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剛過沒多久,四季如春早已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眼瞅著這還未到時辰,雅座便被盡數訂了去,又見門口絡繹不絕進來的人快要將那門檻給踏破了,媽媽輕掩嘴角,笑得越眯了眼。
「你今日怎麼有興致逛這地方?」二樓雅間,良辰佑站在窗口,將底下情形盡收眼底。
只見絕塵一襲青色衣袍,端坐在凳子上,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抬手為錦瑟斟了一杯茶,「今日怕是就屬這兒最為熱鬧了,而近日在府中呆著竟覺乏悶,難得偷得浮身半日閑,出來逛逛。」
還未等良辰佑說話,錦瑟端起茶微抿了口,「怎麼?只許你自個兒瀟灑活,就不許我們也享享?」
良辰佑放下珠簾,渡步走至桌前坐下,「許,怎能不許。只是來這兒無非尋歡作,辰佑倒是見慣了,沒什麼,就怕絕公子…」說著,眼角斜了他一眼。
絕塵還好,只是淡淡飲著茶,像是全然不管他們說了些什麼,倒是錦瑟看不過去,一個眼神掃向良辰佑,示意他適而止。良辰佑自知兩人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模了模鼻子,側著身子,向外面拍了拍手。
然後便見媽媽帶著幾名貌美女子推門進來。
「哎喲,錦公子是好久沒來我們這兒了?怎麼著,還是找那春姑娘?」媽媽喋著嗓音,緊挨著錦瑟,就差整個身子給貼上去了。錦瑟頓時渾身一僵,裝作不經意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隨即寬袖提起,掩了掩鼻,自打那次帶著一身的胭脂味兒回去,被葉鈴惜撞見且嫌棄後,他是能離這些女子遠些便遠些,今個兒若不是絕塵說有好戲看,怎麼著他也不會過來。
媽媽笑容一僵,眼神瞄到絕塵雖嘴角掛著淺笑,但卻是淡淡飲著茶,坐在那兒不一語,忙一個轉身便搭了上去,「喲,這位俊俏公子第一次來?以前沒見過啊。」
錦瑟見此,皺了皺眉,眼見媽媽放肆的手都快撫到絕塵臉上去了,頓時面色一沉,冷著聲道︰「滾。」
媽媽頓時身子僵硬,辰佑忙收了嘴角看戲的笑,走到媽媽身旁,將一錠銀子塞到她手中,低著聲,「媽媽莫怪,我這兩朋友鮮少來這兒地方,還勞煩你叫人送些酒菜上來即。」
「好好,媽媽這就叫人去安排。」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銀子,媽媽笑得合不攏嘴,一個手勢,那幾名貌美女子便隨著她一道出了去。
良辰佑坐回凳子上,突然一個軟身便靠到錦瑟身上,學者媽媽方才喋著的嗓音道︰「哎喲,錦公子是好久沒了,怎麼著,是要找那春姑娘作陪?」
聞言,錦瑟嘴角一抽,微微側目斜了一眼趴在他肩頭的他,「我近日研制出一種新的毒藥,正愁沒找到人試藥,要不,你來試試?」
良辰佑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討好,「嘿,別當真,開玩笑,我開玩笑呢。」
錦瑟淡淡憋了他一眼,轉回了視線,不再搭理他。
良辰佑自討沒趣的模了模鼻子,頓了頓,又道︰「話說回來,听媽媽這意思,仿似你還是個常客?你幾時與這兒這般熟的?」話音剛落,便赫然見錦瑟的俊臉放大在眼前,頓時嚇了一跳,但見他眸中怒火升騰,只得乖乖噤了聲。呃,好奇心害死貓,這話說得真是個理兒。
然于他們的打鬧,絕塵只是淡淡笑了笑,這番情形著實難得。獨自起身走至方才良辰佑待的地方,掀了半邊珠簾,見底下人群擁擠,歡聲笑語不斷,嘴角笑容越閃人了些。
後堂廂房,只听一名女子略帶稚女敕的嗓音,「真要這般出去?」
「當然。」另一名稍顯成熟的女子一口回答,聲音滿是篤定。
屋里,葉鈴惜端坐在銅鏡面前,伸手扯了扯垂落面前的幾縷青色,扁著嘴,眼露哀怨,「我怎麼有種掉入狼窩的感覺。還有,這萬一出去被人罵成瘋子咋整?」
手中拿著一堆花花綠綠衣裳的如夢,見她這番模樣,‘噗嗤’一,將衣服擱在屏風後面,走至她的面前,伸手了一把青絲放在手中,「你啊,就甭操心了,有我在,絕對萬無一失。」說罷,拉起她,推著她的後背,往屏風走去。
「喏,這是登台的衣裳,時辰快到了,快去換上。」
葉鈴惜看著手中花花綠綠的衣裳,頓時面色青青紫紫霎時好看,最終一咬牙,「罷了,死便死吧。堰睿風啊堰睿風,姑娘這次為你是犧牲大了。」
(