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徐庶指引來到大陽城的百姓越來越多,大陽城相對人氣旺了許多,可人多了,麻煩也會接踵而至。
入城的百姓多是拖兒帶女,冗雜的人口,必然增加糧草消耗。來到大陽城的百姓都是衣衫襤褸,除了那身破衣爛衫,值錢的物事早被西涼軍劫掠一空。
此類人口的增加,並不能給大陽城帶來任何的利益,反倒會增添許多亟需調和的矛盾,如此拖下去,即便西涼軍不過河進攻,劉辯也是堅持不久。
更為惱人的是,西涼軍到子混在百姓之中,成批大陽城,給城內維穩增加了許多難以解決的麻煩。
站在城頭上,劉辯眺望著南方,心內暗暗嘀咕︰「元直啊元直,你到底在搞什麼?幾次三番,不送回兵刃、衣甲和糧草、財帛,反倒給我送了如此多張嘴。莫不是想看看我有無能力養活這些百姓不成?」
離開城牆,返回官府的路上,劉辯一路都在尋思著該如何安置這些百姓。
「告訴周將軍,明日百姓們認親之後,把他們全都集中在城內街市上,本王有話要說!」前腳剛進官府前院,劉辯猛然停下腳步,扭頭對身後的親兵說道︰「至于沒被人認走的精壯漢子,要嚴加盤查,發現探子一律格殺,其余人等也帶到街市上去!」
「諾!」一名親兵應了一聲,轉身跑出了官府,趕往軍營向周倉傳達劉辯的命令去了。
進了官府後院,剛拉開房門,屋內嫡浣娘就迎了出來。
「殿下有心事?」先是向劉辯福了一福,看出劉辯臉色有些不好,陶浣娘怯怯的輕聲問了一句︰「是否新近入城的人,又給殿下惹了煩惱?」
「怎能不煩?」劉辯搖了搖頭,進了屋,徑直走到矮桌旁坐下,抬眼看著跟在他身後嫡浣娘,對她說道︰「兩批百姓,莫說賊軍探子混跡其中,即便沒有探子,近兩萬張嘴,要吃穿用度,我如何擔負的起?如此下去,不出數日,大陽糧草便要告罄!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可是要鬧事的!」
陶浣娘低頭抿著嘴,看著滿心煩憂的劉辯,她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濃重的擔憂。
返回官府,劉辯一直都坐在矮桌旁,思索著若徐庶還源源不斷的送人回來,他該如何安置更多的百姓。
看出劉辯煩心,卻又無力幫他嫡浣娘出門提了一只小火盆進屋,在火盆上燒了些開水,不時的為劉辯斟上一盞熱茶。
以往從開過陶家莊的她,平日只會做些縫縫補補、漿漿洗洗的活計,對天下大事是一竅不通,劉辯心煩,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
「殿下!」劉辯正坐在屋內尋思著對策,房門被人一把拉開,周倉快步闖了進來,對劉辯喊道︰「軍師在搞什麼?弄回如此多的百姓,糧草、財帛卻是半點也到,將士們如今可都是在把軍糧勻給百姓。長此以往,將士們可就得餓肚子!」
「軍師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抬頭看了一眼沖進屋來的周倉,劉辯語氣平淡的對他說道︰「先前本王讓人去找你,要你明日將所有入城百姓集中在城內街道,便是要解決此事!」
「殿下已想到對策?」劉辯這麼一說,周倉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向他問道︰「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吃糧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劉辯朝周倉虛按了兩下手,對他說道︰「元福且坐,容本王細細與你道來!」
周倉跪坐在劉辯對面,陶浣娘也為他斟滿了一盞熱茶。雙手扶著茶碗,周倉身體微微前傾,向劉辯問道︰「殿下的意思可是要百姓們……」
「是!」不等周倉把話說完,劉辯就點了點頭,對他說道︰「當兵吃糧領軍餉,家中有男丁的,征入軍伍,全家都能吃飽穿暖;沒有男丁的,給他們些許僅能續命的糧食,如此兩廂一比較,願意從軍的自是會多上許多。軍師讓百姓們前來大陽,恐怕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如此一來,那些家中無人當兵的百姓,便要自謀生路,也不會給大軍帶來多少困擾!」周倉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煩悶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朝一旁嫡浣娘點了下頭贊了句︰「浣娘的茶水,可是煮的越發好了!」
「元福大哥盡是說笑!」陶浣娘用木勺舀了一些茶水,幫劉辯和周倉又斟滿了茶盞,輕聲說道︰「大哥何時喝過奴家烹煮的茶水?」
「浣娘煮的茶水沒有喝過,白水還沒有喝過?」周倉尷尬的笑了笑,一口將茶碗里的茶水喝盡,站起身抱拳對劉辯說道︰「末將這便去查問那些入城的漢子,定不會讓賊人到子走月兌一個。」
抬頭看著周倉,劉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下頭。
想到了增加兵員且能少量緩解城內糧草供給壓力的辦法,劉辯的心情卻並沒有周倉那般輕松。
眼下的措施只能暫時緩解困難,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要想徹底處理好這件事,就必須有塊屬于他的勢力範圍,給百姓們分配良田,讓他們耕種,只有那樣,才不僅能解決數萬張嘴要吃飯的問題,還能為大軍營造出一個強大的後勤補給基地。
可眼下,劉辯並沒有實力爭奪地盤,他的兵太少,而且中原一帶,四處強敵環伺,即便奪到了地盤,也不一定能夠守住。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徐庶領軍回歸,即刻北上,遠離中原,從河北群雄那里分一杯羹!
