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做好了,四菜一湯,一鍋大米飯。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香芹小炒肉,香菇滑雞,蓋澆牛肉片,手撕包菜,鮮美鯉魚湯,色香味俱全,一擺上桌,勾得人垂涎三尺。
玉綰在算賬,算盤打得啪啪直響。
在莫寒風好脾氣的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教導下,玉綰光榮地學會了打算盤。
錦衣橙衫擺好碗筷後,見莫寒風還沒回來,錦衣問玉綰︰「小姐,公子怎麼還沒回來。」魚湯要趁熱喝,涼了就會腥。
「可不是,從美人居到千老板的鋪子,來回用不著兩刻鐘,公子莫不是留在千老板那吃晚飯了吧?」橙衫也道。
玉綰正好算完賬,合上賬本,看了看黑透了的天空。
按理說莫寒風是不會在千粟那里吃晚飯的,他走的時候也說過讓她等他吃晚飯,可是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以莫寒風的性子不會無故在外面逗留,應該是抵不住千粟的盛情,所以留下吃飯了吧?
她朝錦衣橙衫看去,見兩人一副餓得快死了的表情,她走過去坐下道︰「我們先吃吧,他估計是在千老板那吃了。」
「好。」兩個丫頭高興一笑。
橙衫趕緊給玉綰盛了碗魚湯,遞到她面前︰「小姐,我听說女人要多吃魚,小姐正在長身子,魚湯鮮美,對眼楮好。」
「嗯。你們也坐下吃。」玉綰拿勺子攪了攪,心中有些不安。
錦衣橙衫應了聲是,便坐下吃了起來。
閑了幾天了,突然一忙碌,覺得又餓又累,果然人還是不能太閑。
穿越來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吃晚飯的時候莫寒風不在,玉綰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飯菜很香,但她就是吃不下,隨便喝了兩勺子魚湯就站起身來。
「小姐,是不是菜不合你的胃口?你今晚怎麼吃得這樣少?」錦衣緊張的擱了碗筷起身,她吃著挺不錯的呀!
橙衫也站起身來,小姐今天是怎麼了?
玉綰搖頭︰「興是太累了,沒什麼胃口,我去房間躺一下,佐料送來了後,你們清洗好再叫我。」
「是,小姐。」錦衣橙衫趕緊答道,心中卻想著,等會給玉綰溫著飯菜,研制完面藥再端給她吃。
玉綰朝門外看了一眼,轉身去了後院。
回房後,徑直躺到了床上,閉上眼楮滿腦子都是莫寒風溫柔寵愛的笑容,還有莫寒風那句︰「睡吧,小綰,爹在旁邊看著你睡著再睡。」
玉綰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意識慢慢模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錦衣橙衫吃完飯後,幫玉綰把飯菜端到廚房去溫著,然後把碗筷洗了,又整理打掃了一番,這才听到千粟糧油鋪的伙計在敲門。
兩人打開門,讓伙計把貨送到後院。
伙計正要離去,橙衫喊住他問︰「我家公子可是在你們鋪子吃晚飯?」
「這個我不知道,老板娘只是讓我送貨過來,我現在晚飯還沒吃呢。」語氣中透著幾絲埋怨,他都收工回去了,千粟還把他叫回來送貨。
「這樣啊?」橙衫趕緊道︰「那你回去吃飯吧,麻煩你了。」
伙計點頭離去。
錦衣見橙衫這麼緊張,勸道︰「不用擔心,公子的武功那麼厲害,連那個什麼莊主都打不過他,公子一定是在千老板那吃晚飯了。」
「說得也是,我們趕緊去清洗原料,小姐還等著用呢。」橙衫放下心來,莫寒風的武功確實很厲害,應該不會有事。
兩個丫頭將該挑的挑了,該洗的洗好,然後放著晾干,去叫玉綰。
錦衣輕輕敲了敲門,喊了玉綰幾句,房間沒有人答話。
「小姐太累了吧?睡得很沉,要不我們明天早上再叫她起來研制面藥?」橙衫不忍叫醒玉綰,要是莫寒風在,也一定不會讓她們在玉綰睡覺的時候叫她的。
錦衣同意︰「這樣也好,我們先去睡,讓小姐好好休息。」
夜深人靜,萬物俱寂。
玉綰在做夢,夢里肖學海拿著槍指著她的眉心,狠毒地對她說︰「玉婉,其實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愛的是她。」
手指著的地方,一個身著大紅披風的女人,妖艷而嫵媚地朝她笑。
玉綰想開口罵這對狗男女,可是嘴像被人用膠水粘住了一樣,張不開。
「你的存在影響我和她的感情,你還是死吧!」肖學海詭異一笑,朝她開了槍。
