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劇組中除了午軒和許盛陽之外,沒有誰是新人。劇組有充足的資金支持,各種周邊工作也都能得到極好的配合,導演與其他工作人員,以及包括午軒在內的演員們也都盡心努力,以說,《彼岸花》在拍攝過程中幾乎沒遇到過任何阻礙或耽擱。
11月26日這天,《彼岸花》圓滿殺青。
慶功宴後,曾州趁機又找午軒說話︰「我保證,明年1月份,《彼岸花》就能作為賀歲片與仙主粉絲們見面。《浮霞仙紀》早殺青了一個月,它後期制作的工作量太大,即使資金不缺,它也未必能在明年2月份上映。你的首個面世的角色,將不是讓你得到仙主稱號的‘頃玦’,而是你主演的‘梵華’。‘梵華’必然更能撼動粉絲的情感,繼而對凝聚粉絲向心力起到更大的推力。」
說話時,曾州深深的看著午軒,眼眸閃爍著晦暗不清的精光,英俊的臉上卻是十分矜持的微笑。
午軒一眼掃過便看清他深藏的渴望,知道他必有所求,轉念一想,便即明白,《天龍觀想法》有水墨洞天法則化生的金光小魚作為根基,修行時效率高、速度快,曾州如今已經有「聚靈」境界接近圓滿的修為,如果再得到他演繹的那尊強者的一臂之力,曾州立即就能「聚靈」圓滿。
曾州是想討他歡心,以便求得那尊強者助其提升修為。
午軒得到結論,便道︰「你的功勞,我會轉達,你去千樹城,想必不用多久就能得到獎賞。」
曾州一听,暗暗一個激靈,蠢蠢欲動的渴望瞬即消退下去,低頭輕笑道︰「那我要多謝了。」
午軒倚著沙靠背,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便轉回了自己左手拿著的《妙法蓮華經》上;而他的右手,則一直都伸在許盛陽的衣服里面,貼著許盛陽溫暖結實的月復肌輕輕揉動著。
許盛陽肩膀靠在長沙端頭,腦袋枕著抱枕,腰背則舒舒服服的躺在午軒的大腿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曾州眼神莫測的掃了許盛陽一眼,再感應著許盛陽身上的輕微靈力波動,心里就有點陰郁。
「你們休息,我先回去了,還有工作要做。」
曾州垂眸,微笑著轉身開門,走出去後,又隨手給他們輕輕關了房門。
午軒眼角都沒動一下,對曾州的小心思也未在意。
曾州對他的仰望和忠誠程度,在金光小魚的持續感化下已經無限高于崇敬,正瀕臨最高等級膜拜;曾州為他提供的願力,目前也是無限強于熱切,即將成為最強程度的虔誠。只等曾州突破到「意念」境界修為,神魂得到金光小魚的徹底洗禮,曾州就會成為第一個身心都膜拜他,明明本性和智慧依舊如故,卻會因為信仰的虔誠而甘願為他獻出所有的最高信徒。
午軒迄今為止始終都在單方面隔絕著曾州對他的感應,一旦他稍稍放松自己對曾州的單方面感應隔絕,曾州瞬間就能明白他內心敬仰崇拜渴望忠誠服侍的主人究竟是誰……
「午軒……」許盛陽忽然嘟囔了一句,又困倦吃力的把眼楮睜開一點,迷蒙的看向午軒,好像在確定把手伸到他衣服里給他揉按小月復的是不是仍是午軒。
「嗯。」午軒應了聲。
許盛陽便又閉眼毫無防備的繼續睡去。
午軒手指翻了翻頁,看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了一點︰人形哈士奇。
之前的慶功宴上,許盛陽因為早前拍攝最後的哭戲時哭得停不下來,後來出戲回過神來他就感覺超級沒面子,桌上喝酒時,他狠心要展現一番成熟男人的風采,笑稱自己是十六歲的功夫強男,啤酒算什麼,元氣一轉就化開了。在午軒的默許之下,許盛陽開始與眾人笑鬧著互相灌啤酒。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散去,許盛陽也跟著午軒回房。許盛陽懷著不告人的小心思,沒有運轉靈力化開酒力,而是攬著午軒的肩膀,把身體半趴在午軒身上,醉得糊里糊涂的跟午軒說笑話。
午軒想想他之前哭得淒慘模樣,便由著他,後來又任由他若無其事的躺在自己腿上。
許盛陽得寸進尺,躺倒後一揚眉,低笑道︰「午軒,哥醉得有點不舒服,你幫哥揉一揉唄。」
熊孩子,記吃不記打。
午軒想起這麼一句話,但還是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用靈力給他揉按。
許盛陽舒坦得懶懶散散,半夢半醒間恍惚看到自己做夢都在奢望的幸福和恩愛。
午軒緩緩揉按著許盛陽平坦堅韌的月復肌,掌下一片光滑溫暖,偶爾會略過許盛陽的肚臍。他用手掌感受著許盛陽的呼吸起伏,想著許盛陽哭得停不下來的模樣。
他重生前,死在海中的時候,有誰為他這麼哭嗎?
