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既然要見江湖前輩,自然不能繼續蒙面了,扯下了面巾,露出了真容。周易生得俊美,更令泡在醋壇的李嚴昊妒忌不已。
大將軍府,拓跋容江正與西夏大將軍李明宗正在推杯換盞,突然李嚴昊領著三人來到屋內,拓跋穆芸迫不及待沖進拓跋容江的懷中,脆生生地叫了聲「爹」。
拓跋容江見到自己女兒來此,很是詫異,本還想責怪一番,又礙于李明宗在場,再加上本就對自己女兒溺愛,听到女兒叫的那聲「爹」,怒氣便已經消了。只是問道︰「穆芸,你為何在此?」
拓跋穆芸反到責怪起自己的父親︰「還不是因為你,出來玩都不帶人家,人家在家呆得更悶了。不過,你只要不把我綁起來,腳長在我的身上,我自有辦法尋來。」
李明宗見拓跋穆芸古靈精怪的,笑道︰「哈哈哈……多年未見佷女,佷女可還認得伯伯?」
拓跋穆芸這才想起李明宗還在場,道︰「佷女見過伯伯,伯伯還是這麼俊,而且越來越年輕了,若是走出去,肯定會偷走不少少女的心的。」
李明宗直夸拓跋穆芸乖巧,笑得更厲害,道︰「穆芸啊,你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嘴巴還這麼甜。」
拓跋穆芸這才想起站在一旁尷尬不已的周易,拉著他過來介紹道︰「伯伯,爹,我來跟你們介紹,他叫周易,這一路來多虧了他,我才能找到你們。」
拓跋容江深知女兒的習性,江湖險惡,多虧有了周易,率先起身,感激之情,言于表,感于心,抱拳對周易說道︰「多謝周兄弟!」拓跋容江這番舉動全然未逃月兌李嚴昊的眼楮,更讓李嚴昊妒忌。
周易也不居功,回禮道︰「拓跋門主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李明宗作為東道主也表態了,道︰「現在也是飯點了,正好,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聊。」
飯桌上,李嚴昊總是有意無意地針對著周易,趁著大家都在相互敬酒,李嚴昊也舉杯對著周易說道︰「周兄,我敬你一杯。」
周易也端起酒杯,道︰「李兄客氣,這杯酒應該是我盡你才是。」說完就與李嚴昊踫杯。
兩杯剛一接觸,李嚴昊故意,裝作不小心沒站穩的樣子,身子向前一傾,把酒杯一抖,整杯酒潑向周易。事發突然,拓跋容江雖然瞧在眼中,礙于座位關系,想幫周易解圍已是來不急了,誰知周易反應更快,無相望氣術運轉到極致,盡用自己的酒杯對準潑向自己的酒去接,周易杯中已滿,本該散落的酒卻被周易用內勁包裹住,沿著杯壁累積,周易酒杯上方瞬間便高出一截酒柱,滿而不溢,光亮剔透,猶如水晶。
周易自然知曉李嚴昊使詐,運足內力,保持杯中酒不溢出,狠狠一吸,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杯中酒液飲空,笑道︰「好酒,好酒,謝過李兄美意。」
李嚴昊本想是讓周易出丑的,卻反而讓周易出了彩。雖心有不甘,但卻尷尬笑道︰「周兄,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那臉上的歉意逼真得像是之前所為絕非故意,純屬意外。
拓跋容江也沒料到周易盡有如此手段,贊道︰「周兄弟,好身手!來,我也敬你一杯,來,干!」
周易笑著又把酒斟滿,與拓跋容江踫杯,一飲而盡。
這又惹得李嚴昊心中不爽,難題又來了。道︰「周兄,听聞大宋人才輩出,我也十分欣賞宋人的文化,而我們就這樣飲酒豈非單調,不如我們來對對子,助興如何?」
周易道︰「在下學藝未精,恐怕……」
「周兄為何如此掃興,只是助興而已,不必當真的,可是周兄怕輸不起?」李嚴昊不等周易拒絕,便打斷了他,更是反將一軍,接著又說道︰「我的上聯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當真不給周易拒絕的機會,想讓周易騎虎難下。
周易很是奇怪,不明是何意?沉思片刻。李嚴昊笑道︰「哈哈哈,周兄,對不出來,可要罰酒一杯啊。」
周易也笑道︰「有這麼好的酒享用,對我來說可不是罰啊。」周易雖這麼說,但心思急轉,想著這奇怪的對聯。
拓跋穆芸也在想,想不通,說道︰「嚴昊哥,你這是什麼對聯啊?是數數的話,為何又沒有*十呢?」
李嚴昊笑而不答,就這麼直盯盯地看著周易。周易經拓跋穆芸這麼提醒,笑道︰「李兄,我的下聯是‘孝悌忠信禮義廉’。」
下聯一出,李嚴昊臉色不在好看,其他人不明其意,但李嚴昊卻是知曉,他的上聯忘了八,意思是罵周易「王八」。而周易所對下聯也沒有恥,回罵李嚴昊「無恥」。
