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軒的靈覺一直觀察著許盛陽,自然看到了許盛陽的突然勃-起。他著實有些無法理解。
許盛陽好容易平息了體內突如其來的奇異燥熱,正要說話。午軒淡淡的道︰「你也以兩個都不選。那樣的話,我那個機密便不會跟你說。」許盛陽忙道︰「我選第二個!」
其實他根本不用想,按他心意,他簡直恨不得賴死在午軒身上。
午軒閉目養神。
許盛陽壓低聲音,認真的重復道︰「午軒,我選第二個。」
午軒又等了等,低聲問道︰「你確定?」
許盛陽道︰「我確定。午軒,我過誓,一生都會是你的守護騎士。那些話不是開玩笑。」
午軒看著他,沒有說話。
許盛陽又逐字逐句的將第二個選擇默念一遍,暗暗咽了口唾沫,沉聲道︰「午軒,我真的確定。」
被奇葩情感沖昏了頭的二缺熊孩子。
午軒緩緩點頭,彈指留下兩道正在看電視的替身幻影,一把抓住他,進了水墨洞天。他倒是不怕許盛陽以後會不會後悔,等他晉升神人境界,育神、太陰、煉陽、鬼仙,境界越高越不懼泄露秘密。
不提許盛陽見識到水墨洞天之後驚呆到何種程度。
午軒將許盛陽拎進來,說了句︰「你自便。」隨後便沒再管他。
午軒自顧自走到清湖邊的老樹前,雙手合十,感應著洞天中以老樹為本的衍生法則,閉目念誦一段怪異拗口的經文。隨著他那經文的念誦,老樹隨風而動,擾亂附近的雪花,一條細長樹枝輕拂過來,午軒抬手捏住,輕輕一扭,將它掐斷。
「過來。」午軒沒有回頭,輕聲說道。
「哦。」許盛陽連忙踩著積雪跑過來,黑眸灼灼的看著他。
午軒一手拿著半尺長的細枝條,另一只手捻訣引動洞天法則往上面加持。
許盛陽不敢打攪,他站在午軒身後放輕了呼吸,心里微妙的振奮起來。以後他就是午軒的人了。
這個念頭閃過,許盛陽胸中頓時一陣燥熱。
午軒靈覺掃過,冷不丁看到許盛陽腿間一顫一顫微微變大。太過敏銳的靈覺讓他想不留意到都難!午軒滿頭黑線,納悶得厲害,一面將靈覺完全收斂回來,一面轉身,眼神莫測的看向許盛陽。許盛陽以前沒這樣亂情過,難不成極夜陰胎還有讓人變得敏感容易情的副作用?
「來吧,哥都準備好了。」許盛陽笑著挺胸收月復,站得挺拔,期待地看著他,十分認真的模樣。
是在接受霸道禁制,不是在等候投喂吧……
午軒繼續費解,凝眸打量著許盛陽。
許盛陽見他審視自己,越站直不動,宛如一棵正在接受檢閱的楊樹。
什麼都不用說了。
午軒嘴角一抽,拋開那一絲怪異感,走上前去,輕聲道︰「不要有任何抵制的意念。這種禁制看似效果霸道,本質上卻沒有侵略性,必須是你本心知道它,也本心認它,這道禁制才能施展成功,否則無法完成。」說完,他便用那根細枝條做筆,在許盛陽額頭繪出玄妙的禁制。
「哦。」
許盛陽看著近在咫尺的午軒,腦中情不自禁的閃過那幾場春夢,只覺額頭癢,心里也癢。
片刻後,許盛陽都還沒什麼感覺,午軒便收回手,退後了兩步看他。
許盛陽一愣︰「這就完成了?」
「嗯。」午軒輕輕晃了下手上的細枝條,將它扔到老樹旁。許盛陽配合無比,不僅沒有任何抵制或猶豫的意念,反而期待向往甚至渴望著的迎接那層禁制,不簡單容易才怪。
許盛陽看到那根之前還鮮女敕蒼綠的細枝條已經干枯灰敗,不由抬手模了模額頭,又用自身弱小的靈覺掃視自身,結果自然是沒有絲毫痕跡,他也沒在腦袋上現半點異樣。
午軒也探出靈覺,避開許盛陽腿間那根東西,不動聲色的用檢查許盛陽脖子以上的部分。他能確定,「寶樹如我禁制」完美無瑕,隱秘無比,與許盛陽神魂周圍的七寶袈裟沒有任何沖突。單純這層禁制不會對許盛陽的神魂造成任何影響,但以這層禁制為基礎的玄妙,卻能讓許盛陽受益終生。
許盛陽一無所知,還在模著額頭,笑道︰「我都沒感覺有什麼,夠神奇的。你動來試試看。」
午軒伸手按在老樹軀干上,感應著老樹的玄妙,沒有理他。
「午軒,你動一下,讓哥試試效果唄。」許盛陽雙手插兜的走過來,再次低聲提議。在他心里,午軒剛才親手給他繪下的什麼禁制,就是他從此整個人都歸屬于午軒的契約證書。他想親眼看看。
午軒頓了頓,道︰「也好。」隨即他頭沒都轉,只自意念一動。
許盛陽登時一僵,雙眼瞬間迷蒙,如墮空蒙混沌的夢中,不知自我,不知他人,不知世界。
午軒繼續感應著老樹的相關法則,過了片刻才收回手,轉過身來,眼眸幽深的看向許盛陽。
許盛陽渾渾噩噩的站在那里,等待午軒的指令。
午軒沉默了一會兒,輕問︰「你叫什麼?」
「許盛陽。」
「你,同性戀的傾向是天生的?」午軒本沒打算窺探許盛陽的內心私密,但他剛才沉吟片刻,還是必須問明白許盛陽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他也不問別的,就確定一下許盛陽的性向究竟是天生如此,還是後來遇到他才生改變。
出乎意料,許盛陽呆滯卻迅速的答道︰「不是。」
不是天生的?午軒一怔,問道︰「你讀初中二年級之前,一直都喜歡女生?」
許盛陽道︰「不喜歡。」
怎麼回事?午軒疑惑,皺眉問︰「那你讀初中二年級之前,本就是喜歡男生?」
許盛陽也沒有猶豫︰「不喜歡。」
什麼意思?午軒凌亂了一下。如果對待旁人,如果他想問出什麼秘密,他自有其它穩妥直接的霸道方法,但是對待許盛陽,他如今趁機詢問許盛陽的性向已經有些不該,又怎會去使用其它手段?