城內,官兵們緊鑼密鼓的調查著入城的青壯年漢子,而劉辯則一整天都坐在屋內思索著將來的路該怎樣走。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透進窗口的光線也悄悄的退了下去。
陶浣娘將燭台上的白燭一根根點燃,用一柄小刀輕輕的把燃燒過的燈芯挑去。
燭影搖曳,房間里鋪滿了柔和的燭光。
「奴家為殿下打水。」挑好白燭的燈芯,陶浣娘斂身向劉辯福了福,柔聲說道︰「殿下連日勞頓,燙燙腳會爽利一些。」
「有勞浣娘!」坐在桌邊,正思忖著將來該如何走的劉辯先謝了一聲陶浣娘,隨後朝門外喊道︰「來人!」
一名親兵听到喊聲,進了屋內,而陶浣娘卻在這時走出了房間。
「命令周將軍,要他派出探馬,前往虞城一帶勘察!」抬眼看著走進屋內的親兵,劉辯對他說道︰「務必將虞城守軍,及周邊勢力分布盡數弄清!」
「諾!」親兵應了一聲,轉身退出了房間。
徐庶領軍前往黃河南岸,已過了大半個月,按日程來算,用不多久,他們也應返回大陽,既然徐庶早先提到過虞城,奪下它只是早晚的事,與其等到行軍之前再派出探馬,還不如提前遣出人手查明情況。
「殿下,該洗了!」親兵領了命令離開沒多久,陶浣娘端著一只裝滿熱氣騰騰清水的木盆走進屋內,將盆放在劉辯身前,對他說道︰「奴家燒了些許熱水,正好可為殿下燙燙腳。」
「這幾日著實是有些乏了。」看了一眼蹲在他面前嫡浣娘,劉辯微微一笑,解開纏裹在腳上的麻布,坐在地上,將腳放進了木盆。
蹲在木盆旁,陶浣娘輕柔的用手幫劉辯搓洗著腳趾。
小手揉搓著劉辯的腳,陶浣娘臉頰紅紅的,低垂著頭,一雙美目只是專注的看著劉辯那雙泡在水盆中的腳。
「浣娘,你如此照顧我,終有一天,我會連吃飯都得要你喂了。」看著滿面嬌羞嫡浣娘,劉辯輕聲對她說道︰「有些事,還是我自己做好了。」
「奴家願一輩子侍奉殿下!」低頭輕輕的揉搓著劉辯的腳,陶浣娘有些失神的回了一句,可能是覺著這句話說的有些不妥,話剛從口中說出,她的臉頰竟是要比方才越發紅了許多。
為劉辯洗好腳,服侍他躺下,陶浣娘吹滅了屋內的白燭,模黑走到她的鋪蓋旁,窸窸窣窣的月兌起了衣服。
倆人的鋪蓋相距很近,在陶浣娘月兌衣服的時候,劉辯隱隱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這股幽香,並非脂粉的香氣,也不是花草的香味,而是一些年輕女子身上特有的芬芳。
劉辯也曾將陶浣娘擁在懷中,可每次他摟著陶浣娘,陶浣娘的身上都穿著厚厚的衣衫。
衣衫遮住了外溢的香味,致使劉辯一直聞到如此沁人心脾的幽香。
屋內的光線很暗,陶浣娘月兌去絲質深衣,劉辯也只能隱隱的看到暗夜中浮現出一具泛著淡淡瑩潤光澤的。
朦朧的美感,有時會更能刺激人的感官。想要看清,卻隱隱約約看不真切,才更能誘發人類最為原始到知欲。
可能是感覺到劉辯正看著她,在月兌去深衣後,陶浣娘很是靈巧的鑽進了褥子,將褥子緊緊的裹在身上,只露出腦袋,一雙美麗的眸子,也是一眨不眨的望著躺在離她只有兩尺遠近的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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