李嚴昊微怒道︰「再來,上聯是‘八音齊鳴,笛清怎比簫和’。」
周易心想︰「這李嚴昊是怎麼回事?處處針對我,我個人名聲是小,本不願與你相爭,但你竟出言辱我大宋,那就不行,也不管這麼多了。」
笛清諧音狄青,乃大宋名將,簫和自然是諧音簫和。李嚴昊知道周易是宋人,故出此聯,有意污辱大宋。
周易未想多久,便朗聲對道︰「四翼並飛,鵬舉何懼鳳雛。」最後六字說得格外響亮。
鵬舉乃當世大宋名將岳飛字號,鳳雛是三國時期龐統別號,此聯對得不僅工整,更是直截了當的回絕了李嚴昊的指桑罵槐。
周易接連讓李嚴昊吃了啞巴虧,不敢出題,生怕再次自討苦吃,而且又是自己提出對聯助興,于是氣餒地飲完杯中之酒,認輸了。
雖是此局再敗,但李嚴昊卻跟周易較起了真,再加上毫無心機的拓跋穆芸夸贊周易,無疑更是火上澆油。
「周兄,文采果然了得,我領教過了,但不知周兄武功如何?我家後院正好有一片梅花樁,我們這就去切磋切磋。」言語之中絕無商量之意,語氣十分強硬。
拓跋穆芸卻是唯恐天下不亂,舉著雙手贊同道︰「好啊,好啊。剛才都文縐縐的,不好玩,這下比武才有氣氛,才好玩。」
拓跋容江也覺得現場氣氛有點不對,瞪了一眼拓跋穆芸,拓跋穆芸又吐了吐舌頭,不敢發言了。隨著,拓跋容江又望向周易,意思是詢問周易需不需要他出面協調,終止這場比武,怕是傷了和氣,又是怕周易不敵受傷。
周易心領了拓跋容江的好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有辦法解決,道︰「既然李兄有此雅興,在下若是不奉陪的話,似乎也說不過去了,在下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請!」
眾人來到後院,李嚴昊一馬當先,展開輕功,飛上梅花樁,立于樁上,對著周易比了個請的姿勢。
周易腳踩七星步法,轉眼也上了樁。李嚴昊心嘆︰「此子果然了得!」因為,他根本沒有看清周易的輕功步法,只覺周易如鬼魅一般,身形一晃,便站立在了樁上。
李嚴昊雖是心中佩服,但醋意大發,也管不得如此多了,大喝一聲「看招」,雙腳步步踏實,在梅花樁上如履平地,一拳砸向周易。
梅花樁本就所按先天易數也擺列,周易更是此道高手,七星步在樁上行走毫無滯留,如魚得水。腳踩天樞位,李嚴昊這凶猛的一拳只是擊中周易快速移動留下的虛影。
不過周易卻未趁虛而入,此番比武,周易本就是抱著輸的心態,故意讓李嚴昊搬回一局,不然李嚴昊非得沒完沒了,否則就算周易現在武功倒退,也不夠李嚴昊看的。
李嚴昊在樁上越打越怒,拳掌急揮,卻連周易衣角都未沾到,像是被周易當作猴來耍一般,怒氣上涌,竟然跳起,越過兩棵木樁,來到周易身前。李嚴昊他輕功境界尚未到達可以越樁而攻的境界,只因心浮氣躁,意氣用事,此時空門大開,全身都是破綻,周易就算不用七星指或者天機無相,就隨隨便便的出招,都能使李嚴昊落下樁去,但周易未出招,而是舉手格擋。
李嚴昊改拳為拍,把周易的用來格擋的手蕩開,身子空中一旋,一腳踢向周易胸前,這一腳踢得極為隱蔽。周易不閃不避,作勢身形不穩,一腳踏空,身子直直倒下,眼看要後背就要摔個結實的時候,周易用上腰力,後空一翻,落地站得四平八穩。
周易此番動作不僅不狼狽,而且瀟灑至極,而且在李嚴昊一腳踢來的時候,暗運內力來防,除了在衣襟上留下了李嚴昊腳底的灰塵,毫發無傷。
周易拍去胸口的塵土,笑道︰「李兄,好功夫。在下佩服!」
拓跋穆芸本以為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打斗,但卻如此草草完事,覺得不過癮,對著周易說道︰「周易,你怎麼不使斷我寶劍的那種指法?你再上去打,用那種指法,快去,快去!」
周易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李兄武功高強,我就算用上七星指,也只有輸的份。」
拓跋穆芸卻把周易所說的話但真了,拍著手道︰「嚴昊哥,你武功居然這麼厲害了,你一定要教教我。」
李嚴昊「重獲」拓跋穆芸芳心,醋意大散,恢復理智,細想︰「這個周易原來是故意相讓,徒手斷劍,勁裹酒柱,這些手段我是萬萬做不到的,可笑,我還以為我真的贏了,不過,周易能有如此胸襟,這個朋友值得結交。」
李嚴昊也拿出紳士風度,跳下木樁,伸出手道︰「周兄,之前多有誤會,是我不對,還望海涵!」此次,話語是極其誠懇。
周易也伸出手,兩手相握,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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