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葉洛自然的伸了個懶腰,眨了眨眼楮覺得胳膊疼的發酸,一打量才發覺自己仍在小亭之中,只是不知何時小亭被一層厚厚的絨布皮毛覆蓋了起來,四角也放上了暖盆,葉洛抬頭見高塞付手背對著自己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睡了多久?」葉洛揉著因酒醉而發疼的太陽穴問道。
高塞回頭看了一眼葉洛,又回過了頭淡淡的回了句:「申時一刻了。」
葉洛一听申時一刻酒醒了大半,她這一覺睡了兩個時辰了,書哲爾她們非等的急死了。葉洛忙起身掀開厚重的簾門,外面的冷風夾雜著雪花吹打了進來,葉洛忙放下門簾伸手整理著衣裳道:「該回去了。」
高塞回身走近了葉洛,帶著滿臉詭異的笑意略有些神秘兮兮的開了口:「是該回去了。」
葉洛正不解的看著高塞,卻听亭外傳來一聲有熟悉的聲音,葉洛一听不免疑惑怎麼會是他?
「洛格格可以回去了嗎?」
這聲音渾厚有力,正是柳逸的聲音,葉洛有些驚訝他為何會在安郡王府。
「格格可以回宮了嗎?」第二句話傳了進來,葉洛這才回了神開口道:「嗯,回去。」
說完給高塞行了一禮便走出了小亭。
外面的雪帶著呼嘯的冷風,呼吸間都冒著白色的熱氣,柳逸舉著一把桃紅小紙傘等待在雪中,葉洛見他半個身子都落上了雪花,想來是等了自己一陣子。
見葉洛出來柳逸忙舉傘迎了上去,身後跟著兩名護衛,葉洛隨著柳逸出了安郡王府的大門,便見王府門前早已等候著一輛不算豪華的馬車。
葉洛扶著柳逸登上了馬車,不想一撩簾就見車內端坐著一人,葉洛凝視片刻發現端坐車內的竟然是福臨!
葉洛硬著頭皮進了馬車,卻見福臨正逼目養神,葉洛靠在馬車邊緣大氣不敢出一個,生怕他睜開了眼讓自己覺得尷尬,不想她剛坐定福臨便吩咐起行,馬車搖晃的厲害葉洛坐在馬車門前,門簾不免會透進一股股的冷風,葉洛忍著也不說。
「坐到里面來。」不想倒是福臨先開了口。
葉洛听他忽然說話正有些詫異,還沒反應過來了,卻不想福臨忽然睜開了雙眼,伸出白皙卻有力的右手拉住了葉洛雪白的手腕一用力,將葉洛拉進了他的懷里,葉洛一驚剛要掙扎,福臨卻放了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側。
馬車一路吱呀不停的向前,葉洛與福臨緊挨著坐在一起,福臨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撲面而來,讓葉些不知所措身子僵硬的緊崩在原地。
再看福臨一副淡然的神情,一直在閉目養神的狀態。
葉洛見此剛要緩和緩和僵硬的身子,就見福臨掙開了那雙漂亮的雙眼看著她,葉洛正不解他何意時就見福臨伸開了雙臂將她摟在了堅實而溫暖懷抱里,葉洛不知他為何會來此一出,掙扎了數次可福臨抱的太緊,她的掙扎毫無意義。
「讓我這樣安靜的抱你一會。」福臨的話語響在葉洛的耳側,葉洛一驚卻听的出他話語里的不甘與不舍夾雜著,似乎他剛剛做了一個難以抉擇的決定。決絕而又不舍的感情縈繞在葉洛的心間。
福臨抱著她並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抱著她。仿如她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至寶。
葉洛覺察到他的不對勁也不敢再掙扎,雙手無措的垂在福臨的背後。久久福臨才放開她,面色恢復了以往的冷清。
葉洛忽然覺得他們之間哪里變了,說不出卻感覺的到。正在此時馬車忽然一頓,葉洛一個不穩慣性的向前栽去,好在福臨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葉洛這邊,見她身子向前栽福臨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再次將她拉入懷中,不待葉洛反應福臨面色一沉將她護在了身後。
葉洛見他潛意識的保護動作,心知不好,丫的沒這麼幸運吧?
