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敢不敢再萌點? 妹子,你敢不敢再萌點? 第二十二章

作者 ︰ 楚謖

听到最後一句,秦琬愣了,望著玲瓏仿佛洞察一切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她竟然忘了反駁,只是挑眉笑了笑說︰「你就是這麼泡妹子的嗎?」

玲瓏眼楮里亮了亮,興奮地說︰「姐姐,你知道嗎?你跟我姑娘的反應一模一樣,她也是這麼說的!」

秦琬聳了聳肩,扔了塊餅干進嘴︰「廢話,難道要我紅著臉說,你怎麼知道?還是憤怒地說,放你丫屁?」

玲瓏咬著唇笑了,兩只眼楮彎成漂亮的月牙,伸手拍了拍著秦琬的肩說︰「姐姐,我喜歡你。」

「不怕你家那位找你算賬?」秦琬不屑地說。

玲瓏低下眼楮說︰「她這幾天不在……」說著,她回頭望了望空無一人的過道,那種狡黠的光在她眼里一閃而過,「你也是一個人吧?帶你偷情去,姐姐。」

說著,沒等秦琬反應過來就被玲瓏拽著若無其事地晃出了便利店。

秦琬甩開她的手說︰「我得付錢啊!」

玲瓏再次拉著她大方地說︰「沒事,算我賬上!」

秦琬望著她的笑臉,暗想著大概要猴年馬月才能還清了。

被玲瓏拉著輕車熟路地從摩肩接踵走到稀稀拉拉,再到現在古城樓上的空無一人。秦琬擔憂地緊了緊衣領,望著玲瓏紅撲撲的臉說︰「干嘛,你要對我做什麼?」

「姐姐,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玲瓏眯著眼靠近秦琬,然後板過秦琬的肩,再轉頭望向樓下說,「看下面。」

整個麗江古城盡顯眼底,風流的,樸實的,厚重的,旖旎的,繁華的,沉靜的。就這樣安靜地如同一幅畫卷,夕陽讓這幅畫描上淺淺不可抵達的金色,屢屢炊煙給它的肅穆添上真實與柔情。

秦琬靠在城樓破敗的青磚上,耳邊是風吹動密密綠葉帶來的窸窣響動。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過來什麼是卸下一切沉重的感覺,她仰著頭,讓風拂起長發。

玲瓏跳上了城牆,一**坐在上面,掛著兩條白淨的腿望著眼前的古城遺憾地說︰「可惜今天沒帶小布丁,不然在這種氛圍下給你彈首歌,你一定會愛上我……」夕陽余光灑在姑娘年輕朝氣的臉上,細細的絨毛都泛著迷人的光。

然而沒說完,不解風情的秦琬翻了個白眼作勢要把玲瓏推下去。

玲瓏縮了縮腦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說︰「我錯了姐姐。」然後望著周圍,嘆了口氣張了張口,卻還是沒說什麼。

暮色四起,玲瓏站在老巷子口,雙手插著褲袋仰著腦袋對秦琬說︰「姐姐,不陪你吃飯了。晚上有空來素望,老街上的一個酒吧,等你哦。」說著,她甩著兩只短短的馬尾在高低不平的巷子里蹦蹦跳跳地走了。

隨便吃了點晚飯,秦琬走進了理發店。

「燙波浪。」秦琬早就對她這頭溫順的黑長直看不順眼了,嫌棄地用手指轉了轉,今天想起來就準備結束這段綠茶之旅。

鏡子前面這姑娘一頭如同海藻一般蓬松的卷發,秦琬眨了眨亮晶晶的眼,把一邊頭發別到耳朵後面,露出巴掌大小的臉,她欣慰地點了點頭,馬丹終于能直視自己了……

剛回到客棧,秦琬才突然想起玲瓏的邀約——只是現在已經將近十點,古街上已經沒多少人了。秦琬想了想甩甩頭,還是淡定地走進了客棧。

又在客棧里蝸居了兩天,秦琬被自己無聊出了蛋,偶爾捏著「不小心」從林越那拿走的身份證發愣,發著發著就在電視機模糊的聲音中睡得死去活來……也不知道余姍曾經是怎麼在這里混得風生水起的。

秦琬打了個哈欠,望著鏡子里因終日不見陽光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懶懶地隨便抓了抓頭發,準備出去透透氣。

慢吞吞地吃著冰淇淋,秦琬發現自己竟然隨著人群大流慢慢踱到了傳說中的酒吧一條街。整耳欲聾的音響影響吃冰淇淋的性質,秦琬望著冰淇淋不甘心地兩口塞進了嘴里,然後順手把盒子扔進了垃圾桶。

她被滿口的冰淇淋凍得肝疼,抬頭望了望四周——燈紅酒綠,歌舞升平,一對對談笑風生的情侶錯身而過,她茫然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準備原路返回。這時,背後的大門被推開,一個妹子嫻熟地從袖口抽出一根煙,隨手點上,深深吸了口,煙圈吐得那叫一個漂亮。

「玲瓏?」秦琬冷不防被煙嗆了口,她扇著煙,望著背後那張熟悉的隻果臉皺眉道。

「姐姐?」玲瓏驚喜地沖她笑笑,然後趕緊把煙扔到地上踩了兩腳,「你……你別誤會,我從來不抽的,就今天……你別告訴我小姨!」說著,她腆著臉扶著秦琬的肩把她推進了酒吧。

