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比去李家的時候熱鬧了很多。白強他們回程時,除了白強楚婷白平鄭剛四人外,還有李家四個舅舅家每家派去白家拜年的四個作為代表的表兄弟姐妹們。
李家四個舅舅家並不是不想全都去白家拜年,而是白家地方並不大,去的人太多了,就沒地方睡覺了,所以每年都只是各家派一個代表去拜年。就是這樣,每年這個時候,白父白強倆都還有睡在用竹床弄得臨時床上,不然不夠睡。
楚婷他們到達白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楚婷還沒進白家的門,在白家門口的坪里就听到了沐沐的哭聲,本來因為這倆天連著走兩天路,已經累的不行的楚婷,腳下像是抹了油,飛快的往哭聲的方向跑去。
「沐沐,媽媽在這,在這,不哭不哭。」一進堂前,楚婷還沒見到沐沐,就現出聲哄著他,而腳下往沐沐哭聲所在的方向的步子也沒有停,最後楚婷在白父白母的房門口,看到抱著沐沐哄著往外走的白花。
楚婷一看到沐沐,就伸手去白花懷里面接沐沐,但是白花卻閃開了,指著楚婷身上的灰層說道︰「小婷,你趕了倆天的路,身上一身的灰,還是先去換衣服吧。」
楚婷不得不收回伸出去的手,但是看著沐沐在白花懷中一直哭著,心中又忍不住想趕緊把沐沐抱過來哄著,結果被白花給趕了,「去,趕緊去換了衣服過來抱沐沐,不要站在這當門神。」
說完,白花就抱著哭著的沐沐從楚婷身邊過去,到了堂前去了。
此時堂前,白父白母白翠他們已經見到了來白家拜年的四個李家人,大家正在堂前聊著天,看著白花抱著一個孩子進來,這次李家來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李家二舅舅家的表妹馬上跑了過來,逗著沐沐問道︰「花姐,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直在哭。乖,不哭不哭!」
「你強表哥的兒子,愛吧?沐沐乖,媽媽一會就來!」白花抬頭看了看來人,笑著說著,但是手上拍著沐沐的動作並沒有停。
「嗯,很愛,花姐,他一直在哭,你好好哄哄,讓他不要哭呀?」李家表妹在白花身邊站了會,見沐沐一直在哭,有些心疼的白花說道。
「沒事,在傍晚這個時候,小孩子就會哭著要媽,其他人管他是誰,怎麼哄都哄不好,只要他媽一抱,馬上就好了,等會,你強表嫂換好衣服過來,抱過去就好了。」帶過倆個孩子的白花經驗豐富,知道小孩子白天的時候,無論誰抱誰哄著都好,但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就會哭著要自己的媽媽,其他無論是誰抱著都會哭。
听著白花這樣說,李家表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低著頭逗著沐沐,希望能把沐沐逗到不哭,不過,顯然她做了無用功,無論她怎麼逗沐沐,沐沐都是哭,直接楚婷換好衣服,接過沐沐哄了會。
「你這個小黃眼狗,姑姑平日里難道帶的你還少,這兩天還都是姑姑帶的,在姑姑這里哭個不停,一回到你媽懷里,就不哭了。」見沐沐到了楚婷懷里,楚婷哄了兩下,沐沐馬上就不哭了,白花在一邊看著,點了點沐沐的額頭,笑著說道。
「姐,這兩天沐沐幸苦你了,沐沐,這兩天乖不?」見沐沐不哭了,楚婷被沐沐哭聲揪住的心好了,听了白花的話,楚婷對白花表達了感謝,也順帶問了問沐沐這兩天的情況。
「白天還好,我帶媽帶都不哭,但是到了傍晚,我,媽,爸還有小妹,我們四個人怎麼哄著都沒用,就是一個勁的哭著,昨天晚上一直哭到他哭累了,睡著了才好。」
說起這個,白花就郁悶,以前沐沐一直是楚婷帶著,白天他們家其他人帶著也沒見他怎麼了,雖然傍晚的時候,有些粘楚婷,但是這是小孩子的通病,大家也沒覺得什麼了,哪知道,他傍晚的時候不只是粘楚婷,而是非要楚婷不,不然就死命的哭。
