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里滴出一滴晶瑩的淚滴，順著輪廓，靜靜地流淌著，滑過她微笑的唇邊，最終滴落在雪白的棉被之中，毫無聲息，只留有一灘水漬。
一聲輕響，打斷她的思緒，眼眸一立，立刻擦拭掉臉旁的淚滴，朝門外看去，是一襲粉色衣羅裙，滿臉歉意的季安雅。
莫言的眸中透著不解，這個女人拜訪她有何貴干！
冷漠地打量著滿懷歉意的她，又遲遲不肯進門的季安雅，嘲諷地道，「四夫人這是來看莫……清風的狼狽麼？遲遲不肯進門，是嫌棄清風的門檻不好吧！」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她落水前的畫面，她們爭寵，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曾過問，那兩個女人干嘛把手亂抓，當時衣衫半luo，周邊還有那麼多的路人……
空氣壓抑，氣氛也到季安雅踏進房間，才開始柔和下來。
季安雅搖搖頭，柔順地走在床畔處，垂著眸子，輕聲道，「我是來道歉的，那日，害得你落入湖中，而且衣衫也……」
「夠了，不要說了！」莫妍不客氣地道，她忘不了她的驕傲在那一刻被踐踏，落水前，衣衫敞開，周圍人群那麼多，那般無地自容的感覺豈是身處豪門自私自利的大家閨秀能理解的。
是，她承認她是一個被父母所拋棄的孩子，同時也是一個被迫身處痛苦的女人。
可她不能容許自己的尊嚴被人踐踏，也許是她犯賤，也許是她貪生怕死。
對于落水前的一切，若是一般女子，恐怕早就自殺家中吧。
她，不一樣她要堅強的活下去。
看著莫妍因為氣憤而扭曲的精致臉蛋，季安雅更加慚愧，頭也低地更深。
安靜了許久，就在莫妍欲趕人前，季安雅才出聲道。
「對不起，因為我真的怕自己倒下去後，衣裳都被泥濘的土漬沾著，所以就很自然地朝後抓著啊，可我明明看到我身後的是春梅，最後怎麼成你，我也不知道，可當時真的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
而後，從身後取出什麼東西，遞到莫妍的面前，驚喜地道，-這是我父親送給我的英山茶葉，很有名的，這就當做道歉禮物送給你好了，這樣，我們一筆勾銷吧！"
嬌氣的話語，欣悅的容顏，卻讓莫妍的臉更加黑了。
人，有錢人，果然都是自私自利的。
頻頻皺眉，諷刺地朝她一笑，冷聲道，「就算被你推到的人是春梅，那春梅就有責任替你落入湖里嗎？你以為你這是什麼珍品茶葉，誰稀罕，我們莫家能比你們季家差嗎？」
「我知道莫家有錢，可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啊，春梅作為我的奴才，當然有責任保護我的一切。」尷尬地那禮物放在一旁的桌上，季安雅還不客氣地坐在床畔，理所當然地回答到。
「如果你道歉完了，那你可以出去了！」輕蔑地看她一眼，莫妍就把頭轉到一旁，氣憤地盯著紗帳。
若是眼神能夠發射光波，那麼此刻的紗帳已有一個大窟窿。
「你原諒我了嗎？」笑眯眯地詢問道，季安雅的身子卻是快速地消失在門口。
淡淡地瞧她一眼，莫妍把所有的情緒掩埋到心里去，才拉上棉被，在黑暗的空隙中，毫無架子地默默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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