眼看著子彈直射眉心,她下意識地想躲開,身子卻像定住了一樣,動也動不了。
字彈就要穿過眉心,必定頭爆血流。
突然——
莫寒風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高大的身子擋在了她面前,為她擋去了那顆子彈。
子彈打進了莫寒風的眉心,血濺三尺。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滿臉血紅,卻笑得極為溫柔,他說︰「小綰,爹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半分。」然後慢慢倒了下去。
玉綰又驚又慌,想叫他開不了口,想去扶他,身子動不了,急得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莫寒風!」她從驚夢中醒來,徑直坐了起來,印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間,她這才發現,原來那只是一個夢!
她松了口氣,還好是個夢……可是為什麼那般真實?
夢里莫寒風滿臉是血地朝她笑,然後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的痛,她的慌亂,她的害怕,她現在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好像印在腦海中的一樣。
她從沒這樣怕過,可是見莫寒風為她擋去子彈時,她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好像誰伸手從她身體里活活將她的心掏走了一般,痛得令她窒息。
「小姐,你醒了嗎?」錦衣怯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玉綰這才想起來,她昨晚回房睡下後便沒有起來,而此時天已大亮,面藥還沒研制,今天怎麼做生意?
玉綰穿好衣服,打開門出去,見橙衫錦衣一臉緊張地站在外面,見到她出來,趕緊請罪︰「小姐,對不起,我們睡過頭了。」
「昨晚為什麼沒叫醒我?」玉綰語氣中有絲怒意,不過是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指望她們能干什麼大事?
錦衣回道︰「我們叫了,小姐睡得太沉沒听到,見小姐那麼累,不忍心打擾,所以準備今天早上再叫你起來,誰知……」睡過了頭。
玉綰看著這兩張苦瓜臉,認錯的態度如此之好,也不想再責備什麼,畢竟昨天大家都累壞了
,于是道︰「趕緊把佐料放進我房間。」說罷準備去茅草小解。
「是,小姐。」錦衣橙衫見玉綰沒罵她們,心頭一喜,趕緊去拿佐料。
玉綰走了幾步想到什麼,轉身問︰「公子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錦衣橙衫這才想起這事,停了步子面面相覷。
錦衣不敢說,只好橙衫答道︰「我們睡的時候,公子還沒回來,所以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玉綰眉頭一擰,店門是從里面反鎖的,錦衣橙衫沒有起來給莫寒風開門,莫寒風怎麼進來?難道他怕吵到她睡覺,所以翻牆進來的?又或許他……
心頭猛地打了個突,玉綰折身走到莫寒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里面沒聲音,莫寒風向來睡得驚醒,不可能听不到敲門聲。
玉綰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推了推門,門根本沒上栓,一推即開,她眸子一沉,快步走進去。
只見得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哪有動過的痕跡?莫寒風昨晚根本就……沒回來!
徹夜未歸,這是莫寒風從來不會做的事,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錦衣橙衫急步跟進來一看,驚道︰「小姐,公子是沒回來還是出去了?」
玉綰黛眉緊蹙,問道︰「佐料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我們吃過飯沒多久就送來了。」錦衣回道。
那麼,莫寒風去過千粟糧油鋪,玉綰顧不得洗漱,急步出了房門,往千粟糧油鋪去。
錦衣橙衫也快步跟了上去,難道公子出事了?
