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二叔結婚。
老林家的親戚都來了,連著女乃女乃娘家也來了不少人,女乃女乃的媽媽,琳琳該叫太姥姥的,也來了。在農村,鄉里鄉親的都認識,十之八|九還能掛上親戚,于是幾乎整個村都來了,把老林家里里外外都給擠得滿滿的。
這天人多,大人不敢讓琳琳看那麼多孩子了,萬一看不住走丟了就麻煩了,于是派小姑來看孩子。
一大早,敲鑼打鼓的,熱鬧非常。琳琳現在五感極為敏感,在這樣的環境中特別難受。
人的听覺,在出生時最好,後來,隨著聲音對听覺的破壞,听覺是逐漸降低的,修行的過程中,各個器官慢慢恢復到最好的狀態,琳琳幼兒便開始修行,難度要小了不少,保持為主,但是,對這樣的環境還是要盡力避開的。
見眾人都忙著看熱鬧,小孩子也有姑姑看著,琳琳便悄悄閃身,今兒人多,琳琳也不敢隨便消失進去洞府,便從院子的側門去了後院。後院是養雞養豬的地兒,還長了不少雜草,大人都不讓小孩子過去玩的,還經常嚇唬小孩說里面有長蟲咬人什麼的,但是琳琳自修行後,也偷溜進來不少次,還真沒見過蛇。對此,琳琳深表遺憾,結果被赤焰鄙視「葉公好龍」!琳琳反駁︰「才沒有,上次我以為那小龍是條蛇,還專門撿回來給你看來著。」
琳琳不說還好,一說赤焰就來氣,那小龍睡了這麼久還沒醒過來,不會就此嗝屁了吧?要是龍族把這事賴在自己身上怎麼好?但是要是醒了,更難辦,萬一那小龍是別人養的,或是簽了伴生契、死契什麼的怎麼辦?赤焰怒道︰「在後院也不能干別的!還不好好練功!」
雜草林立,是個練輕功的好地方啊!
等到了中午,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琳琳被大人找到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髒得透透的了!被老媽訓了一頓。琳琳也委屈啊,您要是晚點來,我換件衣服不就好了!
婚禮結束之後,女乃女乃留太姥姥住幾天,也好多孝順孝順老人,太姥姥也想著幫著女乃女乃看看孩子什麼的,就留下了。太姥姥年紀大了,裹著小腳,走路都要有拐棍兒的,哪個敢讓她看孩子啊。
到了初七,單位都開始上班了。其實,像老爸這樣的單位,早就開始上班了,老爸是營業室班長,基本天天都要去值班,老媽值班要比老爸少一點,但是兩口子的房間給老二做了新房,太女乃女乃來了之後,二叔以前的房間給太女乃女乃和女乃女乃住,琳琳媽媽和小姑子擠,老爸和小叔擠,著實不舒服,因此,除了過大年那兩天,老媽都是同老爸回縣里家屬院住的。琳琳本來是應該早點回武術隊的,但是媽媽擔心璐璐太皮,家里剛辦了喜事兒,肯定也是天天不得閑,就把琳琳留了下來,沒事兒也能幫大人看看孩子。于是琳琳又過起了孩子王的日子。
剛進門的新媳婦很勤快,二嬸的媽媽是南方人,做菜講究精致,二嬸也頗得真傳,旁的不說,單說那菠菜,不用煮,用熱水過一遍,再澆上燒好的油,就是一道香噴噴的菜。琳琳媽媽的廚藝也好,但是是普通的北方菜,于是,二嬸的南方菜迅速以其新穎精致得到了大家的好感。
女乃女乃本來就對媽媽的出身頗有看法,覺得大兒媳婦家有錢,自家就好像矮了人家一頭,再者當初給那麼多嫁妝未必就不是顯擺的意思,二媳婦來了之後,家里的嫁妝不多,人家娘家很通情達理的說,孩子兩口子是要住縣城的,到時候單位分了房子,他們家直接給買些家具擺新房里,至于結婚的時候,按著村里其他的新媳婦一樣的標準曬曬嫁妝就成。