許盛陽依然木呆呆的等候他的下一個指令,站在風雪中穩當得像根鐵柱子。
午軒想了想,耐心的問︰「許盛陽,你內心傾向于什麼?不包括你的親人。就說你的愛好。」
許盛陽愣頭愣腦的答著︰「愛好︰午軒,武功,籃球,游泳,美食……」
「停。」午軒面無表情的瞪他,有種無力感。他就是不懂感情,才想確定一下這家伙的性向是天生如此還是因他而改變,要這家伙回答出一個清晰的答案真就這麼難嗎?午軒仔細想了想,換個方式問道,「初二之前,你和你比較喜歡的同學以及朋友相處時,心里最深的期望是什麼?」
許盛陽渾噩的暫時失去自我,但听到指令後,他的邏輯思維尚在,答道︰「都開心,崇拜我。」
午軒默了一下,低問︰「初二之後,你和朋友相處時,最深的期望是什麼?」
許盛陽傻傻的道︰「午軒愛我,親我,抱我,模我……」
「閉嘴。」午軒滿頭黑線,「轉身。」
許盛陽傻呆呆的轉身。
「走,跳。」
噗通!
「游泳。」
許盛陽充滿力量美的在清湖中游來游去,身上被水浸濕的衣服非常沉重,對他而言卻舉重若輕。
午軒微微嘆了口氣,沉聲再問︰「情感方面,你以前和現在,分別喜歡過什麼人?」
「午軒。午軒。」許盛陽木然的說著,哪怕游泳也向他這邊游過來。
午軒驀地胸中熱燙,頓時再也沒了言語。他緩緩走到湖邊,蹲下-身去,伸手隔空抓過許盛陽,捏了捏許盛陽的臉龐。心里復雜至極的想著,你這樣待我,我便不能離你而去了,你是看透了我麼?你這家伙,是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傻。
午軒深深的看了他半天,伸手輕輕給他擦去額頭上的雪水,而後松開他,低聲道︰「游回去吧。」
許盛陽便又矯健的轉圈游向對岸。
午軒安靜的看著他,怔怔的出神。
午軒自從踏上修行道路,就再沒有什麼娶妻生子的念頭。
重生前,他哪怕痛到極點也不會去沾染情-欲,因為有一就有二,他怕自己有哪一天堅持不住,會為了逃避痛苦而墮入*深淵。更何況,他靈根破損,若是再不能維持住童子之身,陽元一失,生機必然枯萎得更快。即使是最絕望的時候,他也苦苦尋找一線生機,怎能逃避沉淪?
重生後,他靈根完好,修行順利,身體生機無漏,是不是童子身便無關緊要了。但他如今更純粹的渴求安閑長生,越沒有了娶妻生子拖家帶口的意向。他頂多想找個以相處的人略作陪伴,凡人或者修行者都以,是男是女也無所謂,只是當作朋友相處。最好是個男的,以杜絕情感糾葛。
于是,他選了赤誠待他的許盛陽。
他早已記起,他十三歲來千樹城就是為了來找他唯一的朋友許盛陽。雖然他年少時的單純情誼早已被痛苦磨難擠壓成了塵埃,但在他前世今生中,許盛陽始終是跟他最無利益糾葛的單純朋友。
然而如今……
真個是世事弄人!
他深深吸了口氣,眉頭蹙了起來。他是不能拋下許盛陽了,然而,要讓他立即接受跟一個男生相好,跟一個男生生性關系,他雖然挺喜歡和許盛陽相處,內心里還是感覺太生硬難做了些。
想了片刻,他再次閉目輕揉眉心,而後轉身,同時意念一動,停止了許盛陽的禁制作。
「哎哎!」許盛陽瞬間清醒,撲騰著驚道,「午軒我怎麼在水里?還挺舒服的,溫水啊。」
午軒已經回到了石屋里。
許盛陽看不到願力和金光小魚的存在,他打量了清湖兩眼,暗暗回想自己剛才生了什麼,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他胡亂猜想,驀地想到一種能,不由臉色白,慌忙游到清湖邊緣,爬上岸去。
「別上來,繼續游泳。」午軒的聲音從石屋里傳來,「剛才一動禁制,你就疼得人事不知痛哭流涕,在清湖里洗一洗吧。清湖的水能夠祛病除疾,改善體質,多泡一泡,對你身體大有好處。」
「哦。」許盛陽听他語調如常,心頭大石落地,同時尷尬不已,剛才痛哭流涕?丟人丟大了!
許盛陽臉色微紅,抹了把臉,听話的跳回湖中,乖乖的游起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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