「千老板!」玉綰沖進千粟糧油鋪,見千粟正在吩咐伙計裝貨,像是要去哪送貨。
千粟轉頭,見是玉綰來了,立即堆上笑容迎上去道︰「玉綰姑娘,你怎麼有空來我這?」這個時間不應該是美人居最忙的時候嗎?
她今日穿一件粟色衣裙,臉上施了薄薄的粉黛,一張臉看上去干干淨淨,很精神很舒服。
「千老板,我爹昨天晚上可是來找過你?」玉綰的聲音有絲顫抖,袖子里的手也冷得像結了冰。
千粟答道︰「莫公子昨晚來找過我,讓我送貨給你研制面藥。」
玉綰急問︰「然後呢?」
「然後我留他吃晚飯,他說你在家等他,就走了……莫不是他沒回去?」千粟臉上的笑容散去,終是發覺到玉綰的焦急。
玉綰點頭,再問︰「千老板確定我爹通知你就回去了?他有沒有說要去辦什麼事?」
千粟心頭一沉,搖頭︰「沒有,我記得很清楚,他說小綰在家等他吃晚飯,就快步往美人居的方向走了。」
玉綰心頭慌亂不已,昨天晚上莫寒風走時她心中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原來莫寒風真的出事了!
「小姐……」錦衣橙衫從沒見玉綰如此慌亂過,想勸她,卻不知道說什麼。
見玉綰這般神色,千粟心里也有些難受,趕緊勸道︰「玉綰姑娘不要擔心,興是莫公子臨時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我這就讓伙計四處去找找。」
說罷轉身吩咐伙計不要裝貨,全出去找人。
玉綰根本不信莫寒風會因什麼事情耽誤而徹夜未回,他們剛來聖都沒多久,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而且,莫寒風很在意她,就算有事也會回去告訴她一聲,再說,他走的時候,還說讓她等他吃晚飯……可是她沒等他,還獨自睡著了。
想到那個血淋淋的噩夢,玉綰的心猛地一揪!
這一刻,愧疚,自責,慌亂,恐懼紛紛涌來。
她再也顧不得什麼,轉身沖了出去,在人群中尋著那個白衣翩然,俊美不凡,疼她至命的男人。
春陽高照,溫柔如水,微風擦身而過,撩起玉綰無暇的白衣,瀑布般的黑發,雪白錦帶亦隨之而舞,美得那樣動人。
喧鬧繁華的大街,車如流水,馬如龍,可就是沒有她要尋的人。
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慢慢變得黯淡,仿偟和無助感開始侵襲她的心。
玉綰突然覺得好委屈,委屈得直想哭。
她不過是太累了,睡了一會兒,醒來就把莫寒風給弄丟了。
莫寒風是她活了兩世,唯一一個視她如命,疼她入骨的人,她不要丟了他。
眸中有什麼東西模糊了她的視線,而這一年多來,莫寒風疼她、愛她、憐她、護她的種種卻那麼清晰地印在了腦海中。
那看她時永遠溫柔似水的眼神,那只對她才有緊張,自責,愧疚的神色的臉,那雙拉著她走過嚴寒酷暑的大手,那讓他感到無比溫暖安全的懷抱,以及……那曾吻過她的嘴。
她不自覺得撫上紅潤的唇瓣,這一刻,多麼想莫寒風再吻吻她,再像去年冬天,在紅梅樹下一樣,摟著她說‘小綰,我愛你!’
腦中突然炸開了一個念頭,玉綰在心中顫抖著問自己,是不是這一年多來的朝夕相處,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寵她如命,疼她入骨的男人?
答案是……肯定的!
玉綰心中霎時如同烏雲初開的青天,一片清明透徹。
原來。
在這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中,她已經愛上了莫寒風,她在這一刻才渾然察覺,那份來自不易的親情早已轉變成了愛情!
猛地抹去眸中即將掉落的眼淚,她絕對不能讓莫寒風出事,她還沒讓莫寒風知道她的心,她要好好想想,莫寒風究竟會在哪里?
