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寒湮伸手就拔出腰間的劍,指向十一。
一旁的管家,還有趙賢和魏植見了頓失顏色,上前來要阻攔。
「誰都不準攔孤,這臭十一可摑了孤好幾次了!」戰寒湮一手捂著自己的小臉,一手舉劍指著十一,他也許只是想嚇嚇他,想他堂堂鳳王竟然總是被一個小孩子打,別提有多麼不服氣了!
魏植是鳳王的死忠向來只听鳳王的,此刻斷不會上前去,但是趙賢不同,趙賢自知鳳王脾氣,又不好貿然上前,他深知自己此刻若是上前,那劍要指的就是他。
「鳳王爺,十一會嚇到的。」趙賢清淺地說了一句,也沒敢走上前去。
「骸他若會嚇到還好,只可惜這世上沒有能嚇到他的!他連八哥都不怕怎麼會怕我,是吧?十一?」戰寒湮故意扯大嗓門說道。
十一也沒接他的話,而是冷靜道︰「鳳王爺如何才能放過十一?」
「含明知故問!」戰寒湮聳了聳鼻子道,「親我一下就放了你!」
十一惡寒,低下頭,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恕難從命!」
戰寒湮的怒火更甚,只差一劍將小十一結果了,氣急他反倒棄了劍道︰「我哪里不如八哥了……嗚嗚……你小子偏心!」
眾人望著鳳王,怎麼好好的又哭了起來?
十一卻是被他的話,弄得分了神,是啊。為什麼戰王就可以?為什麼自己心里對戰傾塵那個人如此不設防?
「我就知道你小子絕對不是五歲,你說你是不是五歲?」戰寒湮突然不哭了,望著十一深沉的臉道。
十一抽了抽唇角,不接他的話。
半響,她撐了個懶腰極度慵懶的道︰「鬧夠了沒有?我餓了。」
戰寒湮一愣,望著十一紅撲撲的小臉,又不自覺的湊了上去,伸手要捏。
十一拍開他的手,「髒死了,我要吃飯。」
「為什麼是我?」十一不解道。
「因為,他會信你。」戰寒湮說道,「若是要管家或者趙賢跟他說,以我這三佷子的性格定會在正堂里等著。」
十一身子微僵,他既能如此了解他的佷兒,他定是知道靜南王此行蹊蹺。別看他紈褲囂張,看似殘暴,其實他也是心思縝密之人。只是他們姓戰的又有幾個真的不諳世事的?或許只有他們彼此才更了解自己。
戰王府門前冷落,鞍馬稀少,遠遠的十一就看到一輛行駛而來的馬車。靜南王深居簡出,尚節儉,馬車也並不華麗。
戰景襄一襲水藍色衣袍走下馬車,極其淺淡的色彩卻驚艷了十一的目,梁王沈墨死時也是這樣一身水藍色的儒杉……
所以十一對于景襄的好感從稍減。
「鳳王于凌苑恭候王爺多時了。」十一邁著小短腿走向前說道。
「勞煩小公子帶路。」他淺淡地開口,仿若瞬息間能听聞花開花落,十一猶能感覺到他片刻的遲疑。
她轉身的那剎感受到他身後近侍的騷動,而少年只是輕輕抬手。或許,靜南王深知鴻門宴莫過如此吧。
只是明知是鴻門宴,他卻甘心而赴,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真如鳳王所說,他只是因為帶路的人是她?
「靜南王殿下,請回吧。」十一頓然止步轉身望向戰景襄道。
初夏的暖風吹起她些許散落的青絲,戰景襄微露愕然後唇邊溢出一抹微笑,「不必,小公子帶路。」
十一的瞳孔微縮,不解道︰「你明知山有虎,為何偏向虎山行?你明知我是冒著多大的危險勸你離開,你卻依舊要邁入凌苑,可你不知那里等待著你的是陷阱,讓你狼狽不堪的陷阱,或許你再次走出戰王府就會受到世人的嘲笑!」
十一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憤怒,那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明知是陷害卻以年輕的生命擔下一個謀反的罪名。
戰景襄身子猛的一顫,良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十一公子,果然與別人不同呢。」
他頓了下來,好半響才說道,「十一,我此行為你,你能隨我回府嗎?」
他笑了,那眉眼讓她倍感熟悉,這雙眼和戰傾塵的竟有些相似,他的輪廓也長得很像戰王,難怪戰王望著他的時候臉色會有些不一樣呢。
他的答案讓她震驚,不過只是暫時的,靜南王其人若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做一件事,他必定有其充足的理由,十一微微勾唇道︰「王爺是為了戰王而不是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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