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在堂外喊了一句︰「新郎新娘到!」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堂屋外,堂屋外新郎官王致遠和新娘正緩緩地向堂屋內走來。紅蓋還穩穩當當地披在新娘的,無法看路的新娘只好由張媒婆牽著,不緊不慢地和新郎並排走向堂屋。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為這對新人讓出一條路來。王致遠走到王老員外面前,沖著他點了點︰「父親,剛才孩兒已經向王家的列祖列宗們告知了這個喜訊,希望他們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我們王家興旺發達福載秋。」
王老員外滿意地點了點︰「嗯,列祖列宗們一定會保佑我們王家的,遠兒,時候到了,該拜堂了。」
「是,父親!」王致遠微微地向王老員外鞠了一躬。
與此同時,管家王鑫喊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我連忙從高堂走到人群中,對邊的肖若說︰「好戲就要開始了,若姑娘準備好了嗎?」
肖若神慌張地看著我道︰「公子,若,若有些緊張,我怕等下會給王公子和冬梅姑娘添。」
我笑著說︰「有我在呢,你不用緊張。」
肖若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方白得刺目的絲帕,擦了擦額因為緊張而滲出來的汗珠,勉強地對我擠出一個笑容︰「若知道了,若等下不會給他們添的,也不會給公子你添的。」說完後把自己的手帕收入懷中。
肖若干淨雪白的絲帕繡著一對展翅飛的彩蝶。雖然看起來繡工有些粗糙,但也栩栩如生。看到這一雙鮮明的彩蝶,仿佛自己在哪見過一般。等完全想明白過來心里卻涌起一絲愧疚之意來,因為我想起來那天下午我和肖若下山之後在山腳下的籬笆邊也看到過一對蝴蝶,也想起自己說過的那句令肖若轉而哭也不回的話︰蝴蝶是『毛』『毛』蟲變的。
蝴蝶在她心目中是最美好的,美到忍不住要把它們繡到自己雪白無痕的絲帕。而我卻對她說蝴蝶是從討厭的『毛』『毛』蟲變化而來的,是我親破壞了她在心中編織的美好的夢想,親破壞別人心中美好的夢想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公子,公子,你怎麼啦?臉怎麼這麼難看啊?」肖若扯了扯我的衣袖問道。
我從深深的自責和愧疚當中回過神來,對著眨巴著眼看著我的肖若說︰「哦,沒,沒事,別說話了,新郎新娘要拜堂了。」然後轉過臉不再看她,故作專注地高堂前站著的新郎新娘兩人。
「一拜天地!」管家王鑫喊道。
新郎新娘二人對著堂屋外的方向彎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王鑫再喊。
新郎新娘同時轉對著坐在高堂之的王老員外鞠了一躬。王老員外捋了捋幾近全白的須,笑而不語地朝著自己的兒子兒媳點了點。
「夫妻對拜!」王鑫又一次喊道。
新郎和新娘二人轉對站著,然後相互鞠著躬。由于兩人站得太近,在彎腰的時候兩人的踫了一下,這一踫,引得在場的眾賓客哄堂大笑。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旁的肖若也笑了起來,對我說︰「公子你看王公子剛才的動作真逗。」
我回答道︰「可能王兄太過高興了吧!」
眾客人笑完後起哄道︰「喝杯酒,喝杯酒!」
這時一個丫鬟端來兩杯酒,一杯遞給新郎一杯遞給新娘。
兩人仿佛都舉杯不定。
「喝,喝,喝。」眾人繼續慫恿著。
新郎新娘兩人伸出手臂羞澀地勾在了一起,兩人同時舉杯一引而盡。
王鑫笑呵呵地對著眾客人說︰「好了各位,堂也拜了,杯酒也喝了,現在就讓新娘子進房吧,大家說好不好?」
一干眾人都歡欣鼓舞地說︰「好,好,好。」
王鑫接著說︰「那就請各位坐到外面的酒席吧!」
就在兩個丫鬟要扶新娘進房眾客入轉人座用席的時候,我走向前道︰「等等,我有話要說。」
眾人都愣住了。
王老員外笑嘻嘻對眾人說︰「各位,請再等等,听我陳少佷把話說完再入席好嗎?」然後對我說︰「陳少佷,你有什麼話要對大家要說的嗎?」
我對他說道︰「伯父,請你先不要責怪于小佷。」
王老員外對我道︰「陳少佷,看你話說得,今天是致遠的大喜之,伯父又怎麼會怪罪于你呢,陳少佷你但說無妨。」
我點了點︰「那晚輩就直言不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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