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著我。」十一冷冷地望著黑衣人道,錦靴一踩馬鐙上了馬背。
「小公子要去哪里?」黑衣人握住馬韁不讓十一走。
「若我是你不想戰王行蹤此刻就由我去了!」十一淺淡道,「本公子可不敢保證此刻楚帝的人或者靜南王的人不在監視著這里的一舉一動。」
那黑衣人一听立馬松了手。
「找人去告訴靜南王說我想在戰王府等戰王爺回來,要他不要擔心。鳳王那里找想辦法絆住,他不是愛學戲嗎?」十一淺淺道,已給這黑衣人指明了方向,由他善後。
這一刻黑衣人覺得他該選擇相信十一公子一次,公子沉靜的雙眸讓他感到心安,或許他能幫到主上也說不定。
還陷入沉思的人兒,十一已騎馬離去。十一在洛陽某街一胭脂鋪前停下,一下馬就走來一小廝,低頭望了眼四處栓了馬。
這胭脂鋪的確是沈十一名下的產權,這五年他攢下的月錢還有赫連溫玉給的銀子她都拿出來辦了店其中有這家胭脂鋪還有離皇宮較近的一家成衣店。
十一一進店一個看著十七八歲生的妖嬈的女子就急急忙忙地趕來。
「柳姐兒,給我辦置些遠行用的東西,然後要人去打听一下楚國征夜郎的軍隊現在在哪里。」十一抿著茶水道。
「公子要遠行?」柳姐兒驚訝道,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公子不喜歡別人過問「他」的事情。柳姐兒臉一紅低著頭去給十一公子辦置五品,又吩咐人去打听。
「要快!」十一不安的督促道。
來來回回等了半時辰,十一手邊的茶換了兩道,面前的點心也裝上了新的。
胭脂鋪子的人都很尊敬十一,盡管十一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兩個婢女三個小廝都對她恭恭敬敬地,他們隱約知曉柳姐兒或許不是這里的主人,這個公子才是。
「楚軍現還在蜀地。」柳姐兒說道,將包袱、斗笠與簑衣遞與十一。
「公子……此行保重。」女子是聰慧之人,此刻已陰影猜到公子意圖。話語中已帶著些許嗚咽之聲。
十一揉了揉額頭,平生極為反感女子的哭泣與扭捏,此刻卻耐著性子安慰她兩句︰「你也保重,我不會有事的。」
柳姐兒听十一這麼一說更是心中酸澀,連連頷首。
入夜的蜀地,淒風苦雨,涼意漸起。十一騎著馬坐在劍門關一處的石崖上,風聲鶴唳,似乎听聞鐵蹄踏地的聲響。
的、的、的……掃在心弦上。
十一撕了囊,夾著幾片由店家切好的肉片,就著水吃下,劍門關就在前方,可是沒瞧見那人身影……她不禁開始猶豫是該繼續向南,還是打道回府?
想了半響,最終她栓了馬坐在了這里。
鐵蹄之聲拉回十一的思緒,她警惕地起身,果然沒錯,這里是楚軍的必經之路!
解開栓馬的繩,十一一躍而上,朝密林外的劍門關而去。
馬蹄聲愈來愈近,十一只覺得心髒都快要跳了出來。
遠方隱隱的有火把的光亮,似長龍般的隊伍行走在野道上。
十一緊握馬韁,「吁……」
十一騎馬站高處,愕然看到那白馬上一身緋紅帶著銀色面具的人兒,那不是戰傾塵,是崔琰。
楚軍不走其他路線而經地勢險要的劍門關且將行蹤如此出來,以十一的聰慧如何能看不出來?
十一屏住呼吸望著迎面而來的人,在隊伍途徑十一所在山腳下的密林時,預料之中看見無數的飛箭朝白馬之上的緋衣人射去。
楚軍的盾陣在驚慌中擺好。十一心猛地一跳,策馬往山下而去時,密林之中又閃出無數黑影朝戰王所在的方向涌去。
十一緊急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準備繞道而救崔琰,五年崔琰,她不能讓他這麼死了,不管他戰王此招是何用意,她絕不能讓人傷害崔琰!
瀟瀟箭雨,黑影如魅,本因夜郎一戰而元氣大傷的楚軍,此刻早已是強弩之末。
十一遠遠的望著打成一團的人,還有那個穿著緋衣的男子,是崔琰?他揮舉著手中那把本該屬于戰王的千斤巨劍——血魄,吃力的應對著。
越來越近,直至十一看到他白馬都染上鮮紅。
十一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遠遠的拋了過去,纏住那緋衣人的腰部。
「阿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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