此時就听馬車外響起了柳逸一聲暴喝:「保護好皇上。」
葉洛被福臨護在身後忍不住的想要翻個白眼,這些個刺客不必這麼敬業吧,雖說覺得與福臨一起在宮外準是能踫到刺客讓她很不爽,可但她听到外面的武器交手聲還是不免得緊張起來。
福臨感覺到了身後人兒的緊張,大手將葉洛柔軟的小手包在了掌心,輕聲道:「有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葉洛心間一震,她不是冷情之人,且她對福臨本就有喜歡,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不是沒看見他的心意,這個身處高位萬人之上的帝王為她所做的並不少,可她卻一直過不了心中的坎,因為他是帝王便一直不願直面去看待這份感情。
他是帝王,就是因為他是帝王自己便一直拒絕于他,可是她知道騙的了別人如何能騙的了自己,而她如今騙不了別人自己對他的感情,卻一直在自己的眼上蒙了一塊布不願意去看清事實。而如今呢?即便他是天之驕子卻仍然能不假思索的在危險面前選擇保護她,她如何能不動心。
葉洛看著福臨那寬大堅實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想要抱著他,告訴他自己心里一直都有他!
‘嗖’一支長箭劃破空氣的聲音,那箭穿過厚重的門簾如閃電般的刺向了福臨。
人們總說眼楮不好的人耳朵會听的比別人清楚,葉洛听見那長箭劃破氣流時的聲音,忙一個轉身讓本想從福臨身後抱住他的身子一扭,瞬間擋在了他的面前,而同一時間一聲利刃刺入皮膚的聲音響起。不大的聲音卻讓抱著葉洛的福臨听得清楚,瞬間覺得不妙,抱著葉洛的手背上有一滴又一滴溫熱的液體聚集在一起,福臨顫抖的將手拿到眼前,那白皙的手上染滿了血液,白色與紅色相間妖嬈的讓他無法呼吸。
「洛兒、洛兒……」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整個身子也如同被丟進了冰動的寒水中,又冷又顫。
葉洛本就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笑意,嘴角流著一道醒目的血痕,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力氣說什麼,無力的閉上了那雙美麗而富有靈氣的眼楮。
那一箭力道頗重讓抱著她的福臨也感覺到了那股沖擊力。
福臨看著閉上眼楮的葉洛,臉上的神情由心疼變成了憤怒,馬車外的柳逸帶著侍衛猜到了車內的情形不免心生一驚,就听到馬車內傳來福臨低沉憤怒的吼聲:「一個不留。」
柳逸听此那里敢怠慢提著手中滴血的長劍刺向了一名蒙面的刺客,護衛著馬車出了刺客的包圍圈,趕車的侍衛聞到車內濃濃的血腥味,拿出長鞭抽著拉車的馬以的速度奔向皇宮。
「洛兒,洛兒你听得到我說話嗎?」馬車內福臨緊緊的抱著葉洛,淚隨著臉龐一滴滴落在葉洛的臉頰上。
那箭想來是淬了毒,此時葉洛的唇色已經泛著青紫,福臨的心也隨之變得狂躁。
「洛兒你回答我,誰允許你為我擋箭牌了?誰允許你在我面前受傷?洛兒,我答應你只要你沒事,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福臨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抱著葉洛的身體一直發著抖。
馬車趕的飛快,進入宮門後一路趕向了乾清宮,路上讓不少侍衛驚訝發生了什麼大事,馬車在宮里如此癲狂的飛奔。
馬車趕到乾清宮還未停穩,福臨便抱著葉洛跳下了馬車,一面快步走向寢殿一面吼道:「太醫,給朕快去叫太醫!」
乾清宮眾人見皇上抱著滿身是血的洛格格進了暖閣,吳良輔嚇的面色發白,尖著嗓子焦急的囑咐宮人。
此時的乾清宮忙做的一團,看到福臨鐵青色的臉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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