……
午軒早在剛開始拍攝《彼岸花》的時候,就跟曾州提過他的住處問題。然後曾州按照他的吩咐,在千樹城中許家所在樓棟的第六層為他購置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又將最大的一間臥室改成了練功房,還依照他的喜好派人對房子重新進行了細致的裝修和簡潔的布置,最後又進行淨化工作。
《彼岸花》殺青後,午軒回到千樹城,房子已經以直接入住了。
午軒也十分守信。他回到千樹城後,沒過兩天,守候在千樹城的曾州就再次見到了他那神秘莫測的主人。
那尊強者神火環身,不知從何處來,憑空現身于曾州的身前,也不與曾州說話,徑直一掌,輕輕撫下。重如泰山的不抗拒之威隨著那一掌而浩瀚壓下,讓曾州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曾州胸中涌現一片自內心的忠誠和恭敬,他暫時忘卻了那些魑魅魍魎和陰暗伎倆,只自神情熱切的喃喃道︰「主人。」
那尊強者漠然不一言,手掌隔空撫在他的頭頂,以磅礡的靈力為他緩緩灌頂。
曾州福至心靈,立即開始修行《天龍觀想法》。
他敞開所有心扉,放松一切思維,專注的觀想腦海中的那一尾金光小魚。
那本質為天龍法則的無名小魚助他吸收著強者的靈力,他則在觀想修行時,身心都沉浸在無言喻的祥和之中,只覺耳邊、心中、腦中、靈魂深處無不听到天音,听到梵唱,听到眾生贊歌。
不知過了多久,他逐漸清醒過來,那尊強者,他的主人,已然消失,仙蹤難覓,杳不尋。
……
無聲無息的,又是一個詌uo?鷦謔奔涑ォ又?小 br />
朝霞剛剛泛起微紅的時候,許敬徽夫婦就起床了。
許敬徽夫婦是同年人,年少時都過過苦日子,如今富裕了,他們也不愛熬夜和睡懶覺,多少年來早睡早起,雷打不動。他們十九歲結婚,二十歲有許昭,又五年有許小清,三十二歲又生許盛陽,謂是兒女齊全,合家美滿。他們彼此也是相互扶持,罕有因為瑣事而紅臉爭執的時候。
他們一路相濡以沫走到今天,是是非非風波浪潮都算是經歷過了,但是以前的所有困難和風浪,都及不上許昭的重傷帶給他們的打擊那樣沉重。而就在他們焦慮悲傷卻無力使的時候,幼子許盛陽被強者看中,緊接著連長子許昭都得到強者厚賜,重傷虛弱醫藥難治的身體也緩緩的有了起色。
這真真是否極泰來,雙喜臨門。
不過,許昭不僅沒有明說那位強者到底怎麼救治的他,還叮囑他們都謹慎保密,只當他是由劉樸策自然治愈的。
他們當然鄭重的應了。他們活了半輩子,不僅明曉其中利害,更清楚自己一家之所以有幸能由驚悲到歡喜,這場轉機和福德,歸根究底來自于誰——那個年僅十三歲就演了兩部電影,作品還未面世,就已經名聲大震的初二男生……
起床後,許敬徽去晨跑練功,許太太周芸芝則去準備早飯。
許敬徽喜歡運動,也略通拳腳,兩個兒子的武學愛好都是遺傳自他。晨練過後,他回到家來,見妻子已將早飯做好,他又看看時間,才打電話給樓上跟午軒一起住著的許盛陽。
午軒感應到許盛陽的電話鈴聲,把許盛陽連人帶被一起拎出水墨洞天,放回許盛陽的床上——睡在水墨洞天的石床上本不需要被褥,但如果每天許盛陽一被他拎出來,都是直接出現在涼颼颼的冷被窩里,未免顯得古怪好笑。午軒又伸手在許盛陽額頭輕輕一拂,下一瞬隱身離開。
許盛陽迷迷糊糊的醒來,模過電話接通︰「喂?」
許敬徽道︰「起床吧,跟小軒一起下來吃飯。」這只是例行催醒,他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許盛陽微微皺眉,放下手機︰「又是周一了。」
他坐起身來,運轉靈力驅散睡意,轉眼之間就變得神采奕奕。他低頭掀開被子,看了看褲襠,帳篷里一柱-擎天。他伸手撥了撥,呼吸一粗,心里有些燥熱。
