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醒過來的時候被嚇得丟了魂,昨晚明明自己因為來姨媽幸幸福福地吃了一個十寸的櫻花蛋糕然後早早地睡覺了,醒過來居然就躺在了慘白的病床上!
難不成是因為那個蛋糕?!秦琬想揉揉肚子,手卻怎麼都動不了,使勁掙扎,秦琬腦子里的瞌睡蟲集體自殺——自己居然被拷在了床上,還是像待宰的豬一樣四肢都被拷上了。
愣了半天沒明白什麼情況,于是秦琬只能扯著嗓子喊救命,聲音竟然也嘶啞得像樹皮。
沒一會門開了,魚貫進來一群白衣天使,秦琬反應還挺快︰「這是在哪里?我為什麼被拷在床上?快點放了我!」
沒有人說話,幾個護士手忙腳亂地檢查儀器,順便給秦琬掛上了葡萄糖。
「喂,有沒有搞錯啊,我什麼病都沒有,為什麼要給我掛水?快點放了我啊!」手上傳來的疼痛讓秦琬火冒三丈。
旁邊一個看起來特年輕的實習護士輕聲笑著說︰「果然精神病人都喜歡說自己沒病呢!」
秦琬又愣了,身邊一個中年醫生望著她,惋惜著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姑娘啊,壓力太大,想開點就好,男人嘛,沒什麼大不了,何必尋死覓活呢……」
為男人……尋死……覓活?
最重要的是,精……神……病?!
秦琬呆呆地看著一串人再次魚貫而出,感覺腦神經轉不過彎來。明明自己前一天晚上還過得好好的啊,還來著姨媽——對了,姨媽,臥槽,居然連姨媽洶涌澎湃的感覺都沒了!這尼瑪……那麼只剩下一個解釋,
秦琬,穿越了。
還居然穿越到了一個精神病人身上……
為什麼人家穿越都能穿到風華絕代的公主、閨秀,再不濟也是個小家碧玉,為什麼到了自己就成了精神病?!
秦琬絕望地看著天花板,前途渺茫啊。余光瞟到胸前的銘牌,使勁看,發現上面的名字居然也是秦琬!
秦琬真的嚇呆了,這尼瑪一定是恐怖片吧……
來不及嚎啕大哭,門又開了,秦琬趕緊腆著臉諂媚道︰「醫生快把我手銬解了吧,我現在很正常……」
一個溫和的聲音自口罩後傳來︰「秦琬,你醒了?」
秦琬愣了愣,進來的男人高高大大,西裝革履,還頗有幾分謙謙君子的樣子,看上去——還挺帥的。
「一听說你醒了,我就趕緊過來了。事實上,昨天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都沒離開這里。」男人拉了個椅子,坐在她邊上。
「昨天?什麼事?」不就痛了一天經,躺床上直哼哼了麼。
「你忘了?」男人盯著秦琬的眼楮,皺著眉頭說,看了好久才緩緩道,「昨天,我跟夷佳來看你,你偷了水果刀把夷佳刺傷了,還跟瘋了一樣打鬧,所以你才被拷在了床上。」
秦琬咽了口口水,慘白的臉更加白了,原來自己不只是個精神病,還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
男人看著秦琬的表情,眼神沉沉,似乎看出了點端倪︰「你,不記得了?」
秦琬想了想,反正也沒認識的人,這貨看上去挺正經,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煩躁地說︰「我失憶了。你是我的朋友嗎?我現在很正常,你能想辦法把我放出去嗎?」
男人眉頭擰地更緊了,漆黑的眼楮似乎要把秦琬看穿,許久才說︰「我叫宋語懷,我們的確是朋友。」
「嗯。」秦琬期待地看著他。
「你……之前很喜歡我。你跟丁夷佳是從小到大的閨蜜,我跟她在一起之後你就一直有些不正常想破壞我們的關系,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對不起,秦琬。」
臥槽,這居然是個失敗小三的復仇記,居然還又失敗了!這信息量……
秦琬的嘴角抽了抽,傻兮兮地搖了搖被拷在床上的手說︰「沒關系……」一定是打擊太大,腦子轉不過彎來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會幫你的。」宋語懷說著,站起了身,目光深邃,看不出深淺。
秦琬腦子里跟炸開了鍋一樣,這身體從前的主人怎麼就窩囊成這樣,簡直就是丟人。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生命指標檢測儀規律的滴滴聲,還有秦琬的呼吸,要不是要想得東西太多,秦琬一定會被逼瘋的。
混混沌沌過了半天,門又開了,這回進來的是個漂亮縴細的姑娘,只是手臂上纏了圈紗布。
「琬琬……」姑娘滿臉愧疚的坐在床邊,伸出手遲疑地模了模秦琬亂糟糟的頭發。
「丁……夷佳?」秦琬望著她干淨秀氣的臉,又想到宋語懷的話,這丟臉丟的,「對不起。」
「別別,對不起的是我們才對,其實我真的很後悔,我們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可我竟然……」水靈可人的鹿眼,撲閃撲閃地盈滿了眼淚。
「什麼?」秦琬滿肚子疑惑,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丁夷佳蹙著細細的平眉說︰「你不記得了嗎?」嘆了口氣又說,「不記得也好,早點康復,出來我們肯定照應你。」
說著,丁夷佳提著包要走,秦琬撲騰著被銬住的手腳扯著嗓子喊︰「先讓他們把我手銬給解了!」
就這樣,秦琬開始了她奇妙的穿越之旅,從精神病院,還真是高端大氣得不像話呢。不過更詭異的是,除了臉色更蒼白,身體瘦得皮包骨,長相倒是一點沒變,簡直就是滄桑版的秦琬,看上去連年紀都差不多。經歷了這些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之後,倒也沒什麼看不開了,秦琬對著鏡子里吸血鬼一樣的臉,嘖嘖說道︰「你看看黑眼圈都掉到胸上了,不對,連胸都沒了。唉,咋這麼沒用呢,loser啊。」說完頓了頓,又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撇撇嘴繼續刷牙。
另一邊,宋語懷漂亮嶄新的寶馬跑得飛快,車內冷口氣打得很足,足地都快結冰了。
「語懷,這幾天我總是做噩夢,總感覺我們這麼做會有報應的。」丁夷佳心事重重地說。
宋語懷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嘴角,說︰「是你太敏感了。對了,忘了告訴你,秦琬失憶了。我看的出來她沒騙我,她的眼神變了。」
「什麼?」丁夷佳畫著唇膏的手一抖,差點把自己畫成神經病。
「你剛剛去找過她了?」宋語懷好看的濃眉皺了起來。
「沒……沒有。」丁夷佳愣愣地看著一臉嚴肅的宋語懷,仿佛突然不認識這個拼了命也要搶過來的、與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了。
「那就好……」宋語懷欲言又止。
丁夷佳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說︰「語懷,要不然,你打電話給院長,說秦琬已經沒有精神問題了,早點把她放出來吧。我就覺得,我們挺對不起她的,現在還失憶了,放過她吧。」
宋語懷沒有說話,沉默了半天才說︰「不管怎麼樣,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再觀察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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