這話說女乃女乃心里頭去了,哪個當媽的不疼孩子,看看人家二媳婦娘家辦的事兒,既體面又顧念了小兩口以後的日子。其實女乃女乃也不想想,大兒子結婚的時候家里窮,大兒媳婦娘家一看,這家里什麼都沒有,多添了些嫁妝除了疼閨女,未必沒有幫襯幫襯親家的意思。
人心都是偏的,女乃女乃一喜歡,就少不得多出去買些新衣裳新首飾什麼的給二兒媳婦。
媽媽回來的時候,小姑偷偷和媽媽抱怨了幾句,說娘有了媳婦就忘了閨女了,還說起來當時大哥辦喜事兒的時候,她還上小學,又問當時女乃女乃給媽媽買了什麼雲雲,媽媽的臉色當時就有些不好。當年嫁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家里境況不好,聘禮只有幾身衣服和兩三件薄薄的銀首飾罷了,跟現在二兒媳婦根本沒法比。
琳琳听了這話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隱約記起來媽媽和女乃女乃因為女乃女乃偏心二嬸兒吵過架呢,原來就是因為這回。雖然知道媽媽不會在二叔二嬸面前作,但是和女乃女乃吵架總是不好,琳琳想了想,從洞府掏出當時在京城買的金心項鏈,放好了在盒子里,待媽媽一個人的時候,拿出來送給媽媽,反正媽媽身份證上的生日快到了,就說自己用稿費給媽媽買的生日禮物。
看到金心項鏈,媽媽大驚,忙問閨女哪里弄來的?琳琳得意地︰「媽,你別嫌小啊,我稿費就夠買這麼大的鏈子了,等我以後稿費掙多了,再給你買更大的。」
媽媽眼圈兒紅了,嘴上卻斥到︰「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過日子?這麼重的金鏈子得多少錢啊?哪兒買的?听話,回來咱去把鏈子退了!」
琳琳就知道媽媽會這麼說︰「咱們在京城玩兒的時候我趁你跟爸爸不注意,偷偷買的。這麼大老遠,來回一趟也抵上一個金鏈子了,就別退了。」
媽媽戳戳琳琳的腦門︰「你這孩子,以後別這樣了!你掙了多少稿費了?回來給媽媽說說,媽媽給你攢起來,擱你自己那兒都給你瞎買東西了!」
琳琳苦著臉︰「媽,我自己掙的錢當然要自己作主!等上了初中,我自己的學費都能自己掙出來,你就別管了!」
媽媽好說歹說,琳琳堅決不交出財政大權。稿費雖是小數,如果上交,以後自己花錢買東西就不好交代了!
晚上,媽媽跟爸爸一說,爸爸還擔心閨女是不是學壞了,現在金子五十塊錢一克,一個金心鏈子少說也有七八克,這是四五百塊錢呢!這兩年閨女的稿費每次也就五塊十塊的,加起來有這麼多了麼?倆口子忙把自家的存折翻出來,松了口氣,沒少啊?但是還是不放心,後面的兩個月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就怕哪家說丟了存折。兩個月後,數了數閨女拿稿費的次數,約莫著每個月都有四五回,有十塊的,有五塊的,一個月按三十塊錢算,一年三百六十塊,現在閨女三年級,一年半差不多就掙出來了。兩口子這才放心。但是兩口子又喜又愁,喜的是,這孩子現在掙得就快趕上大人的工資,愁的是,這孩子堅決不把錢交給大人保管,有了錢不會學壞吧?
唉,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因為擔心閨女,媽媽倒是忘記女乃女乃偏心二嬸的事兒了。閨女買的金心項鏈比女乃女乃買給二嬸的值錢多了,孩子孝順又出息,還計較旁的做什麼?
當然,爸爸媽媽這些懷疑和糾結,是堅決不能讓閨女知道的,不然,琳琳指不定怎麼郁悶呢!