慕容殘月!
沒錯,一定是慕容殘月,開張那日她和莫寒風將慕容殘月打成重傷,後來听說他並沒有死,絕對是慕容殘月為了報復他們,所以抓走了莫寒風,抑或是已經……殺了莫寒風!
玉綰拳頭拽得咯咯響,慕容殘月,你若敢傷莫寒風分毫,玉綰定血洗你第一莊。
攔了輛馬車,玉綰滿身怒火殺向第一莊。
「小姐,你去哪里?」錦衣橙衫追上來時,已經見玉綰上馬車走了,她們追著跑了幾步沒追上,錦衣還差點扭了腳。
錦衣六神無主地問橙衫︰「現在怎麼辦?」
「我們先回美人居等,可能公子已經回去了。」橙衫想了想道。
錦衣點頭︰「只能這樣了。」
希望公子真的已經回去了,千萬別出事,否則小姐一定會很難過,她們也會很難過的。
回到美人居,哪有莫寒風的影子,錦衣急得都要哭了,就連平日比較淡定的橙衫也滿面愁容。
「你們倆個苦著張臉做什麼?難道挨你家小姐罵了?」齊語馨帶著青衣走進門來。
她應尚書府的邀請去茶樓听說書,正巧路過美人居,近日忙著應酬多日沒來了,听說昨日美人居生意轉好,該是進來和玉綰道聲賀的。
錦衣橙衫見是齊語馨,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錦衣急道︰「齊小姐,我家公子昨晚徹夜未歸,小姐急壞了,你能不能幫我們找找公子?」
「什麼?」齊語馨一驚,趕緊問︰「你家小姐呢?」
「小姐出去尋公子了。」橙衫答道。
齊語馨想到什麼,眉頭一跳,趕緊帶著青衣急急出了美人居,她得趕快把這事告訴齊語堂,玉綰肯定是去第一莊了。
左將軍府。
齊語堂剛下了朝回來,心情有些沉重,正坐在書桌前走神。
今日朝堂上,沐恩稟報東方傲,昨天晚上沐學海被血魔刺殺,身受重傷,沐恩在朝堂上聲俱淚下,大喊冤枉,為沐顏兄妹勾結血魔一事翻案。
東方傲為其動搖,聲稱當初錯怪了沐學海和沐顏,一定會好好補償沐家。
如此一來,沐家算是又翻身了,他得想個斬草除根的法子徹底將沐家扮倒。
「將軍,美人居出事了。」錢淺急急進得門來稟報。
齊語堂眸子一沉,起身問道︰「怎麼了?」
「莫寒風昨夜徹夜未歸,玉綰姑娘急匆匆去了第一莊,估計以為是慕容殘月抓了莫寒風,找他報仇去了。」
「什麼?」齊語堂擰了眉頭,慕容殘月有一批暗衛,十分厲害,若是連手對付玉綰,玉綰定會吃虧,而且第一莊不是隨便可以闖的!
他趕緊繞過書桌,大步出了門︰「馬上跟我去第一莊!」
「是!」錢淺立即跟上去。
經過大廳時,齊飛截下了齊語堂︰「堂兒這是要去第一莊?」
「是的,爹。」齊語堂對父親消息的靈通感到十分驚訝,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他也命人在盯著美人居。
爹為什麼會盯著美人居,難道因為他在意玉綰的原因?
齊飛道︰「你跟我來書房,我有事對你說。」
齊語堂猶豫,現在玉綰有危險,他必須盡快去第一莊保護她。
齊飛見齊語堂猶豫,再道︰「有關莫寒風的事,你不想知道?」
齊語堂眸光一閃,點了點頭,跟著齊飛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齊飛走到牆壁上掛著的畫像前,指著畫像問齊語堂︰「知道這是誰嗎?」
「知道,爹以前的主子,莫萊大將軍。」齊語堂答道。
齊飛點頭︰「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被誣蔑通敵叛國,滿門抄斬。」齊語堂拳頭拽起。
齊飛再問︰「知道是誰誣蔑莫家通敵叛國的嗎?」
齊語堂搖頭,緊緊看著父親。
「是沐恩。」
「沐恩!」齊語堂大驚。
他終于明白當初為什麼爹會那麼反對他和沐顏的事了,原來沐家是齊家的仇敵,爹也知道沐顏不會真心對他,而是利用他打壓齊家。
該死的沐顏!
