,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小玉他們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連我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模』了『模』還有些昏沉的頭,仔細地回想自己是怎麼從那里回來的。
「阿凡哥哥,你回來了呀!」小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笑眯眯地抬頭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你手上的冰糖葫蘆是買給我吃的嗎?」小玉瞪大眼楮看著我手里冰糖葫蘆問。
我看著手里的冰糖葫蘆,這才想起來這是我從雜貨鋪里下了班之後在街上買的,因為在早上我去雜貨鋪之前答應小玉說要買冰糖葫蘆給她吃。這並沒有半點假,只有在楊家門前暈了之後到敲門之前這段記憶是空白的,任憑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我下意識地把那兩串冰糖葫蘆遞給小玉︰「今天早上答應小玉妹妹的話,哥哥沒有忘記哦。」
小玉接過冰糖葫蘆,笑得『露』出了兩個酒窩說︰「阿凡哥哥真好。」
我笑了笑︰「那就快吃吧。」
這時方大叔從房間里出來︰「阿凡,回來了啊!」
我對方大叔點了點頭︰「恩。」
小玉遞給我一串冰糖葫蘆︰「阿凡哥哥,你也吃一串吧!」
我笑呵呵地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吃了,你都吃了吧!」
小玉笑眯眯地吃起冰糖葫蘆來。
方大叔這時走到小玉身邊大發雷霆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不能等到吃了飯以後再吃嗎?吃貨!」
我被方大叔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嚇了一大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方大嬸對方大叔說︰「吃貨怎麼了?吃貨還不是你自己的女兒,好好的發什麼神經?對女兒凶什麼凶啊?」
方大叔回道︰「我寧願自己生的是兒子,生個女兒有什麼用?除了吃還能做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養了還不都是幫別人養,嫁出去之後一年能回幾次娘家?」
方大嬸反駁道︰「照你這麼說,那沒有兒子的人不都要去撞牆?」
听到自己的父母吵了起來,小玉嚇得直哭,她嘴里含著冰糖葫蘆抽泣著。
我見此狀況一把摟住小玉︰「小玉,你別怕,有哥哥在。」
方大嬸怒道︰「女兒都被你嚇哭了,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一個大男人除了喝酒打女人還能夠做什麼?連阿凡都不如,阿凡還知道去當伙記,你呢?干過什麼正事?要不是阿凡救了我們母女兩個,我們母女兩早就躺棺材里去了。」
听了方大嬸的話,方大叔愣了一下。方大叔被方大嬸說的無話可說,轉而都把氣發到小玉身上,他指著我懷里的小玉喝道︰「你還哭,再哭今天晚上就睡到外面去。」
這下小玉哭的更加厲害了,由先前的低聲抽泣轉變成嚎啕大哭。
本來這是別人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是這件事情是由我買的冰糖葫蘆引起的,就和我有關了。因為這樣的局面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我放開小玉,站起身對方大叔大聲說︰「你怎麼能夠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呢?女兒就不是自己生下來的嗎?女兒就不是從娘肚子里出來的嗎?女兒就一定比兒子差嗎?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你這樣想的話,那人類早就滅亡了。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少了誰都不行,只有男人和女人結合才能夠繁殖下一代,女人能夠十月懷胎,男人能嗎?」
我的這一番一說出口,方大叔就呆住了,他啞口無言地站在原地看著我,仿佛不相信從我這樣的一個外人的嘴里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本來我是沒有資格去管他們家的家事的,但是此時我的心情實在是煩透了,可能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地回到家里的原因吧。失去的記憶卻要拼命地去想,結果什麼也沒有想起,終而演變成煩躁不安和歇斯底里。
「阿凡,不管他,我們進去吃飯。」方大嬸拉著小玉看了看我。
我看了看還立在原地的方大叔,擦了擦小玉臉上的淚水︰「小玉,我們和你娘進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沒有胃口。我想是不是剛才我對方大叔說的那些話太過了,是不是該出去叫他進來一起吃,好隨便向他道個歉。方大嬸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往我碗里夾了一塊肉道︰「你不用理他的,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很對,說出了我們做女人的心聲。」
就在這個時候,方大叔走了進來,方大嬸看到他進來,剛剛還笑容面滿面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她把臉轉向另一邊不去看方大叔。小玉看見她爹走了進來,她向我身邊坐了坐,拉著我的衣,一臉的害怕。
我想要開口叫他一起坐下來吃飯,沒有想到他卻先開了口︰「阿凡老弟,剛剛你的話說得對,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生,我只會喝酒打女人,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拿老婆和孩子出氣了,真的,我向你保證。」
我心里想笑,但還是假裝有點生氣地說︰「向我保證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你的老婆女兒。」說完我把頭向方大嬸揚了揚。
方大叔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走到方大嬸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老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你就看在阿凡和女兒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方大嬸把頭又偏向了另外一邊,對方大叔的苦苦哀求置之不理。
無奈之下,方大叔只好走到方大嬸臉看到的那一向,在她面前跪了下去說︰「好老婆,你就原諒我這次好嗎?」
方大方大嬸還是無動于衷,把頭扭向先前的位置開口道︰「如果這次原諒了你,下次你還這樣呢?」
跪在地上的方大叔說︰「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我給你磕頭發誓。」說完方大叔真的就在方大方大嬸的腳下磕起頭來。方大叔磕頭如搗蒜一般,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本來偷偷地想笑的方大方大嬸听到地上發出的「砰砰」聲急了,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扶住方大叔,心疼地說︰「好了,好了,我原諒你就是了。」
方大叔一听自己老婆肯原諒自己了,就停止了搗蒜︰「真的嗎?老婆?」
「只要你以後不再打我和罵女兒就可以了。男兒漆下有黃金,你快起來吧!阿凡和女兒都在看著呢。」方大娘說。
「恩,我的好老婆。」說完方大叔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方大嬸對他說︰「還不快謝謝阿凡,是他救了我和小玉的命,要不是他的話,我和小玉就不能夠站在你的面前了。」
方大叔來我的面前,跪在了飯桌邊感激涕凌地說︰「阿凡,我在這里謝謝你了,是你讓我沒有走到悔恨終生的地步啊!我謝謝你了,這三拜你一定要收下。」說完方大叔便在地上向我拜了三拜。
我連忙站起身扶住他說︰「好了好了,方大叔,你的三拜我就收下了,你可要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啊!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方大叔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的。」
這種結局真是讓人皆大歡喜啊,我端起碗說︰「吃飯,吃飯,菜都涼了。」
吃飯的時候,方大嬸對我點頭笑了笑。她不說出口我也能夠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感謝我。早上她對我無奈地點頭一笑,是說,希望我的丈夫能夠像你所說的那樣,會想明白的。剛才點頭會心一笑,那是在說,謝謝你,你真的讓我在我丈夫身上看到了希望,而且是這麼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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