開學之後,琳琳又恢復了正常的武術隊練習,雖然一直是傀儡替身,但是就算是傀儡替身,也有踢腿踢煩的時候啊!于是周教練說琳琳和幾個師兄弟終于以練套路的時候,傀儡雖沒感情,但是臉上的喜色都多了不少。琳琳更是高興地親身去學了兩次,但是因為是幾個孩子一起學,師兄們教的進度真心太慢了,自打跟著赤焰開始學習,琳琳已經習慣了赤焰非人的速度和要求,跟著大家一起練,確實沒有什麼挑戰性。于是,悲催的傀儡同學繼續回來當替身。
琳琳同學繼續回去認藥,背藥譜。
五月份,學校給全校同學體檢,一群小學生排排站等著體檢,三班來的時候,三年一班男生在測視力,女生在量體重身高,三年二班男生在戳手指頭抽血,女生在簾子後頭檢查內科,李老師讓男女生分成兩隊,男生去量血壓,女生去測肺活量。
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潔癖,一個吹氣的嘴兒,大家都在用,輪到琳琳的時候,琳琳皺皺眉,用手擦擦吹嘴兒,才開始吹,琳琳的肺活量很彪悍,她吹得興起,把人家圓筒差點給頂出來,幸好有同學看到夸張地飄飄蕩蕩地圓筒「哇」的感嘆了一聲,琳琳這才停下。醫生笑道︰「小朋友肺活量很大啊!」琳琳訕笑了一下,卻開始糾結其他的體檢項目怎麼辦。體重、身高、視力什麼的還好說,驗血的時候怎麼辦?修真者的血和其他人是一樣的嗎?以前琳琳看過的電視小說經常有因為血液露餡的。最為恐怖的是一個美劇,叫《超級英雄》的,上面一群悲催的超能力者通過血液庫被現基因特殊屬于超能力人群,後來被一個邪惡的獵殺者現了超能者地圖,挨個兒找到了開腦殼兒盜取超能力,想到這里,琳琳嚇得抖,是測完肺活量的女生已經開始排到抽血的隊伍後面了。
正想找赤焰幫忙,但是想到赤焰最近兩天在帶著蒼冥修行呢,琳琳糾結了一下,腦子里幾個解決方案迅速轉過,直接暈倒?暈血?不行,如果老師以為自己怕疼才不抽,肯定會拉著自己去的。
琳琳糾結了一下,看到有的抽血的同學已經抽完了,琳琳裝作沒注意,跟著抽完血的同學排到別的隊伍里,偷偷瞄了一下抽過血的同學的表格,比較郁悶的是,抽血那欄就是單純打了個對號,表示抽過了,血樣什麼的是編好號放起來的。看了看血樣的樣子,琳琳覺得按照自己現在三腳貓的法術,估計不大好造假,于是破罐子破摔,不管了,等到體檢最後,要是交表的時候沒人現,就把自己的表格偽造了一個對號,表示自己抽過了,誰還管她有沒有一項項查過麼?那麼多學生,還一個個的排查?不太能!
