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默笙倏爾起身,箭步往後台走去。
與舞台上優美和安靜不同,後台極為嘈雜。舞者們看到白衫長褲的喬默笙走進來,都用意外且有些驚艷的眼神注視著他。
喬默笙渾然不覺,他專注地在那一張張濃妝艷抹的面容中尋找著那雙令他刻骨銘心的清淺眼眸。
寬敞而明亮的後台聚集了眾多的舞宅喬默笙的目光不斷地從她們臉上掠過。
良久之後,他垂眸轉身,掩住無盡的失望。
這時,舞蹈團的台長走過到他面前,「喬先生。」
喬默笙沉默不應,穿過看台往外走去。李敏兒見他離開,連忙起身跟上,「默笙!等等我。」她上前勾住喬默笙的手臂。
喬默笙很顯然心情不佳,沒有什麼心情理會一旁的李敏兒,他面色深沉地走出音樂廳。
此時,林閱已經在門外等他。喬默笙徑直坐上自己的車,根本不等李敏兒,道,「去晨曦。」林閱應了,命司機開車。
晨曦是喬氏集團下的一間酒吧。喬默笙平時很少去,尤其是五年前程曦離開之後,他去的次數就更少。
今天老板是怎麼了?林閱心中有很多疑問,卻不敢問。
李敏兒望著那揚長而去的黑色林肯,氣得跳腳,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薩拉蒂,追了上去。
音樂大廳中,程曦望著喬默笙和李敏兒相攜離開的身影,極為諷刺的勾了勾唇角,轉身走進了後台。
這場專門為喬笙默而準備的演出,沒有了觀眾,台長便提前放眾人休息。
程曦趕著回去看程晨,卻被岳蘭蘭拉住,「台長說今晚請我們喝酒,你可不能走。」
程曦婉拒,「程晨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哎呀,」岳蘭蘭不放她,「你來團里這麼久,還從加過集體聚會,今天說什麼也不準溜。」
「就是,」一旁的幾個同事也開口道,「程曦,你這樣搞特殊可不行啊。」
這時,團長走出來,看了一眼程曦,然後道,「今天我請客,一個人都不許溜。」
程曦知道她這話是說給自己听的。她來舞蹈團半年,從不參加團里的所謂聚會。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程曦卻波瀾不驚,精致的臉上泛起一絲淡笑,「他能給你的,也只是個儀式吧?不過還失喜你,花了五年光陰,終于得到你想得到的。」
程曦從來不是良善的人,別人敬她一超她勢必會還回去一仗。
她是個性子極為淺淡的人,四周的同事幾乎從她笑過,就連岳蘭蘭也從她笑得如此動人。
這女人笑起來真是美麗,酒吧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偷偷地想。
李敏兒听出程曦話語中的犀利諷刺,她的每一句話,都戳中李敏兒心中最介意的部分。當下便沉了臉,「你什麼意思?」
程曦平靜道,「字面意思。」
眾人瞬間倒吸一口氣,為了程曦這一刻難得一見的犀利言辭。
二樓,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倚在欄桿處,眸光復雜地凝著底下那個被眾人注視驚嘆卻渾然不覺的女人。
方才他听到她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下了樓,步伐顯得有些慌亂,心無法抑制地狂跳著,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眾人不約而同地為喬默笙讓出一條路。
程曦在看到喬默笙的那一刻,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
喬默笙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要將程曦吞噬,他想開口,卻害怕自己長期酗酒的嗓子太過粗糙而染了她的耳。
這時,李敏兒走到喬默笙面前,仿佛宣告主權那般,將自己倚在他身上,「默笙。」
程曦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人一下子拽住了手臂。
她轉頭,看著喬默笙,語氣清冷,「放手。」
喬默笙卻反而將她拉得更緊,他此刻眼中只看得到她,根本留意不到李敏兒挽住了他的手臂。
程曦冷冷又道,「喬先生,請放手。」
「程曦。」他終于開了口,聲音低啞地驚人。在場的,只有林浩知道這一聲呼喚中到底蘊藏了喬默笙多少的思念如狂。
林浩走到程曦面前,「程曦,你不知道你離開的這五年,默笙為了找你,幾乎走遍了整個地球。」
程曦看了他一眼,又轉眸看向緊拉著自己不放的喬默笙,「你喜歡我不過是像喜歡一個玩偶,何必非要夸張成愛?」
她說完,硬生生地掰開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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