齊飛看到兒子眸中的悔痛,知道他定是想起沐顏之事來,並未出聲安慰,亦沒提及沐顏,而是問道︰「你知道莫寒風是誰嗎?」
「莫寒風?他不是寒涼村一個農家窮小子嗎?」齊語堂看著父親,十分不解,突然想到什麼,齊語堂大驚︰「難道他是……」
齊飛點頭。
齊語堂眸中一喜︰「爹……」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跟在我身邊的風火雷電四人,是莫萊將軍留下來保護夫人的暗衛,只可惜夫人……所以這些年來一直跟著我,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你現在帶他們去救回莫寒風!」
齊語堂抱拳一拜︰「孩兒領命。」想到什麼他問︰「莫寒風在哪?」
齊語馨回到左將軍府,齊語堂並不在府中,她問了下人才知道,齊語堂剛剛匆匆出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齊語馨想,齊語堂那麼在意玉綰,此刻定是知道美人居發生了什麼事,估計去找玉綰了,于是放下心來,卻沒心思再去听書,讓青衣派個人去回了尚書府。
……
「不用找了。」馬車到了第一莊,玉綰掏了錠銀子出來給車夫,便急步朝第一莊而去。
車夫高興道了謝,駕著車離去。
門口守衛見有人來了,向前攔下問︰「來者何……」卻是話未說完,已被幾片花瓣割斷了喉嚨,倒地身亡。
玉綰滿眸森寒,周身縈繞著騰騰殺氣,一路進去,凡是攔她的人無人活命。
秋芙蓉和慕容嘵風听到動靜出來,見是玉綰殺了進來,一路的尸體,血流成河,兩人大驚失色,看上去柔弱善良的玉綰,竟如此狠毒?
隨著慕容嘵風和秋芙蓉出來,無數護衛也紛紛沖了出來,將玉綰團團圍住。
秋芙蓉正欲向前問玉綰發生了何事,為什麼要來第一莊殺人,慕容嘵風搶先沖了上去,凶道︰「瘋丫頭,你為什麼殺我第一莊的人?」
私闖第一莊,她有幾個腦袋?
「叫慕容殘月出來!」玉綰掃了一眼圍著她的一群沒用的護衛,朝慕容風冷道。
聲音冰寒三尺,令人背脊發寒。
一路殺進來,她白衣翻飛,發絲凌亂,滿身戾氣,說不出的嚇人。
那群圍著玉綰的護衛,被玉綰身上的煞氣嚇得緊了緊手中的劍,這名白衣女子長得這般美,年紀也不大,竟這麼厲害凶殘?
慕容嘵風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問道︰「你見我哥做什麼?」
玉綰父女傷了她哥哥,第一莊還沒找他們算賬,玉綰倒先沖到第一莊來殺人了?
豈有此理!
