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齊陽一听說周易、董天呈二人前來應聘,馬上放下了手頭上的事務,準備出來相迎,而周易他們三人也被人往內院領,黃齊陽尚未走出內院,就踫上了。
「總鏢頭。」領路人見到黃齊陽便開口叫道。
黃齊陽直接抱拳說道︰「想必這位便是易女俠了,果然秀外慧中。這位身材魁梧,想必就是董天呈董少俠。這位一表人才,想來便是周易周少俠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了得,了得!」對三位一來就是一番贊賞,連道兩個「了得」,這才開始自我介紹。
「在下黃齊陽,乃乘風鏢局鏢頭。幾位貴客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周易也抱拳回禮,道︰「黃總鏢頭客氣了。我們只是徒有虛名,實在擔不起黃總鏢頭的贊賞。黃總鏢頭,實不相瞞,在下三人此次來應聘也是想著借助乘風鏢局的名聲回大宋,混在黃總鏢頭的鏢局想來此行也順風得多。讓黃總鏢頭見笑了。」
黃齊陽連連擺手,道︰「周少俠說得哪里話。此趟鏢得三位相助,是我乘風鏢局莫大的榮幸。」
董天呈實在是忍不住他們兩個的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黃總鏢頭,看相的,你們兩個這番說話累不累啊?要說到何時才能說到正題啊?我歷來有什麼說什麼,敢問黃總鏢頭何時啟程?」
黃齊陽笑道︰「董少俠果然快人快語,合我性情,既然大家都是直爽人,哈哈,就省了那些繁文縟節。此鏢對我鏢局來說,也是非同小可,須小心備事,我這就吩咐下人為各位準備好廂房,還請各位休息一晚,明早啟程。」
周易也不旁敲側擊,一邊走向客廳,一邊問道︰「黃總鏢頭,怒我直言,此趟鏢是何物啊?竟要讓黃總鏢頭你親自押送。」
黃齊陽直言相告,道︰「說來奇怪!雇主所托之物竟是一箱衣物,酬金卻是不薄,若是成功走完這趟鏢,就算鏢局今年再沒生意,也夠我們上上下下的生活了。」
易紫菱也奇怪地問道︰「既是一箱衣物,黃總鏢頭值得如此這樣勞師動眾?」
黃齊陽尷尬一笑,道︰「易女俠有所不知。這位雇主武功卻是奇高,當天,我在書房還在處理一些雜務,而這位雇主卻沒有從大門進來,而是直接來到我的書房,雖說我乘風鏢局守衛不如皇宮重地般深嚴,但也不是想進就進的,此人卻是來到我書房,而我卻是連他如何進來也不得而知,我原以為是歹人,二話不說,直接與他動手,說來慚愧,在下在他手上沒有走出二十招便落敗,而且看得出他似乎還沒有使全力。」
周易等人均感奇怪,一副疑惑的表情。黃齊陽繼續說道︰「待他說明來意時,我就跟你們現在的表情一樣。起初我也覺得有詐,于是便要求驗貨,但貨物的的確確是一箱普普通通的衣物,絕非‘百里鏢’,最重要的是對方給出的價格確實誘人,于是便應了下來。」
董天呈不明白「百里鏢」是何意,便問黃齊陽。
黃齊陽道︰「百里鏢意思就是不出百里,必然會出事!」
董天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周易又問道︰「那為何黃總鏢頭說這趟鏢對你們鏢局非同小可?」
「因為這人不僅給了個甜棗,同時還給了一個大棒,若是這趟鏢稍有差池,便會滅我鏢局滿門,從雇主的武功和語氣之中,我相信他說到就能做到,我也是騎虎難下,我們做保鏢的,當然是開四方門,做八方生意,既然我黃齊陽金口一開,答應在先,便沒有拒絕之理,不然,我這生意也不用做了,而且僅僅是一箱衣物,想來也就是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一路上也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危險。」黃齊陽最後一句話,想必是給自己的一個安慰,因為人人都明白,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董天呈歷來信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道︰「不錯!反正鏢也接下了,不保也得保了。與其在這杞人憂天,還不如好好安排下,盡量布置妥當一點。」
黃齊陽爽朗地一笑,道︰「董少俠說得在理。」
于是又閑聊了片刻,黃齊陽便去安排工作了。
周易仍感奇怪,還在絞盡腦汁地去想那奇怪的鏢物,想了半天,卻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董天呈看著周易冥思苦想,不敢苟同,道︰「看相的,你累不累啊?想不通就別想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船到橋頭自然直。走鏢還是大有學問的,我看我們現在還是趕緊補補功課,要不然到時候上路了一問三不知,那非得鬧笑話不可。」
不知是不是董天呈這番話起了作用,周易終于停止了苦想。起身,伸了個腰,一臉不屑的表情,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的無知嗎?」
董天呈也不見生氣,反問道︰「看相的,這里頭的學問你也懂?」
周易理直氣壯地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成天沒事就上山打老虎?我原來看《天機雜談》的時候知曉一些。」
董天呈迫不及待道︰「那你快給我說說看。」
于是,在董天呈死纏爛打之下,周易教給了董天呈和易紫菱關于走鏢的一些基本常識,趟子手,鏢師等的職責,走鏢、鏢旗、鏢燈等的用途……至于隱語行話,那就要等黃齊陽來告知了。
一個教得仔細,兩個學得認真,直到下人來掌燈,三人方知天色已暗,于是各自回到房間,董天呈也在一番惡補之下,明白了大體的保鏢常識。
周易和董天呈二人被安排在一間大客房住下。董天呈一想到明天就要出鏢了,興奮得睡不著,周易還在掛記著那奇怪的衣物思前想後,也沒急著入睡。董天呈躺在自己的床上,道︰「看相的,你再給我說說,讓我多了解一點。」
周易的思緒全沉浸在那箱衣物,直接把董天呈的問話給過濾了。董天呈知道周易未入睡,卻未聞回答,便起身走到周易的床前,拍了周易一下,道︰「想什麼呢?我在跟你說話呢。真沒禮貌!」
董天呈這一拍一喝,周易毫無防備,但周易本能的使出「拿雲式」,董天呈也被周易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驚住了,「拔字訣」運上,拔開周易的攻勢,喝道︰「你想要干什麼啊?」
周易知道自己失態,于是趕緊道歉︰「暴力狂,對不起!沒傷著你吧?剛剛想事想得入神,純屬本能反應,別見怪。」
董天呈也沒生氣,自信地說︰「哼!你要傷我,容易嗎?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老實交待了我就不見怪。」
周易把自己的疑慮給董天呈說了,道︰「還能想什麼?當然是那箱衣物了。總是讓我覺得心神不寧,我想親自看看,否則我不想趟這渾水。」
周易做事謹慎,確實是想查探清楚,而對于董天呈來說,夜探乘風鏢局,這是件有多麼刺激的事,當然是一口答應。
二人待到夜深人靜,悄無聲息地來到黃齊陽的書房,果然見到一口大箱子。打開箱子,把衣物一件一件翻來覆去的檢查,箱子也是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衣物無異常,箱子內也並沒有暗格,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箱子和一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物,結果越是這樣矛盾,更能反射出背後的事情不簡單。
這個結果卻讓周易本就不平靜的心更不能平靜下來。雖然親眼所見,親手所查,這些物件越是正常,周易的潛意識就越是不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