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鄒華來講,昨天晚上是很艱難的一夜,手掌的疼痛使得他整夜都沒有睡好,等他迷迷糊糊有了點睡意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所以當他出現在辦公室里時,大家都很吃驚他的樣子。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好看不了,望著自己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手掌,鄒華微微地苦笑著。看到新來的上司今天突然帶著傷出現,辦公室里的氣氛莫名地連帶著緊張了起來,小職員們私下里聚在一起互相打听著消息,鄒華特意多走幾步去看曹奔羊,這個小姑娘倒也不笨,今天特別專心致志,只是埋著頭干自己的活。「恩,看起來小姑娘沒有多嘴。「心里暗暗這樣想著,鄒華開始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鄒經理早啊,啊呀鄒經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手就傷成這樣了?」鄒華剛轉身,就撞見了剛進門的王俊,發現鄒華今天受了傷,他立刻來一臉擔憂地走過來問長問短。「哦,沒什麼,昨天在家弄傷了手,破了點皮。」淡淡地對王俊一笑,鄒華踱進自己的房間,王俊在他門口打了個轉,最後很知趣地沒有跟進來。
「鄒經理,這些是需要您簽字同意的文件。」鄒華在房間里的獨處沒有多久,袁景美就敲門進來,今天早上的急件似乎特別的早。「好啊。」鄒華面色和藹地接過文件,他一面翻看著一面笨拙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望著鄒華手上厚厚的紗布袁景美微微地皺了下眉,「鄒經理,我認識手外科醫院的醫生,需不需要我為你安排一個門診?」「呵,沒事沒事,小袁啊,我昨晚在家釘釘子,一時失手砸了自己,一點小傷,不用大驚小怪的啦。」向袁景美揮舞著手掌,鄒華的臉上表現得相當輕松自在,只有在袁景美走出辦公室後他才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昨天的傷口的確不是很大,但蟄他的那只蟲子是有毒的,肯尼亞橙間蠍,只產于肯尼亞半沙漠化地帶,分泌的毒液成分是心髒毒素、溶血毒素、透明質酸黴及磷脂黴,屬于毒性前五強的神經毒素,他特意留下了那只蠍子的尸體,對照著百度上的照片,他很快就確定了這只蠍子的品種,然後就有一種涼意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鄒經理,警察來了,他們說找你有要緊的事情。」這時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鄒華的回憶,他回過神下意識地站起來,門口的兩個警察已經直接邁步走了進來,等鄒華的門砰的一聲關閉後,房間外面的人立刻交頭接耳起來。
與警察的會談在保密的狀態下進行了很久,在很客氣地送兩位警官離開後,鄒華關緊了房門開始打電話,漫長的電話結束後,他立刻召見了袁景美。
「什麼?鄒經理,你說現在就把往來賬戶全部封存嗎?按照您的要求,正常業務這塊已經基本上停止了,現在再停止所有的資金進出,那我們不是全面癱瘓了嗎?這個對客戶對銀行都沒法交代啊。」袁景美似乎無法贊同鄒華剛才要求她做的事情。
「袁經理,現在情況更加復雜了,剛才警方來詢問分公司老鐘的情況,他現在不光是失蹤的問題,警方透露他有可能涉及使用公司賬戶進行洗錢等嚴重經濟問題,為了保障公司利益,配合警方和總公司的財務審計,從現在起全面封存往來賬戶,我們自己這樣做總比過兩天被經警凍結賬戶要主動的多。這件事我已經請示過上海了,至于涉及的客戶部分,需要你做好善後的安排。」袁景美的意見完全沒有打動鄒華,他態度很堅決地堅持自己的看法,被奪了面子的袁景美只能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靜悄悄地走出他的辦公室。
目送袁景美離開後,鄒華感到自己的工作狀態似乎回升了很多,手上的疼痛也似乎減輕了不少,于是他開始繼續研究前任留下的那些資料,他很快就忘了四周其他的東西,等他感覺到肚子在咕嚕嚕叫的時候,他發現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員工們早就離開座位去吃飯了,看來今天找不到吃飯的拍檔了。
離開辦公室,鄒華坐著電梯到了寫字樓的大堂,他推開旋轉門正準備走出去,這時候剛好看到袁景美正在不遠處向他揮手。袁景美似乎也沒想到在這里踫到他,她匆匆掛斷手里的電話走過來對鄒華說,「鄒經理,這麼巧?我正好找您呢,您說的封存賬戶我已經基本辦妥了,不過馬上就是發員工福利的時候了,所以您看是不是可以把這張買福利用品的支票簽了?」說完,她打開支票夾,將那張支票和筆遞了過來。「這樣啊。」鄒華也不想讓所有人都在背後罵他的娘,所以听袁景美這麼一說就接過了支票和筆,在核對無誤後,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遞還給袁景美。袁景美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就在這時,鄒華突然听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正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疑惑地抬起頭四下張望,這種聲音已經快變成了尖嘯,就像飛機投彈時炸彈劃破空氣發出的嘯聲。
「是炸彈!」也不知怎的,鄒華突然心里有了這樣奇怪的推斷,他往後倒退一步朝天上望去,這個動作救了他一命,在下個瞬間,一只中等大小的花盆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子落地,啪的一聲,那只陶瓷的花盆在鄒華原來站的地方摔得粉碎,從高空墜落的重物威力驚人,地上的石磚立時四分五裂。望著那盆摔在地上的仙人掌鄒華當時毛骨悚然,有人要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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