「我再說一遍,叫慕容殘月出來!」玉綰向前一步,聲音大了幾倍,如冰箭般,直刺眾人耳膜。
一群護衛也跟著走了一步,緊張的看著玉綰,生怕她傷了慕容嘵風,若慕容嘵風有半絲損傷,他們必死無疑。
秋芙蓉趕緊向前問道︰「玉綰姑娘,發生什麼事了?」她看了看地上的尸體,身子打了個寒戰。
「發生了什麼事?」玉綰冷冷掃向秋芙蓉︰「慕容殘月卑鄙無恥,抓走了莫寒風,你們最好是放了他,否則,我敢保證,第一莊今日必定血流成河!」
慕容嘵風氣得大喝︰「你胡說,我哥重傷在床,怎麼可能去抓你爹?」
這幾天哥哥才勉強能下床
,半步也沒出過第一莊,這個瘋丫頭,竟然跑來誣蔑哥哥。
「玉綰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秋芙蓉拉了慕容嘵風一下,和氣問道。
慕容殘月雖然高傲狂妄不可一世,但絕對不是卑鄙下流之人,他若要報仇,定是明目張膽找莫寒風,不會暗地里將他抓走。
「我們剛來聖都,除了慕容殘月沒有別的仇家,不是他還會有誰?堂堂聖都第一大莊,竟是一群敢做不敢當的孬種,你們既然要維護慕容殘月,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說話間,手指上已夾了幾片花瓣,就算覆滅這第一莊,她也要救回莫寒風。
「住手!」慕容殘月的聲音響起。
玉綰抬頭看去,見慕容殘月從回廊走了過來,一身月白錦袍,卻並無以前的華貴光澤,滿身的病氣虛弱,俊臉上也盡是憔悴蒼白,走路的步子不快,亦顯沉重,顯然傷還未好。
慕容嘵風趕緊沖過去︰「哥,大夫說你……」
慕容殘月揚手阻了慕容嘵風的話,揮退護衛,徑直走到玉綰面前,眸光犀利地看著她。
玉綰亦看著他,眉目間盡是森寒殺氣︰「慕容殘月,你敢出來了?」
「本莊主如何不敢出來?」慕容殘月負手而立,滿身高傲。
玉綰冷喝︰「卑鄙小人,明著打不過莫寒風,卻暗地里抓了他,我勸你趕緊將他放了,否則……」
她並沒說下去,而是朝身後的尸體看了一眼,眸子冰冷森寒。
慕容殘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眉頭瞬間擰起︰「玉綰,本莊主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跑到我第一莊來殺人?」
上次被玉綰父女打傷,他沒有讓東方傲治他們的罪,是因為那是他和玉綰的私人恩怨,而且他技不如人,再治他們的罪便顯得他太小人。
如今玉綰沖到第一莊來殺人,便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第一莊是太皇所賜,玉綰如今冒犯的是太皇,就算他不計較,東方傲也會治她的罪。
「我再活五百年都不會膩,反而是你,慕容殘月,你是一天也不想多活了?」玉綰絲毫不懼慕容殘月的怒火,狠狠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放了莫寒風!」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怕什麼死?但誰若敢傷莫寒風,她就是死也要先把傷莫寒風的人殺了!
慕容殘月咬牙切齒︰「本莊主沒抓莫寒風,他不見了與本莊主何干?反倒是你,私闖第一莊行凶,本莊主今日就把新仇舊賬一並與你算了!」說罷朝空中喚道︰「春花秋月,給本莊主將她抓起來。」
立即有兩名黑衣女子從天而降,身後跟著無數名同樣身著黑衣的女子, 地一聲拔了劍,就朝玉綰殺去。
刺耳的拔劍聲刺得眾人耳膜都顫了顫。
玉綰眸子狠光炸現,既然慕容殘月不肯交出莫寒風,她今日就血洗第一莊!
秋芙蓉見慕容殘月將訓練多年的暗衛都調出來了,心中一急,上前道︰「殘月,你們真的是……」
「這是怎麼了?」文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秋芙蓉的話,亦止了雙方的殺戮。
玉綰轉頭看去,見文安帶著舞文弄墨快速朝她走來,一襲冰藍錦袍,溫文爾雅,如同一道溫暖陽光。
文安走到玉綰面前,朝她溫和一笑道︰「何事讓玉綰姑娘如此大開殺戒?」
「慕容殘月抓了莫寒風!」玉綰冷冷回道。
昨日多虧了文靜,美人居才能有生意,玉綰還是願意和文安說幾句話的。
文安面上並不驚訝,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否則不會急急趕來,誰知還是來遲一步,玉綰已經下了殺手,太皇和東方傲那里,怕是麻煩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帶玉綰離開,再想辦法幫她求情。
他看了慕容殘月一眼,道︰「別的文某不敢說,但說慕容莊主做這種事,文某還是不信的,玉綰姑娘不要太著急,亂了方寸,從而耽誤了尋找莫公子的時間。」
慕容殘月倨傲一世,又極愛面子,雖然好殺成性,但不是個陰毒的小人,他殺人向來光明正大,絕不會做這種不光彩的事。
玉綰看著文安,他是特意來第一莊阻止她殺人的?還是另有事情來找慕容殘月?如果是特意來阻止她的,他又如何知道她來了第一莊?難道他知道莫寒風的下落?
