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倒吸一口涼氣,雙腿一陣軟。男人的身軀重重的壓了下來,她沒有退路,只能任他壓下。
男人的大手將那層薄薄的衣衫丟到了地上。
十一咬著牙,慢慢的放松身子。
再忍忍,等到他在她身上沉淪而忘記自我的時候,她一定會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將頭里早就藏好的金釵刺入他的胸膛。
凝香丸隨著十一漸漸升高的體溫散出更加濃厚的馨香。
那種香味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抵御的,只要一吸入就會燃起*,而她足足服用了半年此物。她這幾年也沒少看醫術,書上說這種丸如若服用三年會致女子不孕。
十一想,一定是凝香丸的作用才讓這個殘暴的男人,如此……迫不及待。
不管怎樣,這是她想要的效果,她為這一天,等了很多年不是麼?
身上的男人感受到她逐漸放松的身子,輕笑道︰「這還差不多。」
「既然選擇我做你初次的男人,你就沒有回頭路走。」他的聲音帶著絲絲喑啞。
體內的帝皇蠱躁動著,心內似有無數個撥浪鼓咚咚作響,這一瞬,周遭的氣息變得渾濁不堪。
他似乎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心內的渴望,起先他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般模樣,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制止力,不過是一個與沈宿、與十一有著相同面孔的女人,不過是一個有趣的女人……他不該控制不住的。
他想抽身離去,是身體像貪戀上她炙熱的體溫一般,容不得他抽身,真悲!
喉嚨處涌上一股腥甜,一股劇痛如閃電一般從心髒蔓延開來……
全身如螻蟻啃噬一般的難耐,蠱毒的冰冷被灼熱感取代。戰傾塵這才意識到,連帝皇也躁動了!
他猛地貼向身下的女子,通紅的雙目落在女子殷紅的雙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控制不了了……是你自找的……別恨我……」
他幾近喪失神智的時候,于十一耳邊喃呢道。
十一也陷入半昏迷狀態,她不知自己身體的溫度為何會這麼高這麼高,高的她適應不了……
「速戰速決吧!」
她嘴唇動了動,極難忍受的說道。
身上的男子似乎是被她這句冷漠的話弄得一滯,這個女人……這種時候嫌棄他麼?好,很好!他快被帝皇折磨的喪失理智了,還顧及著她,她倒好,嫌他慢了!
一會兒,有得她痛的!
男子緋袖一拂,一室的燈火俱滅,黑暗中,男子的臉上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想在孤的身上看到溫柔,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孤從不憐香惜玉!」
……
那一剎那,十一的腦中一片空白,疼痛感鋪天蓋地般襲來,她忍住不讓自己叫出來,蒼白縴細的手抓住身下猩紅的錦被。
那一刻,她不知身上的男子已陷入神智昏迷。
更不知他們體內雄蠱與雌蠱結合的後果……
雄蠱死了,帝皇一滅,男子一頭白,泛起絲絲銀光,白成為妖嬈的銀色……美,如神祗一般……
戰傾塵!
十一握緊錦被的手緩緩的抬起一只,不顧男子不知饜足的虐奪,她的手已緩緩地模進自己的中,最銳利,且被毒藥浸袍過的金釵就插在她的內。
她以最快的速度從中模出,刺向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的胸口。
殷紅的血噴射而出,女子的清秀小臉也沾染數滴鮮紅。
在這個男子最脆弱的時候她終于成功的將釵刺入他的胸膛……
死了吧!驕傲的戰王!
「戰傾塵,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他死了,她的仇也得報了,他死了,祭月就會和哥哥聯手攻入楚國,里應外合讓楚國走向滅亡……
十一把手中的釵子狠狠地往前一送,推進幾分,直至整個釵頭全部沒入他的胸膛。
男人猶如死物一般重重的壓在十一身上。
十一抬眼望著緋紅的簾幔,雖然一室俱黑,她卻依舊能看清,那緋色簾幔上繡著的辛夷花,如這個男人絕美的面孔一般。
她不敢相信,這個十五歲率八千鐵騎破周都,又率十萬楚軍滅夜郎的叱 風雲的男兒,就這麼死在她的榻上。
太輕松了!
呵呵,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她不禁莞爾。
十一顫抖的伸出手將身上已喪失生命力的男子推向一旁,她的肌膚上沾染了他的血,血腥味彌漫一室。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記憶里一個模糊的片段。
「歡心蠱,笑傾國。你現在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歡,仇恨泯滅,疼痛淡化?即使剛剛經歷亡國之痛卻依舊以活得瀟瀟灑灑?」
「你知歡心蠱能使人回到十年以前的身體,卻注定再活不過十年的真正原因?」
「蠱毒作之期,需要通過交、合將體內的毒素移駕到男人身上,整整七日,若是兩人中任何一人熬不過七日,就會一尸兩命,我想給你此藥的人定是不知道這一點。」「……」赫連溫玉,也是花祭月……
是記憶里那個總是一身紫衣的男人,這些話是她說過的……是她記不起來了,記不起他什麼時候,對她說過這些話,很久了吧?畢竟她認識他也很久了……
那麼,這個男人,這個倒在榻上的男人,他其實是在與她燕好的時候就死……了?