以前傍晚的時候,家里的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抱沐沐也只是逗會他,等沐沐哭著要楚婷的時候,馬上就把沐沐交給楚婷,繼續去做事去了,還真的沒有誰,這個時間點一直抱著沐沐不把他還給楚婷的,大家也就沒有現這點了。
楚婷听到白花說沐沐昨晚是苦累了直接睡著的,心里辣辣的疼著,低頭看著乖乖的呆在她懷里,睜著還帶著沒干淚水看著她的沐沐,心里又像是微風吹過,一陣陣的舒適。
李家四個來白家拜年的代表,並沒在初四一大早就趕著回李家,而是又在白家玩了一天,到初五的早上才離開。
在初四那天,李家來的其他三個男代表都被白強和白平帶著四處玩,而李家表妹則跟著楚婷和白花,時不時的逗逗小朗小萍和沐沐,一天的時間不知怎麼就過去了。
在李家人離開了,白強楚婷他們也要準備去白家姑婆家里拜年了。
白家其實並沒有什麼親戚,除了白母的娘家李家,就只有白父的小姑姑了。
白爺爺白女乃女乃當年離開故土,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戰爭,白爺爺白女乃女乃的父母兄弟和孩子都死了,只剩下白爺爺白女乃女乃和白姑婆。
白爺爺白女乃女乃帶著白姑婆到了高家村來避難,在高家村定居了幾年,才生下白父。白父是白爺爺白女乃女乃最小的孩子,也是現在唯一活著的兒子。
剛到高家村的時候,白家的家境很差,只能勉強夠溫飽,而當時白姑婆又到了嫁人的年紀,白家這樣的家庭,白姑婆又能找到什麼好人家,最後嫁給了鄰村方家村的一個鰥夫方翔。
方翔比白姑婆大上十歲,前任老婆是在生兒子的時候難過過世的,前妻過世後,因為有個前妻留下來的兒子,說的人家都不願意來他家做後母,婚事就這樣一直拖著,知道白姑婆嫁給他。
白姑婆嫁給方翔後,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例假來沒多久,白家巨變,之後又四處避難還是怎麼著,反正一直沒有孩子。方翔因為有著前妻留下來的兒子,白姑婆一直沒懷孕,也沒有說什麼。
而白姑婆也因為自己不能生,而方翔卻沒有因為這個嫌棄她,就對方翔和方翔的兒子特別好,方翔的兒子有對她不敬的地方,也都忍了,一直沒有在意,結果把方翔的兒子養的更是不把白姑婆放在眼里。
現在白姑婆年老了,方翔也不在了,方翔的兒子雖然養著白姑婆,但是對白姑婆並不好,白父在方翔過世後,現他兒子對白姑婆不好,想過把白姑婆接回白家來,但是方翔的兒子和方家族長都不願意,白父這個外來戶拿方家這樣的大姓人家也就沒辦法了。
只能平日里有空的時候,多去方家村幾次,多關照關照白姑婆。其實當年,白父和白姑婆說把她接回白家的時候,白姑婆也是不願意的,她說,她以後死了,也是要葬在方家,葬在方翔旁邊的,回白家干什麼,總不能以後死了,要白父下葬,葬在白家那邊吧。
因為方家離得近,白強楚婷他們到達方家的時候,才上午九點鐘的樣子。
此時方家只有白姑婆一人在家,方翔兒子帶著他的妻兒出去拜年了,把白姑婆一個人扔在家里。
也因為方家離得近,白家所有的人都來給白姑婆拜年了,白母手里還提著早上給白姑婆準備的幾塊臘肉和倆個雞蛋,這是白母帶來給白姑婆吃的。
方翔的兒子養白姑婆,白姑婆她是別想吃到什麼好吃的,有營養的,幾天看不到大米都是常有的事,他給白姑婆吃的,基本上是煮紅薯這一類的食物,更不好說葷腥了。
白強他們給白姑婆拜了年,看著她把臘肉和倆個雞蛋吃完,就拿著白姑婆吃完的碗回家了。
白家自從方翔過世後,就再也沒有在方家吃過飯了。不僅因為方翔兒子因為白姑婆的事情和白父鬧翻了,不意招待白家,也因為白父自己也不意吃方家的東西。
從方家回來,白家這新年的走親戚也算是走完了,白家的新年也算過完,白家開始由新年模式轉入日常模式了。
回到白家,白母就趕緊去廚房,準備中飯,白花楚婷帶著小萍和沐沐,白翠帶著小朗,白父白強白平鄭剛他們四個大男人,則坐在一起說著對今年這公社解散第一年生活的展望,其中也有對以後生活的美好向往。
「今年我們村公社解散了,不用我們再養那些懶得要死的忍了,我們勤快點,年底,家里肯定會過的比以前好,說不得能給每人做套新衣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