忽然,他靈機一動,忙把電話調出拍照功能,一把將被子全都掀開,快速下床套上褲子,趿拉著棉鞋拖開門。他舉著手機,躡手躡腳的快速溜向午軒的臥室門口——說不定有萬分之一的能,會讓他通過門縫拍到午軒沒穿褲子的英俊性感小模樣……
這個念頭立即在他心里火上澆油,讓他渾身都有些燥熱難耐。
大不了再被全身按摩一次,反正除了酸痛之外也會爽歪,事後還能提升一點修為。
他微微貓腰,更加放輕了腳步。
午軒從洗手間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剛洗過的水汽,便見到他做賊似的無聲身法。
許盛陽若有所覺,一轉頭,立即直起身,心念電轉間,他大方的笑道︰「午軒,這麼早?哈,我正要去洗手間,又睡……」
午軒站在洗手間門口看他︰「明白,你又睡迷糊了,這次沒把我當成你媽,只是走錯了方向。」
許盛陽哈哈一笑,隨意的擺擺手,搖頭道︰「慚愧,慚愧了。」說著話,他從容的進了洗手間,走過午軒身旁時,他還微微笑著,輕輕頷首道,「稍等,哥馬上就好。」
午軒頓了頓,默默搖搖頭,踱步走開了。
許盛陽進了洗手間,不動聲色的瞄了鏡子里的洗手間門口,沒看到午軒,他不由輕輕吐了口氣。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模了模鼻下唇上的青春小胡渣,濃眉一揚,豪情滿胸︰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打靶能扛槍,男人嘛,不管遇到什麼情形,哪怕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這氣魄,必須的!
一部《彼岸花》演下來,他的心理素質也是月兌胎換骨了的。
他打開水龍頭,低頭捧水洗臉,一張臉在雙手的輕輕搓洗中露出幾縷慶幸︰十六歲之前果然還是女敕了些!要是那時候跟午軒一起生活,再常常被老爸老媽老姐他們看到,我鐵定會露出馬腳,板上釘釘啊,到時候悲劇和慘劇一起生……唉,真是喜賀。
想到自己的暗戀無法言之于口,無法行動表白,紙總包不住火,萬一最終被揭穿,結果很能依然是他被午軒淡淡然的一掌拍飛。他不禁把那個譏諷少年不識愁滋味的老家伙狠狠鄙視了一頓。
他淡定而憂傷的洗過手臉,步伐穩健的走出洗手間,突然感到漲得慌,一低頭,帳篷憋得老高。
嗨,還沒放水呢!忙暈頭了都。
他忙又轉身沖回洗手間,解開褲腰帶,把自己那被憋得怒氣騰騰的小弟弟放出來……
午軒坐在客廳沙上讀書,等許盛陽終于收拾停當,他才起身開門,下樓到許家去用早餐。
到了許家,午軒跟許敬徽說話,許盛陽則一進門就往廚房跑︰「媽,今早做了什麼?我好餓。」
周芸芝嗔他一眼,低聲道︰「穩重點,多跟午軒學學。」說了他兩句,便和他一起把粥菜和手抓餅端出去。
午軒迎上來,禮貌的道︰「阿姨,我來吧。」說著,便接過了周芸芝手中的炖粥鍋。
周芸芝笑眯眯的看著他,順手伸過去給他輕輕理了理頸後的領子,緩聲勸道︰「早上多喝粥,中午多吃飯,總要多吃點兒長長肉,你正要竄個頭呢,男生吃得壯壯實實的才好看。」
許盛陽哧的一笑,他老媽的審美觀一直都是這樣︰男生要健壯得像頭牛,女生要豐滿得像個葫蘆。午軒本就不瘦,力氣大得能徒手打死怪獸,如果再月兌了衣裳,身材絕對是完美標準得讓人口水橫流……唔,口水已經流下來了,低頭吃菜,吃手抓餅。
午軒也听得習慣了,微微的笑著應著︰「哦,好。」
一個月來,周芸芝總是想方設法的給他加餐加菜,對他的關懷不止出于感恩,還有母性的憐惜,更有純粹的喜愛。他或許分不太清晰那些情感,但他略感意外的看出來,許媽媽對他的關懷完全沒有什麼目的性。這種源自別人對他真誠關切的嘮叨,讓他新奇,讓他感覺心情好,好得有點難以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