十一一瞬暈眩,原來,花祭月他知道,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將自己獻給他,更知道,戰王必定會死,其實不用他出手,是不是?
這就是她心許之人……這就是她擁貞操換來的復仇……
十一的手胡亂的擦掉身上的血,表情空洞,面容蒼白血色不復,淚水強忍著沒有落下。她要快點離開戰王府,帶著小七離開……戰王死了,楚軍群龍無首,大齊滅楚指日待了,他的哥哥一生的夙願就以完成了。她想她不會回鄴城,更不會留在洛陽。她想帶著小七去江南吧,或者去蜀地……
十一胡亂的擦干淨自己,到衣櫃里找出幾件男子的衣服,雖然大了很多,她沒辦法介意這些了,逃命要緊!
穿好衣服,十一赤著腳來到榻旁找她遺失的繡鞋。
繡鞋已被這個粗魯的男人踢到了塌下,等她拾起鞋子,抬起頭的時候,正對上一雙陰蟄的黑眸——
「啊呵——!」
十一嚇得臉色慘白,退倒在了地上。
「阿宿姑娘,奪了孤的清白,成了孤的女人就想走嗎?」
黑暗中,男子微眯眼望著女子。
光線很暗,他卻將她的驚慌失措盡收眼底。
半響,他收回他的目光低頭望著插在自己胸口的釵,喃喃道︰「這就是你送給孤的定情之物?很漂亮的簪子,只是惜了孤從不綰……」
他站起高大的身子,晃悠幾步朝十一走去。
「既然不要,不若還給姑娘吧。」
帶血的猙獰手指,掃過十一的鼻尖,血腥味彌漫,令十一有些作嘔。
他愛憐的撫過十一的臉,黑暗中十一看不到男子瞳孔里一閃而過的情愫。
他沒死,神志恍惚間與女子**後的他竟然沒有死,南宮傲不會欺騙他,那麼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薄唇微抿,輕揚嘴角,手又撫上那只穿透他胸膛的金釵。
好,很好,有膽識殺他的,她是第一個;真正實施了的,她也是第一個;不過殺了他還能逃逸的,她絕對不會是第一個!
他竟然當著她的面將那根金釵拔了出來!
惡魔!他究竟是什麼怪物變的?這金釵被劇毒的水浸泡過!他竟然不死還能站在這里同她講話!
「你……怎麼能?」十一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很失望是不是,小野貓。」他曖昧的在她耳畔哈著氣,拿金釵把玩著,「就這種東西想要孤的性命,孤該笑你天真呢,還是笑你愚蠢?」
「你——」
十一咬牙切齒,終是殺不了他啊,是的,她天真,她愚蠢!賠上了貞潔還是殺不了他!真是讓人恨的咬牙切齒!
「連世間神器雙鉤月都取不了孤的性命,何況這區區簪?」
他揮手,一掌重重的摑在十一的臉上。
他從沒有親手打過女人,他想他定是瘋了,只是想到這個人有能是十一,有能是背叛了他的人,他就咽不下這怒火。
怒火,是吞噬人心的毒,他受不了這種背叛。
他與她已有夫妻之實,她竟然能出手殺她的第一個男人!
「你若想玩孤陪你玩,你想置孤于死地,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總有一天孤會知道你來自何處,受何人指使!」
「就算你對我動刑我也不會向你透露一個字,你最好是殺了我,戰傾塵,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恨你一天,直到與你同歸于盡,置你于死地就是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十一咬牙道。
她話語還未落戰傾塵身影猛地一顫,黑暗中他絕美的容顏有些扭曲。
他伸手攉住十一的下頜,「孤是不是該感謝你,連赴黃泉也要和孤一起,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殉情方式!」
「你無恥!」十一唾了他一口。
「呵,你是罵不出來了,還是沒有力氣了,孤方才要了你,是精神大好,說到底孤更應該感謝你的!」戰傾塵笑道,是的,他承認很意看她理虧詞窮。
「要不,我們再來一次,讓我知道你這曼妙的身子里還有什麼秘密?」
「你下流!」十一大聲罵道,小臉滾燙,嬌小的身軀一顫一顫的。面對男子的逼近她只能無力的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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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更,後面下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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