一念至此,她趕緊問道︰「你知道莫寒風的下落?」
文安搖頭。
他若知道早就命人找回來了,他只是讓舞文弄墨派人注意玉綰,而沒讓人注意莫寒風,否則也不會讓玉綰急成這樣,沖進第一莊大開殺戒,闖下大禍。
「那你如何肯定不是慕容殘月?」玉綰眸子一暗,再問道。
除了慕容殘月,她想不出第二個會向莫寒風下手的人!
文安正要答話,秋芙蓉向前道︰「玉綰姑娘,我秋芙蓉敢用性命擔保,殘月沒有抓莫公子,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莫公子,若真有人對他不利,我們在此耽誤時間只會害了莫公子。」
玉綰看向秋芙蓉,見她眸子清亮,一臉關切,並非撒謊,她又看向慕容殘月,見他倨傲而立,除了滿身怒火外,無一絲慌張,還有他旁邊的慕容嘵風,十分生氣且防備地看著她,滿眸的憋屈,眼神亦無半絲閃躲。
難道,真的不是第一莊的人?那麼是誰抓走了莫寒風?
「我知道莫寒風在哪!」這時,一道沉穩略帶蒼涼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見身著紫色錦袍的齊語堂帶著錢淺大步而來。
秋芙蓉看著齊語堂身邊那身著勁裝的女子,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齊語堂走到玉綰面前停下,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意,眸中亦是一絲溫柔的暖意。
「你是齊小姐的兄長?」玉綰看著面前挺拔的紫衣男子問。
第一次在三生桃園看到他,他滿臉是血,根本看不清長相,上次他在美人居的茶樓之上,只覺得他滿身蒼涼,近身即傷。
如今這般近距離相對,她才發現,原來齊語堂長得如此俊美,又滿身穩重,雖然仍舊很冷,卻給人一種安穩感。
除了莫寒風外,齊語堂是第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人,玉綰很奇怪,為什麼齊語堂會讓她有這種感覺?
齊語堂輕輕點頭,似怕嚇到玉綰。
看到齊語堂這般溫柔地對玉綰,錢淺心頭一痛,要是齊語堂肯這麼溫柔地對她,她死也甘願。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玉綰趕緊問︰「你剛剛說知道莫寒風在哪?可是真的?」
慕容殘月微眯著眸子看著玉綰,這個女人也不是他想象得那般淡定,原來她的弱點是莫寒風,她那日也說了,她最珍貴的不是她的命,而是莫寒風,起初他還不信,如今看到這一地的尸體,他倒是信了。
眾人一齊看向齊語堂,也想知道莫寒風究竟在哪?
齊語堂看著玉綰滿是焦急的眸子,心中一疼,回道︰「在右將軍府。」
眾人大驚,莫寒風怎麼會在沐家?
「右將軍府?」玉綰半信半疑,莫寒風什麼時候認識了將軍府的人?
文安提醒玉綰︰「上次與我在靈仙鎮交手的沐公子,就是右將軍府的嫡長子。」
「是他?」玉綰看向文安,難道那沐公子是為了上次她打傷他的事報復莫寒風?這理由有點牽強,打傷他的人是她,他為什麼要找莫寒風?
文安點頭,也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抓走莫公子?難道因為上次你的面藥損毀了沐妃的容貌?」
沐妃?