抱著僥幸心理,琳琳就接著進行別的體檢。
幸好小孩子們都興奮害怕各種情緒,好幾個女圭女圭抽血抽的哇哇叫,還有掉眼淚的,誰也沒注意琳琳。一個班里有六十多個孩子,到時候四個班二百多學生,一個學校幾千名學生,估計最後就算現血樣少了幾份也不會再一個個地查。
體檢雖然以不用上課,但是小孩子都怕被針戳,個個都焉了,看著手上的針眼叫疼,雖然也有裝作很勇敢不怕戳針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表現就是,下課都不出去玩了。這時候的孩子娛活動還是很豐富的,下課會玩跳繩,扔沙包,踢毽子,一二三木頭人什麼的,但是今天大家都老實下來,下課都乖乖的,沒人出去玩了。
赤焰從入定中醒來後,知道了體檢的事兒,點點頭,「你做的很對!修真者的血液與旁人是不同的,血液更新速度更慢,所以修真者肯定生長周期比凡人要長很多,但是血液活性很強,一旦生損失,以迅速修復自身,這種血液,各種指標肯定與凡人大不相同。一個不小心,被研究所現就慘了。」
蒼冥在一旁道︰「是像霹靂貝貝那樣嗎?」
此時有一部叫《霹靂貝貝》的電影,講的就是一個小男孩身上帶電,後來被研究所現了,被帶去做各種各樣的實驗,幸好,後來有外星人來把他的特異功能收了回去,小男孩才恢復自由。
琳琳點點頭︰「這是因為是公眾電影,實驗過程並沒有什麼具體仔細的描述。但是如果真有這樣的事兒,萬一遇到了變態的研究員,那就慘了!說不定還會被解剖!」
赤焰也贊同︰「科學怪人是最怕的生物!科學是他們最堅定的信仰,一切都必須為科學讓道,若是有良知的還好說,若是踫上六親不認的,就更怕了!就跟電視上的713部隊似的。」電視上正在放,日本鬼子的713部隊拿中國人做各種人體實驗的事兒!還有個鬼子,喝醉了酒,解剖上癮回家把自己老婆也給開膛破肚了。
蒼冥驚恐︰「人類真怕!」
赤焰接著恐嚇蒼冥︰「蒼冥,所以你要好好修行,但是若是有機會出去的時候,千萬不要露出自己的特別之處!還有參娃兒,也就是遇上咱們,若是外頭的人,是肯定要炖湯吃的!」看看抖的小女圭女圭,赤焰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凡人吃了,以長生不老,若是修真之人吃了,以增長修為。」
大概琳琳絲毫沒有主人的威嚴,赤焰蒼冥又是不殺生的,參娃兒都快忘了爺爺給它講的人類有多麼怕了。前段時間和梅梅玩的開心,就老想出去找小朋友玩,都快得意忘形了,不下點猛料,小子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赤焰約莫著過一陣子,等有了太陽能電機,給洞府添點錄像機電視機什麼的,放些科學怪人的恐怖片給蒼冥和參娃兒看。有點遺憾那部恐怖的《人|獸|雜|交》還沒拍出來,不然拿來給小孩子做科普也是不錯的!瞧著吧!科學怪人早晚會把地球人都玩死!修真雖是逆天事,卻與旁人無干,所以雖有針對修行者的天罰天劫,卻不會影響甚大。是科學怪人所做的類似轉基因植物等各種逆天實驗,是同全人類相關的事兒,那種玩意兒是會滅族的!地球能住人的日子不會太長了!想到這里,赤焰覺得自己必須開始考慮這一家子的未來了!
不過,現在,琳琳修行未到火候,這事兒還是以後再討論吧!其實,就算不說,琳琳也明白,大家心里都透亮,琳琳自打一回來,沒事兒就在那兒收集種子,撿麥種,拾稻穗,有一陣子,西紅柿種了好幾畝地,大家天天吃西紅柿,現在番茄醬還有好幾壇子呢!不就是因為西紅柿是最先消失無蹤的天然植物麼!
90年代的小學生活還是挺豐富的,雖然作業多點,但是各種活動層出不窮,寒假前有國慶聯歡會,各個班級都要上幾個節目,放假回來之後,有全校體檢,還有全校運動會,運動會之後不久就是六一兒童節歌唱祖國——班級合唱比賽,其實本來應該是七一,不過那時候大家都忙著期末考試,大家就默認把七一的項目提到六一來過。
運動會之後,琳琳就買來幾塊布,開始做衣服,媽媽怕琳琳浪費布,要替琳琳動手,琳琳不肯,說自己花錢買的布,自己作主,老媽氣的要收回琳琳的財政大權,琳琳吐吐舌頭︰「你能找著存折,我就給你,找不著我不管。」為了不讓老媽了解自己的財政情況,琳琳的存折一直藏在洞府里,老媽是不能找到的。
2013-3-31赫連月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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