「這里就是素望?」秦琬望著紫光幽幽的酒吧,好奇地問。

「嗯,是我小姨開的。我每年放假都會來這里——做駐唱。」玲瓏替秦琬挑了個最靠里的位置,對秦琬說,「等著,給你去拿喝的。」

素望人不多,也並不大,只是環境並不像尋常酒吧那般雜亂,倒像個干淨溫暖的咖啡廳。

「小姐,這是玲瓏給你的。」小哥從托盤上拿下一杯淡橙色氣泡酒沖秦琬笑著說。

「謝謝,玲瓏呢?」

「不清楚。」小哥和善地搖搖頭。

大概是果酒,帶著酸甜,入口刺激麻痹,回味醇厚略苦澀。

正當秦琬百無聊賴,唱台的角落燈光突然變暗,秦琬抬起頭看到玲瓏閃著光的眼楮沖她微笑。

只是秦琬沒想到的是,玲瓏那麼一個朝氣十足的姑娘竟然會唱tatu的歌。那些詭譎而帶著絕望色彩的歌,她的聲音清亮帶一點嘶啞,兩者能和諧地共存。她抱著吉他,嘴唇貼在話筒上,偶爾望向秦琬。秦琬竟然從那雙原本澄澈透明的眼楮中看到魅惑,像妖孽。

秦琬愣了愣,她想到林越,想到和她對視的那一瞬,她想如果當時在灰塵密布的床底,就那麼順勢親上去該多好,她托著下巴,走了神。

沒等她不要臉地想完,玲瓏抱著吉他坐到她身邊,台上已經換了原本的貝斯手在唱。

「我以為你這類文藝妹子都唱什麼張懸,許巍,至少是些柔和的歌。」秦琬望著她懷里干淨的純木吉他,說︰「小布丁?」

玲瓏笑著喝了口秦琬面前的果酒,說︰「姐姐你記性真好,不過這不是小布丁,這是大布丁。小布丁是個小吉他,很可愛的那種。你明天再來,我帶來給你彈。」玲瓏晃著酒杯,聚精會神地盯著杯中通徹的淺澄,自顧自地說,「我只在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裝裝文藝,我其實才不文藝呢。你說是不是,橙眠?」

「這種酒叫橙眠?」

「嗯,是我調得最滿意的一種,好喝嗎?」玲瓏抿了口,眼神迷離地望著前方品了好久才道,「橙眠,沉湎,想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從刺骨的心痛慢慢變為平靜緩和帶一點苦。」

「喲,想你家姑娘了?」秦琬支著腦袋,笑得意味深長,「小姑娘多大呀才,就學人家傷感。」

「我二十五了你信不信?」玲瓏隨口胡謅著,指著吧台上坐著抽煙抽得頗有民國風的黑衣女人說,「我小姨。你可別看她這麼瘦這麼溫柔,其實這人凶著呢。打人疼死了!她很早以前就開了酒吧,一直在麗江沒離開過。她也是蕾絲,只不過她姑娘早死了,我見過本人,也沒那麼驚艷,大概細水流長就忘不了了吧。」

「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秦琬望著靠在吧台上瘦削的,斜分黑發遮住半張臉的女人,暗自嘆口氣。

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玲瓏沖秦琬吐吐舌頭說︰「我得回去了,不然小姨又要罵人了,她罵人真是死難看,也不知道她姑娘怎麼就喜歡她。」說著起身,環顧四周,好像突然發現了點什麼,皺著眉頭身形頓了頓,秦琬疑惑地要起身,玲瓏轉身按住她肩膀說,「等我,我跟你順路哦。」

然後,她拎起吉他,一溜煙跑去吧台拿上背包,沖樂隊其他成員揮揮手說︰「先走了!」

「樂隊很不錯嘛,什麼時候組的?」在玲瓏面前,秦琬總有種怪阿姨的錯覺。

玲瓏吃力地扛著吉他和包,把汗濕的劉海別到腦後︰「高中第一次過來,就踫到他們了。那個暑假,我們一起吃了兩個月的年糕,炸年糕,炒年糕,糖年糕……所以我們樂隊名字就叫年糕。是不是酷斃了?」玲瓏一笑兩只眼楮彎得特有靈氣,「對了,明天小姨給我發工資,上次欠便利店的錢可以還了!記得明天來找我。」

秦琬點點頭,感覺有點怪,別過腦袋往身後已經漸漸冷清的街道看了看,奇怪地說︰「我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著,你覺得呢?我們會不會被人搶劫啊?」

玲瓏擺擺手說︰「麗江治安還是很好的。別擔心……」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也往後看了一眼,然後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得一臉賊像,「姐姐,我到了,你自己小心哦。記得明天來素望找我,隨時都可以……」說著,她靈巧地拐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巷子,小小的身影很快就不見了。

「臥槽……」秦琬還來不及跟她說再見,玲瓏就閃了,秦琬望了望她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看身後黑漆漆的老街,心中怎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離開了酒吧街,麗江的夜晚還是很靜謐的,穿城而過的淙淙溪水,樸實古老的民居,暖橘色的燈籠,像一幀沉沉睡容的舊美人。

秦琬沒多想,緊了緊外套,快步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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