玉綰微驚,難怪那沐公子會說,傷了他妹妹讓他家損失有多慘重,原來他妹妹是帝妃。
沐公子是將軍府嫡子,秋芙蓉是一品夫人,慕容殘月是第一莊莊主,文靜是當朝寵妃,那文安和齊語堂是什麼身份?
似知道玉綰的疑惑,秋芙蓉索性介紹道︰「文公子乃文苑府嫡長子,皇上親點的皇家書院先生,太子的啟蒙老師。」她指著齊語堂道︰「他是左將軍府的少將軍。」
玉綰掃了二人一眼,果然個個都是身份不凡的大人物!
不過她現在沒興趣‘攀附權貴’,她得馬上去什麼右將軍府救莫寒風。
齊語堂自然知道玉綰的的心急,對她道︰「如果玉綰姑娘信得過我,我可以帶玉綰姑娘去救莫公子。」
如今救莫寒風不止為了玉綰,還因為莫寒風是……
「文某願意出一臂之力。」文安亦道。
玉綰看向文安,齊語堂幫她是為了報救命之恩,文安屢次幫她又是為了什麼?但現在她沒心思去研究這個,救莫寒風要緊。
她並沒拒絕,快步出了第一莊。
文安,齊語堂朝慕容殘月和秋芙蓉一禮,帶著人跟上玉綰而去。
「喂,你們當我們第一莊是菜市場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就這麼算了?」慕容嘵風向前幾步喊道。
秋芙蓉道︰「嘵風,這沒你的事了,你先回房,我和你兄長有話要說。」
「可是……」慕容嘵風不甘心放玉綰走。
秋芙蓉皺眉輕喝︰「听話!」你還想不想見虎子了?
真是笨,若慕容殘月不想放玉綰走,這些暗衛怎麼會任由玉綰離去?
慕容嘵風看到了秋芙蓉眸中的威脅,咬了咬嘴唇,看了慕容殘月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秋芙蓉再命護衛將尸體處置了,然後和慕容殘月去了書房。
「芙蓉姨想說什麼?為玉綰求情?那你就不要開口了,此事就算我不追究,皇上那里也不會善罷甘休。」慕容殘月坐到書桌前,背靠著椅背,十分疲累。
秋芙蓉暗道,你若不將此事傳到東方傲耳中,他會知道?而且有她在,就算東方傲也不能傷害玉綰!
她卻未說出來,而是道︰「當然不是要為玉綰求情,只是覺得沐家抓莫寒風一事很奇怪,殘月你不覺得嗎?」
「是奇怪。」慕容殘月揉了揉眉頭︰「但莫寒風若是沐家之人,就不奇怪了!」
「你說什麼?」秋芙蓉大驚。
慕容殘月看向秋芙蓉道︰「十一年前,沐家嫡長子離家出去,生死不明。」
「你的意思是?」秋芙蓉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慕容殘月收回視線,喃喃再道︰「第一次見莫寒風出手,用的是莫家劍法。」
「莫家劍法!」秋芙蓉比剛剛更加震驚,想到什麼問︰「所以在靈仙鎮那次,你對莫寒風出手是為了證明你的猜測?」
慕容殘月點頭︰「莫寒風的身份疑點頗多,現在還不能下結論,但我猜,沐家對莫寒風下手,是因為當年沐家嫡長子並非離家出走……此事有齊家和文家插手,我們就不必管了,估計這次沐家又要遭秧了。」
先不說玉綰會對沐家怎麼樣,若是當年沐家做的那些齷齪事爆光,沐顏還能坐上皇後之位才有鬼了!
他不管誰當皇後,就是不能讓沐家的人在聖顏國獨大,否則那個案子怕是永遠也翻不了了。
秋芙蓉點頭,想了想道︰「那玉綰……」
「芙蓉姨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這個名字,我不管玉綰用什麼辦法迷惑了你,讓你如此相信她,護著她,但想替代嘵風的位置,這輩子都不可能!」慕容殘月怒氣說罷,起身大步離去。
秋芙蓉搖頭,你大概還不明白,究竟是誰替代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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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特別不想碼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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